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簌之音 人間的奇蹟

可是這個世界上無論什麼事都還是要有結局的,有了開始,就要有結局,無論什麼事都能例外。(古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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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幽暗的山洞,但這裡的“幽暗”只是相對門口的一小段距離來說的,當走進裡面的時候,可以發現,這裡非常寬敞,而且明亮。

這裡可以與任何有錢大戶人家的大廳相比,並且,在山洞的上放,掛着一顆白色的夜明珠,在它的照耀下,整個山洞,如同白晝。

山洞中,傳來女子哭泣的聲音,是那麼悲傷,那樣絕望,順着聲音看去,正是那妖狐,妖狐正在抱着黑熊的屍體,彷彿真的是他的情郎一樣……

柳逸則在妖狐的對面,看着妖狐在那裡傷心的哭泣,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沉寂了瞬間,柳逸道:“節哀吧,既然已經離開這塵世,你還哭什麼?”

聽着柳逸的話,妖狐猛的把頭擡了起來,大聲的喊道:“都是你們,是你們,要不是你們,他就不會死。”

柳逸一轉頭:“哼!自做孽,不可活。這是老天給你們的懲罰。”

妖狐輕輕的放下黑熊,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了柳逸的身前,“唰”的一陣強風吹來,柳逸的眼睛無法睜開,當風過的時候,柳逸睜開眼睛。

發現妖狐已經變成獸形,一身紅色的皮毛,毛茸茸的尾巴在後面挺立着,十指尖尖,加上長長的指甲,如十把鋒利的匕首。一張好看的臉也變的扭曲,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妖狐憤怒的道:“你們殺了我的相公,現在,我就要將你的心挖出來,祭奠他的靈魂。”

柳逸一歪頭,並沒有害怕,只是怒道:“哼!被你抓來,我就沒想活着出去,上天是公平的,你會得到更好的結局。”

妖狐一聽,放下尖利的爪子,更加憤怒,撕力的喊道:“你說什麼?上天是公平嗎?真的是公平的嗎?如果有上天,我真想問問他爲什麼這樣對我。”

柳逸看着近乎發狂的妖狐,道:“怎麼?難道不公平嗎?你們這些妖孽,是人命如草荐,自己殺過多少人,你能數過來嗎?黑熊精只不過是早一步得到了報應。”

妖狐大聲的喊道:“不,不是的,爲什麼?這就是你說的公平嗎?人類殘殺我們,剝我們的皮,吃我們的肉,就是天經地義,我們殺人,吃人,就是天地不容?這就是你所說的公平嗎?”

“六百年前,我只不過是隻還在修行的小紅狐,不巧被獵人抓住,但他沒有殺我,而是把我關在籠子裡,每天高興,就拿些吃的,不高興就用東西砸我,抽我。終於有一天,他玩夠了,在他要剝我的皮的時候,黑熊救下了我。”

“就這樣,我們一起生活了六百年,我們對天盟誓,不離不棄,生生世世,我忘記了塵世間的一切,我們快樂的生活着,我們從來沒傷害過一個人,也許,你不相信,但妖也是有感情的,你們不要以爲感情只有你們人類才懂。”

“直到十年前,我們遇見了一個道士,說我們是妖孽,將我們封印在此洞?可是,我們做什麼了?我們只是在森林裡生活,我們傷害過誰嗎?黑熊被道士鎖了起來,而道士對我則是百般ling辱,你看……”

一陣颶風,妖狐變回了漂亮的女子,外衣在她的撕扯下脫落,柳逸慌忙打開摺扇擋在眼前,叫道:“要殺就殺,少來這套。”

妖狐似乎瘋狂了,大聲的喊道:“你看,你看啊,這就是那道士在我身上留下的,難道我們妖就沒有享受生命的權利,難道生命是你們人類專有的嗎?你看啊!”

柳逸漸漸的放下摺扇,向妖狐望去,只見妖狐的身上竟然橫橫豎豎的全是傷疤,一眼看去,使人觸目驚心,是什麼人這麼殘忍……

妖狐繼續的大喊着:“這就是你所說的公平嗎?人吃我們可以,我們吃人就不行,人傷害我們可以,我們傷害人就不可以?這就是公平,公平嗎?”近乎瘋狂的妖狐大聲的喊着。

柳逸搖了搖頭。

妖狐繼續的說道:“知道我和黑熊爲什麼要殺人嗎?爲什麼要挖人心嗎?我們要報復,我要看看你們這些人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是冷的,還是熱的!”

柳逸道:“難道上天還不公平嗎?人類無故的傷害你們,可是你們呢?你們好到哪了去了嗎?你們甚至更殘忍,更無情,你們想沒想到,你們傷害的無辜,他們都是有妻兒父母的,都是有幸福的?你們的報復,傷害了多少幸福?”

