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似飛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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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狀況持續了大約半年。
阿清每天在放學後跟在齊錦身後。和我擦肩而過時偶爾會對我點頭示意一下。
情況有所改變是在高三上學期，那完全是一個偶然。
齊錦的同桌因病退學，後來，他就成了我的同桌。
基本上班上的同學都知道，我是一個孤僻不好相處的人。班上甚至沒有和我相熟的朋友。所以並不是因爲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和齊錦基本上本來就是一年也說不上幾句話的。
而且因爲阿清，我對他其實很厭惡。
我同情而且喜歡阿清，所以對她曾經的丈夫極端痛恨。而齊錦在我看來，雖然品行端正，卻依然不外乎是那男人的翻版。這種惡感在齊錦坐到我旁邊之後，特別是阿清透過窗子看他的時候往往達到巔峰···
也許是我表現得太明顯，我們同桌了兩個星期以後他終於受不了了。
“李荼，你等一下。我有事要問你。”在放學以後他叫住了我。
我和他身後的阿清對視了一下，站住了。我冷冷地問他“幹什麼？”
“那個，你很討厭我麼？”他困惑地問。
我又看了阿清一眼，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討厭我。我昨天問過老師了，這學期完之前不可能調整座位。既然我們必須是同桌，還是好好相處吧。”他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道貌岸然的樣子更讓我莫名其妙的惱火。
我冷哼了一聲，把書包甩到肩上，獨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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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操場有些蕭索。阿清坐在我身旁嘆了口氣“李荼，你討厭齊錦是因爲我麼？”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穿着青灰色的寬鬆的長裙，風把她垂在地上的衣琚吹得飄起來一點。她的臉小小的，顏色仍然有些蒼白。看起來很惹人憐惜。“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你真的喜歡他麼？”我無奈地問。
“大概吧···不過，我已經不是人類了。愛情這樣的東西，對我來說，實在太奢侈···”她悵然地望着遠方“我真的很羨慕你。”
十五歲，她的人生還沒開始就已結束了。
風從遠處吹過來，揚起地上的幾片枯黃的落葉。她的幾縷髮絲飄起來，從我的手背穿透了過去。
也許這個時候，我才真真正正地認識到。無論她看起有多真實，她畢竟已經死去了。除了我以外，不會有任何人類看得到她。
這種認知，讓我漸漸體會到她的寂寞和悲哀。同時，想要幫助她的慾望也越來越強烈。
“我幫你把想說的話寫下來吧。用信封寄給他。”我認真地看着她“這樣至少他知道你的存在了！”
她望着我。蒼白的臉，在一瞬間煥發出一種我從不曾在她臉上見過的光彩。但幾乎是在下一秒就迅速黯淡了下去了“不行···我不能這麼做。”
“爲什麼？”我詫異地看着她“他不會知道你是誰的，有什麼不行嗎？”
她笑了笑，眼角淡淡的淚痣讓她的神情透着一種深切的悲傷的意味“那之後呢？”她站了起來，長風捲起她寬大的衣襬。她張開雙臂，袖擺在風中飛揚起來“反正我也沒有以後。就這樣吧。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他。這樣，就足夠了。”
“你要一直跟着他？”
“嗯。”她放下手臂，點了點頭“我會一直陪着他的，到死爲止···我會很小心，他不會發現有任何異常。”
我沉默着看着她的背影，在一霎那間，眼角微微有些刺痛。
這種註定無果的暗戀，在相遇以前就已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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