第四十九章 毀滅

“冥兒、櫻、以惜、弦……”儒彤在黑暗中呼喚着他們的名字,可惜迴應她的只有他急促的氣喘聲。

“鏡,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儒彤在黑暗中亂打亂撞。發瘋般的使用強大的靈力攻擊。但是卻聽不到任何鏡子破碎的聲音。因爲這裡是鏡子的世界,所有的靈力都會被他們吸收甚至反彈。而此時彤也深受鏡子靈力的反擊,他強忍着痛楚,可惜口中的鮮血還是不住的往下滴落。突然間,他擦乾嘴角的鮮血,從懷中拿出一面破碎的鏡子,然後擡起自己的左手,用鏡片割破了左手手腕。隨後將手腕上的鮮血滴落在破碎的鏡面上,當鏡面完全被血覆蓋後,他才停止。然後舉起沾滿自己血液的鏡子,說道:“鏡魂,吾以界主之血脈命令你們現身!”破碎的血鏡上即刻發出血光,強烈的血光驅散了黑暗,將隱藏的鏡魂照的一清二楚。鏡魂們再鏡中雙手交叉搭在肩上,安詳的閉着眼睛,恭敬相迎。可惜儒彤照亮了所有角落也沒有發現櫻他們,怎麼會找不到……

“彤,你流血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鏡中跑出來,閃現在儒彤面前,擡起彤流血的手腕。

“你終於出現了……”不知道彤的眼神時驚喜還是憐憫,他看到的不是冥兒而是鏡,現在無相界的界主。

“我不想讓你流血,可是我又不想讓你找到他們……你很失望看到的是我嗎?”鏡變成冥兒的模樣,只是眉眼間多了一顆硃砂痣。

“鏡,把他們放了,好嗎?”彤如此溫柔的請求,可是對方卻面無表情,就像鏡子的一個印象,是那樣的永恆不變。

“彤,我也與冥兒一樣的,也只是想把界主的位子還給你!”鏡用靈力幫彤癒合着傷口,可是癒合的傷口,很快就裂開,她狠狠的看着彤。

“就像傷口一樣,有些傷的太深是無法癒合的。而變形了的心也是無法再變回原形的。鏡,放棄吧!”彤的血染透了鏡的白衣,破碎的鏡面越發光亮,彷彿在洗滌周圍的鏡魂。

“彤,我沒有改變。是你背叛了無相界,是你背叛了我,我一直在這裡替你守護着無相界,一直……”鏡憤怒的說道。

“鏡,你爲何如此固執!”血鏡的光芒反射到一面巨大的青銅古鏡上。

“固執嗎?是你變了。成妖如此,成魔如此,我都無所謂。只要無相界還在,只要你會回來。”鏡的眼睛瞬間變成了紅色。

儒彤一把推開鏡。向青銅鏡走去。青銅鏡被血鏡的光芒照的無處遁形。

“彤,這纔是你……”青銅鏡中出現一個血染白衣的少年,瘋狂殺人的畫面。彤被這樣血腥的畫面怔住,腦海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撕裂開來。

鏡的聲音依舊隨着那個畫面中噴涌的血液響起:“彤,滅族,你不是很開心嗎?”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彤繼續往前走,他強忍着衝破封印的記憶與眼前的場景相互交融。

“是你用他們的血喚醒我的,是你把我創造出來的,爲什麼你卻要拋棄我,我的主人,我的愛人……無相界的王……”紅色的眼睛中落下一塊血色的玻璃。

“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早已死了……”彤一拳擊打在青銅鏡面上,鏡子的裂紋中也流出了鮮血。一抹鮮血濃縮成一個畫面,然後漸漸放大,硃砂痣,他爲她點的硃砂痣。在魔鏡化成人形後一百天,他爲她親手點上的。

“他們在裡面,你如果現在打碎我的元靈,他們也會隨我一同消失……”鏡撕下白衣的一邊,將它附上彤的傷口,“回來吧。”

“鏡,我已經經歷了一個輪迴。當年的彤已經死了。我現在是顏爵,冥淵的守護。鏡,忘了吧!你也已經是無相界的界主了。你該清醒!”彤道出了真相。

“可是你還記得不是嗎?你還是彤啊,還是那個爲我開封,爲我畫硃砂的彤……你怎麼可能死?冥淵界的人怎麼能殺死你,你是戰魔之子,你怎麼可能死?”鏡緊緊的抱着他,這幾千年來她一直期待的那個擁抱。

“鏡,我真的死過一次了。你沒注意到血鏡已是那麼破舊不堪了嗎?”彤將血鏡抵到鏡手中,破碎的鏡面,破損的鏡框,磨損的把手,足可以見證它曾受到的致命創傷,以及長久沒有受到新魂的補養的靈力枯竭。“是聖母將我送入輪迴,然後將我培養成顏爵,關於這些前世的記憶,也是她在消失之前釋放給我的,包括留下的血鏡。鏡,我只能說對不起!”自己已回不去了,甚至當他回憶前世,他都不想去面對那是自己,那是嗜血的他。

“爲什麼要說這些!你不是已經回來了嗎?”鏡不願去相信,“只要我殺了他們,你就是整個冥淵的王。”

“你瘋了嗎?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傷害他們……”

“呵呵,你曾經最鄙視的冥淵,你現在卻要用生命維護!”鏡瘋狂的笑道,“好吧,鏡不會拋棄你,讓我們一起……死……”鏡將手中的血鏡變成粉末,青銅鏡裂開,整個無相界開始震動,每一個鏡魂都在鏡中痛苦掙扎,黑暗再一次將一切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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