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小受進化論 32
守護獸威武的身軀隨着震天大吼一齊出現在衆人面前。
純白的皮毛, 如獅子般的身型，飛禽的爪子，以及飛鳥的翅膀。渾身泛着銀白的光暈陡然出現, 如神獸降臨。
守護獸直直落在白吟風的面前, 黑色雙眸死死盯着他, 彷彿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白吟風的身體已經不是僵硬可以形容, 渾身的血液在見到守護獸時已經凝結成冰塊, 這個時候似乎只要有誰輕輕一掐，白吟風就會碎裂成片。
千盼萬盼的守護獸被自己召喚出來，本是應該高興地事, 白吟風卻有種召喚出死神的錯覺。
“小子，這麼快就害怕呢？”守護獸步步緊逼, 迫的白吟風步步後退。
七宿族人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召喚出守護獸證明白吟風有當族長的資格, 可是此刻的情況似乎又不對。
那隻守護獸在發怒。
老族長被守護獸弄的一愣一愣，這會見兒子被壓抑的窘樣, 立刻壯着膽子道：“神獸大人，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爲何這般生氣？小兒是下任族長，難道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此話一出，守護獸腦袋一轉, 悠地伸到老族長面前。
“鈄沿, 你真讓我失望。一步錯, 步步都在錯。沒見你做過什麼對事。七宿在你帶領下的這萬年以來, 不但沒有一點進步, 相反，和我的初衷越走越遠！”守護獸儘管不如人類表情豐富, 可是教訓起人來真是有模有樣。聲若雷鳴，一字一句敲打在衆人的心口。
老族長冷汗淋淋，幾乎癱軟在地。
哆嗦着聲音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守護獸望進老族長的眼睛，咧開白森森的牙齒，嚎道：“到了現在，你還是什麼也不明白。當初若不是你的疏忽，你兩個兒子怎麼會搞錯誰纔是真正的源晶之體？好不容易等你明白過來，你卻沒發現自己又錯了。”
“哪……哪裡錯？”老族長不解道。
守護獸眉頭糾結，嘆息道：“罷了，我也有錯的時候，比如選錯了你。”
轟_
老族長臉色刷的蒼白。
底下族人也各個露出驚異懷疑的眼神。
“還有你們，所謂的長老，不但沒有好好督促族長，相反還一起跟着族長錯下去，沒一個認真盡責的人。”守護獸凌厲的目光射向諸位長老。
長老們羞愧的垂下頭，誰也不敢頂嘴。
守護獸冷哼，高高昂起頭顱，雪白的身行漠然一閃，衆人眼睛一花。
守護獸已經將沙拉曼德踩在腳下，艾清周圍隱身的幾人全部現行。
七宿族人大驚：“居然有外人！”
艾清臉色慘白。
守護獸踩着沙拉曼德的胸口，頭顱卻瞪向自己守護的族人：“還有你們——七宿族存活到今天，如此重大的儀式上居然被外人混入卻毫不知覺！”
這一吼，全族人連連垂頭沉默。無人反駁。
“外族人，你們可真夠大膽。”守護獸用爪子將沙拉曼德拎起，眼睛卻轉向旁邊一臉輕鬆的步鬆：“這些人裡，我唯獨看不透你的修爲。神界高人？”
步鬆搖頭：“不是。但是請你放了小沙拉。”
“你們貿然闖入七宿，我憑什麼放過你們?”
