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他想起蘇小窗以前跟他說的很多話,心中驀然有了一種想法,他心想,爲什麼明若華可以在展日月設置的地方出入自如,難道說兩個人根本就是一夥的?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引狼入室。
想到這裡,他的神色立刻肅然起來,他望着明若華,靜靜的說道:“我想你回答我一件事情,是不是你和展日月合夥綁架了我,把我關在防空洞裡?而現在又是你們兩個合夥,把我送來的?要不然,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呢?”
聽到他這麼問後,明若華猶豫了一下,聲音有些淒涼的對他說道:“難道你不信我了嗎?難道你真的不信我了嗎?少柏,爲什麼我們才分開這麼久,你就要事事懷疑我,難道你平時也是這麼懷疑小窗的嗎?”
聽到她忽然提起蘇小窗的名字,展少柏無言以對,他現在覺得蘇小窗有些話說得還是很對的,如果不是因爲明若華的話,他又怎麼會跟蘇小窗鬧彆扭,又怎麼會整個人像是走火入魔,瘋了一樣呢?
展少柏的心中一時之間百轉千回,而明若華則坐在一旁,一句話都不說,房中的氣氛一時有些詭異起來。
這時候展少柏才記起外面的地上還躺着一個遲雲飛呢,便連忙問道:“遲雲飛呢?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說遲雲飛啊?他現在就在外面,只不過嘛,他已經斷氣了,他是失血過多而死的。我也不想眼睜睜的看着他失血過多而死,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明若華說道。
展少柏聽到明若華這麼說後,心裡又覺得安慰了不少,到底明若華是不是和展日月的綁架策劃案子有關呢?她在其中又擔任了什麼樣的角色?一想到這個問題,展少柏便覺得頭疼不已。
“展日月真的殺了遲雲飛嗎?若華,你跟展日月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你要幫他?你不要騙我,跟我說你沒有幫他。”展少柏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是處處對付你的嗎?”明若華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哭腔:“枉我在香港待了這麼久都沒有離開,爲的無非是經常見到你,可是你卻懷疑我。”她一邊說着,一邊嚶嚶哭泣起來。
她的哭聲在暗夜裡聽起來讓人覺得格外的驚心動魄。
展少柏心裡有些不忍,便搖搖頭,對她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先不要哭了,好吧,就當我錯了,不應該這麼說。我只是很好奇爲什麼每一次展日月抓了我,你都能夠進來找我。還有,當時我們不是都以爲你死了嗎?爲什麼你還活在這個世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若華嗖的站起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了一絲亮光:“那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現在還好好的活着,而且來到了你的身邊。少柏,其實我的手裡面已經存了幾千萬,不如這樣吧,我們離開香港吧,好不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過我們的日子。”
展少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有人猛的撲在了他的身上,那個人的身體柔軟,說起話來吐氣如蘭,顯然是明若華。
展少柏想也沒想,便立刻回絕了她,他說:“對不起,我不能夠這麼做,因爲我還有老婆,還有爸爸,如果是我這麼
做的話,怎麼可以對得起他們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明若華的聲音在一瞬間變得冰冷如刀鋒:“我好心好意的讓你跟我走,而你卻這麼對我,展少柏,你真的太過分了。”
展少柏聽到明若華有些激動,便對她說道:“若華,其實你知道,我們兩個的事情都已經成爲過去了,現在我對你只不過是感激而已,我把你當成好朋友。在防空洞裡最難過的日子,是你陪我一起渡過的,我會永遠記在心裡,真的很謝謝你,但是這並不代表愛情。我心中已經愛了別人,絕對不可能再去愛上你了,請你不要生我的氣。”
明若華聽到他這麼說,很久沒有說話,她在黑暗中,展少柏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而展少柏也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他的心裡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明若華到底是不是展日月那一夥的,也不知道明若華到底會不會來對付自己,但是要讓他做出違心的承諾,他想他辦不到。
明若華的聲音忽然陰冷起來,她對展少柏說道:“你喜歡的是蘇小窗,對嗎?如果我殺死蘇小窗呢?那樣你就可以回到我身邊了,對不對?”
“什麼?你要害死小窗?如果那樣的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更不用說回到你身邊了。我這個人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我喜歡一個人,便不會再去喜歡另外一個,所以當你害死我最心愛的人,我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你的,否則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聽到他說了這麼說,明若華不禁又氣又怒,她的聲音又變得有些哀怨起來,她對展少柏說道:“少柏,難道你從來沒有掛念過我嗎?如果沒有掛念過我,爲什麼一聞到我身上香水的氣味,你就會像發了瘋一樣的四處找我?爲什麼你肯答應陪我在海邊渡過那一晚上?”
