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闍氏見朱元璋杯中空了,立即上前端起酒壺爲朱元璋斟酒,嘴裡說道:“奴婢爲大人滿上。”
也許是剛纔這一杯酒下肚,酒壯英雄膽;也許是朱元璋早就打定了主意,故意喝光了杯中酒,好趁闍氏來斟酒時下手。朱元璋見闍氏走到了近前,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這絕世美女,立即是右手摟住闍氏的腰,順勢往懷中一帶。只聽得“啊!”的一聲尖叫,闍氏正好就一屁股坐到了朱元璋的大腿之上。而闍氏手中酒壺中的酒也灑出來不少。
此時的闍氏一陣驚慌,雙頰羞得通紅,就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而在朱元璋眼中,這絕世佳人的玉體橫陳在自己大腿之上,再配上那副嬌羞嫵媚的模樣,更像是一個白裡透紅、令人垂涎欲滴的熟透了的水蜜桃。
當蜜桃成熟時……嘿嘿……
一個是如猛虎下山,一個是欲拒還迎,好一番巫山雲雨……
八月二十七日晚上,即將三十六歲的朱元璋迎來了自己人生中最快樂的一個晚上……
在這裡,我們不得不感嘆,“女人的心,海底針”,陳友諒剛亡,闍氏的這個思想觀念的轉變也太快了點兒吧!
其實,這裡面大部分都是康茂才的功勞。就在充分領會了領導的講話精神之後,康茂才迅速行動起來,立即在俘獲的陳友諒家眷團中找到了闍氏。
康茂才是充分發揮了自己善於忽悠的能力。在與闍氏的私下談話中,康茂才先將朱元璋塑造成一個英明神武、高大輝煌的形象。
緊接着,康茂才告訴闍氏,在朱元璋與陳友諒的大戰中,朱軍方面也有很多將士戰死。因此,當俘獲陳友諒的家眷團之後,有不少將領紛紛請命,要爲陣亡的將士舉行一個隆重的祭奠儀式。而在這個隆重的祭奠儀式上,包括大漢太子陳善在內的全部家眷團的成員的人頭,都將作爲祭物,以示對全體陣亡將士的恩恤。
但是這個方案遭到了朱元璋的堅決反對。朱元璋告訴衆將,他與陳友諒之間的較量,是國與國之間的較量。現在陳友諒已死,他的家眷、他的下屬都是無辜的,我們不能對他們如此殘忍……
然後,康茂才又告訴闍氏。吳國公大人對她仰慕已久,如果今晚闍氏能在吳國公大人的晚宴上爲其斟酒,吳國公大人肯定高興。
最後,康茂才還不忘補了一句,闍氏去不去爲吳國公大人斟酒,全憑她自己作主,絕對沒有任何人會強迫她。不過,如果連吳國公大人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的話,難保那些要求血祭的將領會拿此事說事兒。保不齊,也會有將領私自殺俘……
說完這些話之後,康茂才將闍氏帶到了一個房間。房間裡珠寶首飾、胭脂水粉、各色衣物一應俱全。康茂才告訴闍氏,稍後他會將她之前的婢女送到這個房間來。如果闍氏今晚願意去爲吳國公大人斟酒,就請抓緊時間梳洗打扮……
別看康茂才對闍氏說的話並不多,但句句都是分量十足。這一番軟硬兼施的話,讓闍氏不得不仔細斟酌。
闍氏作爲大漢皇帝的女人,當然明白去爲朱元璋斟酒意味着什麼。
陳友諒是當世梟雄,他朱元璋也貴爲一方霸主。可是現在陳友諒已經死了,而朱元璋又對她表達了愛慕之心。這個時候轉投朱元璋的懷抱,於公於私都是闍氏最好的選擇。
從個人利益的角度來講,陳友諒已經死了。陳友諒一死,大漢也就差不多要亡國了。難道她闍氏還要爲陳友諒守一輩子活寡嗎?真那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反而是此時順勢投入另一個英雄男人的懷抱,是對自己將來最有利的選擇。
於公來講,自己如果順從了朱元璋,朱元璋必定高興。那麼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與朱元璋親近的關係,來保全此番被俘虜的陳友諒的家眷團。其實這纔是對已經死去的陳友諒來說,更有意義的事情。。。。。。
會來事兒的康茂才,在這個晚上安排得第一件事兒是相當漂亮。那麼第二件事兒呢?
康茂才從爲闍氏準備的房間裡走出來之後,去了另一條戰艦。在這條戰艦上的一個房間裡,他單獨會面了大漢太子陳善。
此時的陳善早已被康茂才從俘虜集中關押地“請”了出來,就被康茂才單獨安置在這間艙室裡。
陳善自從被俘虜羣中單獨提溜了出來,就預感到大事不妙。他們是不是要殺我呀?