“你不放也得放！”小沙拉一聲大喝，帶光的手心直直攻向守護獸的面門。
守護獸險險躲閃，沙拉曼德將變化自如的箜篌幻化成法杖，念動咒語，冰天雪地般的祭壇轟然粉碎，七宿從綠春變成了寒冬。
沙拉曼德高舉法杖，對守護獸怒吼：“說那麼多，錯的最厲害的就是你！如果沒有你，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寧願白吟風就是普通人，寧願如見他的最初，無父無母，孤身走天下。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族人家人出現，才改變了原本幸福的一切！你們毀了他——”
沙拉曼德的攻擊絲毫不消停，連環猛攻，逼得守護獸節節後退。
“小沙拉冷靜！” 鈄辰大喊。
艾清也是急的團團轉，他可不想守護獸被斬殺！
“我要完整的解釋，給我，白雲，白吟風一個可以原諒你的理由—— ”沙拉曼德縱然氣憤，心底卻無比冷靜。收起攻擊，定定望着守護獸等待答案。
一直以來，他不是不迷惘，不是不懷疑，只是不敢相信。
白吟風已經不是白吟風。
那他所愛的白吟風上哪去了？
白吟風會變成惡狼，一切根源都是源晶惹的禍。
守護獸沒有反擊，同樣定定望着沙拉曼德。
“我需要給很多人一個解釋。不，應該說，是鳳羽你應該向大家解釋如何和心愛的人成親，夫妻倆又是如何共謀族長之位。”守護獸將矛頭對向眼神躲閃的鳳羽。
鳳羽一顫，慌亂搖頭：“我沒有什麼解釋……沒有……”
“真的沒有嗎？”守護獸冷下臉。
鳳羽顫抖個不停，根本不敢開口。
“你別逼鳳羽，有什麼就直接問我！”白吟風衝上前，將鳳羽保護的拉到身後，此時看起來比先前冷靜很多。
守護獸輕輕瞥他一樣，將目光放到鈄辰身上。
“知道你是誰嗎？”
這話一出，衆人一愣。
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誰？
鈄辰揚聲道：“我是鈄辰，各位族人不好意思，我沒死。”
“辰兒……”老族長激動的喊道。
鈄辰淡淡一笑：“父親。”
“夫君……你還活着？那小祥呢？”一個美麗女人衝上來興奮激動地問。
鈄辰微微不自在的道：“他也很好，不過這次沒和我回來。”
“你不是鈄辰。”守護獸的聲音打斷夫妻倆的對話。
美麗女人立刻道：“他是我丈夫鈄辰，絕對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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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神獸大人，他是我大兒子鈄辰。”
“他不是。”
鈄辰雙眼困惑望着守護獸，吶吶道：“那我是誰？我是鈄辰，出生在八千二百零三年前的冬天，我母親是……父親是族長鈄言。我有妻子雪玉，兒子小祥，我十三歲學劍，二十歲被稱爲族內天才，我煉器技術一流……我有個弟弟，鈄俊。”
如同背書一樣將自己的一生背誦出來，一切終止在弟弟鈄俊的歸來。
長長的一大串，衆人聽他連連背了半個時辰。隨着鈄辰的聲音起落，他的表情也越發茫然空白。
奇怪的反映讓大家疑惑不已。
“那你又是誰？”守護獸問向白吟風。
白吟風眼裡有絕望，有釋然，有即將拋棄一切的快感。
“我是鈄….”
“他是我丈夫鈄俊——”鳳羽尖聲打斷白吟風的坦白。抱着女兒急忙靠近白吟風身邊。
白吟風住了嘴，神情痛苦矛盾。
守護獸長聲嘆氣。
“不管你們誰是誰，都回不去了。”
沙拉曼德擰眉：“你什麼意思？”
守護獸沒理睬他。
面向衆人高聲道：“七宿族長，不是根據源晶選擇。源晶只是我給你們的一個提示。族長是從未出生就已經選擇好，他帶着源晶出生，告訴你們，他將是未來的族長。誰也無法取代，即使偷取他的源晶身體。靈魂變了，他便失去了擔任族長的資格。”
一席話，說的七宿衆人似懂非懂。
“我選擇的這屆族長，是他。”
守護獸指向的目標，赫然是大家認爲已經沒有資格的大少爺鈄辰。
“對不起，我早已經決定不擔任族長。而且，我已經不是七宿的人。” 鈄辰平靜的拒絕。奇怪自己的這種想法，明明以前很想族長之位，現在爲什麼拒絕的這麼幹脆？簡直命運弄人，以前想噹噹不了，現在送上門又不願意當。爲什麼呢 ？在閒散居平靜安逸的生活消磨了自己的銳氣，那裡的花香讓人眷念，那裡的果實甜的讓人無法遺忘，那裡有片金黃的花田，耀眼的讓他從心底都豁然明亮起來。
這個答案讓守護獸一點不意外。
白吟風聞言慘笑：“哈哈哈哈，簡直命運弄人。”想要的人用盡一切，只爲了得到。不想要的人即使怎麼逃避，最終還是被逼得接受。
“最愚蠢的人就是守護獸，哈哈，如果你從一開始選擇我丈夫，現在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不，你的存在根本就是多餘的錯誤。”鳳羽諷刺道。
守護獸沉默不語。
沙拉曼德冷冷瞪着緊緊依靠在一起的白吟風和鳳羽。
手中的箜篌化成弓箭，直指白吟風的心臟位置：“鈄俊，告訴我你是誰。告訴我真正的白吟風在哪。”
守護獸一愣，笑道：“糊塗人不只一兩個。
白吟風凝眉不語。
鳳羽擋在白吟風的身前：“有種你殺死我，別想我們告訴你什麼。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何必固執？”步鬆道：“你不告訴，總有人告訴他。”
“我不管——鈄俊是我丈夫，你們誰也別想搶走他!”
