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稷康不經意間看了胡昌一眼,便見到了他那奇怪的神情,但他並不知道胡昌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
商稷康問道:“胡公子是有什麼心事嗎?”
聞言,胡昌輕嘆一聲,道:“沒什麼。”
……
馬車在緩緩地向前行進,這輛馬車的速度也快不到哪兒去,畢竟兩匹馬的力量十分有限,而這輛馬車本身的重量卻很大。
三人在路上靠聊天打發時間。
商稷康問道:“胡公子,敢問這靶場是胡家的資產嗎?”
胡昌冷笑道:“呵呵!當然不是!這靶場是‘演武場’的一部分,不過商公子也不要問太多,你只需要知道,胡家有靶場的永久使用權,便足夠了。”
此言一出,商稷康的心裡不禁感到一陣錯愕,不僅僅是他這樣覺得,蘇憐惜也這樣覺得,“他好像並不像提及自己的家庭。”
一般人要是有這樣的大家庭,就算不是處處誇耀,也一定會有很高的優越感。但這胡昌的行爲屬實反常,他對自己的家庭緘口不言,似是正值青春的少年。
商稷康道:“既然胡公子不願提及,那在下便不提了。”
此時,蘇憐惜問道:“既然胡家有靶場的永久使用權,那你的弓箭術應該很好吧?”
聞言,商稷康便不由的看了蘇憐惜一眼,他知道,“蘇姑娘應該是在探查胡昌的底子”,不管是不是爲了他,他此時的心裡都洋溢起了一陣暖意。
胡昌起身,鄭重行禮道:“方纔一直與商公子交談,以至於尚未請教姑娘芳名,還請姑娘見諒。”
蘇憐惜立即起身,道:“沒什麼!”語罷,輕笑一聲,道:“我叫蘇憐惜。”
“見過蘇姑娘。”胡昌回身坐回原位,道:“實不相瞞,我自年少時便開始學習弓箭術,算下來差不多有二十五年了,也算是練就了一身上好的弓箭術。”
聞言,商稷康不僅心頭一緊,“看來這神臂弓不是這麼好得到的。”
爲緩解心中的緊張感,商稷康便仔細觀賞着這輛馬車的內部。
“胡公子這輛馬車真是華麗!放眼整個宮錦郡,恐怕也只有召親王殿下的馬車能與之相媲美了吧!”商稷康讚歎道。
胡昌連忙道:“商公子慎言!對皇室存有覬覦之心,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聞言,商稷康非但沒有感到震驚,反而會心一笑。
胡昌見到他如此奇怪的神情,便感到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剛想問,但卻不知道如何問起,最後不了了之。
……
車伕駕駛着馬車一路向東,向靶場進發。
馬車走了片刻,商稷康便透過窗戶向外看去,只見一座氣勢恢宏的硃色大門,大門兩旁各有十餘名腰間斜挎短刀的士兵挺立,顯得十分威嚴。
大門兩側並不是常見的石獅子,而是兩隻振翅欲飛的雄鷹。
在他們的馬車靠近的時候,又正好碰到了兩隊士兵巡邏,這兩隊士兵也皆是斜挎短刀。
馬車又向前行進了一段距離,此時商稷康也已經能看到那硃色大門上懸掛的巨幅牌匾,整個牌匾至少用了四種名貴硬木製作,而上面的四個大字則是由純金製成。
單是製作這塊牌匾所用到的名貴硬木,就已經至少有上千斤重,再加上這四個純金大字,整塊牌匾的重量恐怕已經接近一千五百千斤。
商稷康在見到這塊牌匾的時候,便隨口將這四個大字讀了出來,“召親王府。”
蘇憐惜一聽“召親王府”,便猛然起身,道:“哪兒呢?哪兒呢?”
商稷康隨手往窗外一指,道:“就在你後面。”
蘇憐惜轉身望向窗外,在見到召親王府宏偉的大門的那一刻,便讚歎道:“好氣派呀!真想到裡面去看看。”
雖然蘇憐惜已經在宮錦郡住了四年了,但是她基本就是來往於雲州森林、家和召王閣之間,三點一線。而召親王府在宮錦城的城東,所以蘇憐惜一直沒親眼見到過,直到今天。
商稷康輕笑,道:“會有機會的。”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聽得清楚,而蘇憐惜雖然也聽到了,但根本就聽不清,坐在最前面的胡昌就更不要說了。
蘇憐惜回首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了?”