“那是因爲我是真的感激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只有你陪伴在我身邊,那種感激會讓我這一輩子都記得。”
“你對我真的只有感激?”
“真的只有感激。”
“再無其他?”
“再無其他。”
明若華聽到他這麼說後,整個人簡直要瘋了,她怒氣衝衝的對展少柏說:“好啊,展少柏,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對我,如果你要這麼對我的話,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總之,你是怎麼對我的,我會永遠記住的。還有,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嗎?就是讓你看看我,又何妨。”
她在黑暗中行走,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緊接着燈就被打開了,明若華背對着展少柏,站在他的面前。
展少柏看着她穿的衣服十分的怪異,看上去既像男人的衣服,又像女人的衣服。
“你沒事吧?若華。”他開口問了一句。
明若華卻猛的轉過頭來對他說道:“我當然沒事,你說呢?我能有什麼事?”
展少柏看到他的臉,不禁被嚇得退了兩三步,幾乎要跌倒在地上,他指着明若華才吞吞吐吐說出一句話來:“你不是展日月嗎?爲什麼?爲什麼你說話的時候聲音跟若華一模一樣?而且你又知道我跟若華以前的事情,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不錯,我就是明若華,當然我的另一個身
份就是展日月。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展少柏,我既是明若華,又是展日月,你在防空洞裡見到的那個展日月是我,而你見到的那個明若華也是我。”展日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嫵媚的笑容,但是這副嫵媚的笑容出現在她的男性臉上顯得格外的駭人。
展少柏不禁被嚇呆了,展少柏指着她問道:“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你看上去既像一個男人,又像一個女人,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說起來當初也要怪你和蘇小窗啊。”當時我從樓上跌下去,大難不死,可是臉卻跌得血肉模糊了。我被救活之後,要麼就一輩子帶着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做人,要麼就選擇做整容手術,所以想了再三之後,我不但接受了整容,而且接受了變xing,我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男人。我做這麼多是爲了什麼?我只不過是想回來報仇而已,是你和蘇小窗把我害成這樣的,難道我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放過你們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那樣不符合我明若華的性格。”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鬼?”展少柏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的。
“不錯,是我搞出來的,那又怎麼樣?我打聽到你和蘇小窗去沙巴度蜜月,於是就趁着混亂的時候,在沙巴酒店門前找到你,我知道你當時正在找機票,就假裝我是有機票的人,所以才把你帶走。當時我已經是展日月的打扮了,你做夢都不會想到我竟然是個女人,我把你帶往南美叢林,又把你帶了回來,把你關起來,另一方面,則去接近蘇小窗。我知道要想從展家拿到財產,必須要接近蘇小窗,否則的話,根本就沒有可能。”
“接下來你就把我關到了防空洞裡,而你則去假扮我,接近蘇小窗?”展少柏驚奇不定的望着她問道。
“不錯,展少柏你果然很聰明啊。只不過嘛,當我去接近蘇小窗後,有一次爲她擋了一顆子彈,從此整個人就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幫蘇小窗擋子彈,我巴不得她死,可是事實上我卻知道,如果我不幫她擋這顆子彈的話,就根本得不到她的信任,所以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接下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果然蘇小窗很信任我,可是那時候我卻失去了我自己所有的記憶,我以爲我叫展日月,可是事實上我卻知道我不是展日月,因爲我是有ru房的,我身上的特徵,女性特徵很明顯,我一度爲自己的身體感到困惑。有一次我又跟蘇小窗在三河村山野裡發現了一個墳墓,那個墳墓的墓碑上寫着展日月之墓,我就越發的確定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展日月。爲了弄清楚我的身份,所以我才寧願冒着危險,去美國做了手術,總之,這一切都是你們賦予我的,我一定要讓你們償還回來。你們可知道,當我的臉變得血肉模糊的時候,很難受,悄悄的逃了出來,逃出來之後,被展日月那個混蛋給撞上了。那個男人真是個禽獸,他竟然飢不擇食,把我拖到傻子的房子裡,屢次三番的強暴我,那個傻子也見樣學樣,竟然也這麼對待我,我後來聯合傻子偷偷的把展日月殺掉,我才從那裡逃走。緊接着,我纔有可能去做我的手術,把自己變成了展日月,總之,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好人,要想成功,就必須要靠自己。”他說着,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癲狂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