當他被單獨安置在這個房間之後,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這些人究竟葫蘆裡賣着什麼花?爲什麼要將我單獨安排在這裡?
一連串的疑問涌上了陳善的心頭。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軍官裝束的人。陳善不知道這人是康茂才,還以爲這人就是朱元璋呢!
既然這人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也是俘虜自己的人,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誰知康茂才笑呵呵地坐到了陳善的面前,操着濃濃的鄉音向陳善介紹了自己。
陳善聽說眼前這個操着一口湖北鄉音的男子就是康茂才,心裡的戒備便放下了不少。陳善以前雖然未跟康茂才見過面,但康茂才這個人他還是聽說過的。
康茂才告訴陳善,是吳國公大人特意交待他,讓他善待陳善的,畢竟對方貴爲大漢太子嘛!
吳國公大人還說了,他與陳善父親陳友諒之間的較量,絕不牽扯到其他人。雖然陳友諒敗了,但禍不及妻兒,吳國公大人一定會善待他們這些俘虜的。
康茂才告訴陳善,以後他就住在這個房間。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外面的兵士去要。另外,他稍後會從俘虜營中爲陳善挑選兩個人,作爲陳善的僕從。
最後,康茂才告訴陳善,在這條戰艦上,他是自由的。可以去外面的甲板上看風景,也可以去各艙室串門兒。但是,不能擅自離開這條戰艦……
就在康茂才離開不久,果然有兩名漢軍俘虜來到了陳善的房間。他們一見到陳善,立即跪下磕頭,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向太子請安。
陳善見康茂才果真講信用,還真給自己安排了兩名僕從,心下稍安。
陳善告訴這兩名僕從,以後就不要再叫他“太子”了,還是叫他“公子”吧!畢竟現在是朱元璋的俘虜,哪還能稱什麼“太子”呀!
那兩名僕從一聽這話,就哭得更加傷心了。
許久,三人的情緒才稍稍平復。陳善告訴兩名僕從,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找外面的兵士去要。只要是在這條艦上,這些兵士也不會干涉自己的自由,他們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
那兩名僕從一聽,覺得應該去試驗一下這話的真假。反正被關押一天了,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去甲板上透透氣,去到處轉轉。
陳善也有些悶得慌,就依了兩名僕從之言,一起去了甲板上。
果然如康茂才所言,他們三人在這戰艦上一路暢行無阻,即使從一些朱軍兵士旁邊經過,也沒有任何人理會他們,彷彿感覺他們三人就如空氣一般。
三人從船頭是一路逛到了船尾。這時一名僕從見四周無人,便拉了拉陳善的衣角,當陳善望過來之時,這名僕從用嘴角朝艦尾下面的江面撇了撇。
陳善走到艦尾船舷邊,探出頭循着這個方向望去,只見艦尾拴着兩條小舟。這兩條小舟差不多有一丈多長,小舟上備有船漿,隨時可以出行。
陳善以爲這名僕從是要示意他跳上小舟,划船逃走。便低聲對這名僕從說道:“你看我們左右兩邊都有許多朱軍的戰船,我們劃不了多遠,就會被他們發現的。”
那名僕從則低聲說道:“太子殿下,我的意思不是現在逃走。我的意思是天黑之後,我們可以從此處上船,然後趁着夜色逃走。”
另一名僕從聽了這話也立即附和道:“我們二人當全力護送太子殿下回武昌繼承大統,只待太子殿下一聲令下,我們今夜就立即行動。”
看看兩名僕從堅定的眼神,看看眼前的小舟,想想回到武昌之後可以當大漢皇帝,陳善心動了。
這天深夜,就在朱元璋與闍氏溫情纏綿、顛鸞倒鳳之際,陳善與兩名僕從偷偷從房間裡溜了出來。
藉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見甲板上放哨的兵士正在打瞌睡。三人便躡手躡腳地向船尾摸去。
到了艦尾拴小舟的地方,一名僕從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繩子拴在腰間,將繩子的另一頭則遞到了另一名僕從手中。
這名僕從對陳善說道:“太子殿下,我先下去。等我下去之後,就在下面接應你。”
陳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小心!”
那僕從“恩”了一聲,便輕輕翻越艦尾護欄,雙手抓住那一頭拴在艦尾、一頭拴在下面江面小舟上的繩子。隨着另一名僕從緩緩放落手中的繩子,那名僕從就緩緩地向艦尾江面上的小舟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