商稷康立即答道:“呃!沒什麼。”
聞言,蘇憐惜自然也不再多問什麼。她轉過頭去,繼續欣賞着宏偉的召親王府。
……
馬車由東門駛出城,之後再往前行進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靶場的入口,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靶場的入口修建的很簡單,基本沒什麼裝飾,因爲錢都花在了“刀刃"上。比如增設靶位,購進弓弩,鑄造箭矢,建造高牆等等。
靶場最主要的作用便是訓練預備役士兵的弓箭術,大商帝國是名副其實的弓弩之國,所有的士兵都要學習使用弓弩。
三人一獸依次走下馬車。
胡昌自然走在了前面,商稷康和蘇憐惜並肩跟在他身後,小武則是走在最後面。
胡昌剛一踏上門前的臺階,便有一名身着甲冑的衛兵連忙迎了上來。
那衛兵恭敬行禮,道:“見過胡公子。”
胡昌也不多說什麼,撇了那衛兵一眼,也並沒有叫他起身,便道:“開門吧!”
“是。”
那衛兵又招呼過來三名衛兵,這四人奮力推開靶場的門,而後一行人便走了進去。
雖然那扇門的材質是較輕的楊木,但由於門很大,所以其重量也是不容小覷的。
剛一進入靶場,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十分廣大的訓練場,彷彿一眼望不到邊。初步估計,在這個訓練場上訓練的預備役士兵至少有一萬人。
說到預備役士兵,就不得不說兵役制度。
現今,整個東華大陸上的所有國家,使用的都是義務兵役制!只不過,不同國家對制度有不同的規定,同一國家的不同時期也會有所不同。
就以現在的大商帝國爲例。
凡是帝國內的男子,無論是平頭百姓,還是世家大族,亦或者是王公貴胄,甚至是皇室,只要年滿十八週歲,都要的進入兵營服役兩年,期間稱爲“預備役士兵”。所有的預備役士兵,在服役期間都要儘量減少與外界的聯繫,尤其是與家鄉之間。
滿兩年之後,會被正式編入軍籍,成爲真正的軍人,但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此時士兵的訓練,就更像是上班一樣,只不過是高強度的,且有可能是長期在外的。
年滿三十歲後,會自動退出軍籍,迴歸真真正正的正常人生活。整個兵役時長,總計十二年。
雖然訓練的預備役士兵很多,但廣場上還有盈餘的空間。
三人一獸向訓練場深處走去,打算選擇一處較爲僻靜的地方,以便完成商稷康和胡昌之間的賭約。
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因爲周圍的人太多。
商稷康問道:“胡公子,既然胡家又靶場的永久使用權,那召親王殿下應該會單獨劃出一部分來專供胡家使用吧?”
胡昌面色凝重,如若寒冬堅冰,冷冷道:“召親王殿下當然劃出來一部分給胡家,但我不想去。”
商稷康見此情形,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想來也只可能是家庭關係不睦,既然是人家的家事,那商稷康自然也沒有追問的必要。
三人一獸一直在訓練場上尋找合適的地方,由於訓練場實在是太大了,一行人直到日薄西山,他們才找到一處相對合適的地方。
就在此時,商稷康遠遠地看見,有一身着鎧甲的魁梧身影正背對夕陽,向他們緩步走來,其身後還跟着十二名甲士。
下一個瞬間,胡昌和蘇憐惜也接連看到了此人。
胡昌見此人,便立即快步上前。商稷康與蘇憐惜相視一眼,便也跟了上去,小武見此,也跟了上去。
走到此人身前,胡昌便立即拱手,萬分恭敬地行禮,道:“拜見召親王殿下。”
商稷康和蘇憐惜也十分恭敬地行禮,而小武見商稷康他們都如此鄭重,便也朝着他們行禮地方向行了狼族的最高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