停了停,柳逸接道:“我不得不承認,人性確實有邪惡的一面,但人性本善,一個人不代表十個人,十個人不代表百個人,百人不能代表千人,千萬人不能代表所有人……你傷害的無辜還少嗎?難道不公平嗎?”

“你有想過嗎?你被人傷害瞭如此的痛苦……可是,你傷害的人呢?他們的家人呢?他們的父母呢?爲什麼你不把自己的心扉敞開,用心去看這個世界,學會關愛身邊的生命,坦白的對待一切,不去傷害任何一個人呢?”

“妖,之所以是妖就是他們的本性就是殘忍,狡猾,奸詐,狂野,而人的本性是善良,這就是區別,如果你想得到公平,那麼你爲什麼不把自己的起點放在和人一樣的上面呢?如果你可以這樣,我相信,你們的生命也許會比人類的生命更有價值,而不是更加的沉淪……”

妖狐似乎聽了柳逸的話安靜了學多,呆楞的問道:“真的嗎?”

柳逸走了過去,伸出右手,道:“你看,這是什麼?”

妖狐睜大眼睛,看了看道:“這是……是你的右手。”

柳逸搖了搖頭,把手向旁邊的桌子上一拍道:“這是因果……一個巴掌拍不響。”

妖狐吶吶的道:“因果?因果?看着柳逸的右手,似乎明白了許多。”

柳逸接道:“一些事情都是冥冥中註定的,也許,他也不想離開,可是,你有能力和命運爭嗎?既然離開了,你是希望他開心,還是不開心?”

妖狐漸漸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黑熊的身邊,慢慢的坐了下去,兩眼空洞,無光……

柳逸環視了四周,發現這裡竟然有琴,估計是妖狐平日所用的吧,道:“我想,我不能做些什麼,就讓我爲他彈奏一曲,當做送行了。”

妖狐似乎沒有聽到柳逸的話,只是抱着黑熊,而柳逸也沒有管妖狐的反映,向琴走去,坐了下來……

琴音響起,輕輕的,靜靜的,給人飄然與九天之外的感覺,俯視着大地,輕風從指間流過,白雲在身邊飄然,落於山清水秀之間,枯萎的小草,慢慢的成長,變綠,百花齊放,萬物甦醒,空氣中充滿了溫暖,衝滿了生命,世界是那麼的美麗,使人忘記了一切,似乎……天地間,只有這美妙的琴音。

這是一首柳逸自編的一首曲子《春風》,很久沒有親自撫琴了,看到妖與妖之間的真情,柳逸似乎也爲之感動,有意的爲以死的黑熊撫一首《春風》。

曲終,琴音似乎還在山洞中環繞,角落裡,一棵綠綠的青草正從岩石中鑽了出來,一隻小鳥聽到侵音飛到了洞中,落在了琴旁。

這時候,妖狐忽然驚道:“是,靈魂。”

只見,黑熊的靈魂正漸漸的走了出來,忽然,從黑熊的嘴內飛出一顆比拇指大的白色發光的球體,那是黑熊的內丹。白色的球體,將黑熊的靈魂漸漸的吸入了其中……

柳逸走到黑熊的身邊,看着這個近乎透明的白色球體,裡面一個小小的黑熊正在發呆的坐在那裡,球內的光不住的流動。

柳逸問道:“這是什麼?”

妖狐驚喜的道:“是你的琴音把他的靈魂換醒了,那是他的內丹把他的靈魂包圍住了,只要經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重生了,雖然沒有了千年的修爲,不過,我們又能見面了。”

柳逸看了看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奇蹟嗎?”

妖狐搖了搖頭,只是一直注視着這隻白色發光的球體。

柳逸問道:“難道他就一直就這樣飄嗎?”

妖狐道:“現在內丹將靈魂封在裡面,他很脆弱的,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掉,而他的靈魂也會消失。”

柳逸看着道:“那也不能叫他就在外面飄吧。這樣很危險的。”

妖狐從身上拿出一個通體發黑是四放盒子,大概比一個人的手掌大些,妖狐站了起來,道:“相公,隨我來,來。”一面說,一面向桌子那裡退去。

那顆白色的球體真的跟着妖狐,慢慢的飄動,柳逸感覺到很新鮮,跟了上去。

妖狐退到了桌子旁邊,把黑色的盒子放了上去,道:“相公,進去休息吧……”

柳逸也趴在旁邊,認真的看了起來。

果然,那白色的球體似乎聽到了妖狐的話,漸漸的,漸漸的,飄到了盒子的上方……

忽然,身後一聲大喝:“他媽的,妖怪,吃老子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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