沙拉曼德臉一沉，毫不猶豫地拉弓放箭。
神器箜篌，仙界沒幾人可以阻擋。何況此時有誰敢貿然出手相助？
箭快如影，鳳羽身邊能阻止的人幾乎沒有。
噗嗤________
無形的冰劍深深刺入鳳羽的胸口，鮮血流淌，卻不見兇器。
鳳羽無法閃開沙拉曼德的箭，她在短暫的時間裡僅僅只能將孩子拋開，隨行丫鬟將孩子穩穩接住，至於主子，她可救不了。
“鳳羽——”白吟風大叫，抱着鮮血淋淋的鳳羽，滿面痛楚。
沙拉曼德的眉頭皺得更深，他討厭這個披着白吟風皮囊的傢伙。頂着白吟風的臉對別的女人關懷備至。
“這一箭是替我自己解恨。我不喜歡殺人，可她是我第一個想殺的人。因爲我的怨恨和嫉妒。”
沙拉曼德滿弦，對準滿臉悲傷的白吟風：“既然回不去，乾脆拋棄現在的一切，從頭來過。”
唰——
一箭正中白吟風的右手臂，白吟風頓時痛苦的捲縮成一團。
“你的這隻手，差點掐死白雲。託你的福，白雲不會叫爹了。”
周圍靜的可怕，那備受矚目的兩人，似乎成了族裡正在受刑的叛徒。
又一箭，射在白吟風的左手。
“這一箭是爲了沙曼，他到現在還不能飛翔。”
沙拉曼德拉弓，對準白吟風的胸口。
“最後一箭，我會用它刨開你的心臟。爲了真正的白吟風。”
噗嗤——
血濺滿地。
白吟風倒在地上，胸口破開，露出了還在跳動的心臟。
沙拉曼德飛身上前，停在他的身邊。
“給你說最後一句話的機會，說完我就拿掉你的心臟。”
白吟風渾身是血，雙眼慢慢失去焦距。
張開嘴，喃喃蠕動嘴脣。
廢掉的左手艱難挪動，最後搭在鳳羽的手上。
只有沙拉曼德看懂了他最後說的話。
對於起，鳳羽。
沙拉曼德摘下心臟的手止不住顫抖。
溫熱跳動的心臟如同活物。
沙拉曼德沒有捏碎它，而是小心翼翼裝在一個玻璃瓶子裡。
“就算你們什麼也不說，我也可以找到他。”
沙拉曼德望着玻璃瓶子的心臟，藍眸茫然而又溫柔。
白吟風死了。
在同時，鈄辰頭疼欲裂，腦海翻攪成潮水。
“爲了這一切錯誤，我放你自由。”守護獸的聲音在鈄辰心中迴響，
“七宿諸位，從此我將不再出現。源晶也不會在現人前。族長全由你們自己選擇，與我無關。”守護獸說完最後一句話，消失在人前。
七宿衆人還在震驚中沒有清醒過來。
老族長一聲：“我要爲我兒子報仇——”
“我要爲我女兒報仇——”
大吼着朝沙拉曼德殺去——
沙拉曼德出神望着玻璃瓶，步鬆眉目挑了挑，揚起了手。
鈄辰雙眸一瞪。
在最快時間內擋在了沙拉曼德的身前。步鬆揚起的手同時落下。
“辰兒——”
老族長悲呼。
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自己大兒子會以身替沙拉曼德阻擋攻擊。
天知道，他剛那一下用盡了十層功。
“鈄辰——”沙拉曼德震驚。
眼前血肉模糊的鈄辰讓他心驚膽戰，恐慌不已。
不該是這樣！
殺死白吟風的身體都沒這麼痛苦，鈄辰孱弱的模樣卻讓他猶如墮落地獄的邊緣。
彷彿失去他，自己就隨時可能跌落黑暗。
“帶他走。”步鬆在沙拉曼德耳邊提醒。
沙拉曼德毫不猶豫，在七宿族人的包圍攻擊中，抱着鈄辰啓動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