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銘這樣說完後,漆風杉立時覺得毛塞頓開,恍然如大夢初醒一般。
她就知道她這個皇妹絕非凡人,果然,出口就如點金一樣,讓剛纔還如墜雲霧之端的她,現在變得異常清醒。
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爲什麼不利用一下她最爲擅長的挑拔人際的手段呢?怎麼會被眼前的這種鬥勇所纏住了手腳了呢?
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她這樣想完連忙吩咐身後的衆人說:“打道回府,再行商議!”
然後拉着莫銘的手就不肯鬆開了,彷彿抓到了一個寶似的。
弄得莫銘直皺眉頭,心裡在想,這個漆風杉不會是GL吧,抓我抓得這麼緊,呃,好惡啊!
就當他們準備下城樓、回帥府的時候,卻聽見城樓下的齊冬璇喊出這樣一句話,“哼,又要逃了嗎?你們歡喜國果然無人了,漆風染就是傳說中的假老虎,半點真本事都沒有,被困黑水河,只能做個河鱉,你們這羣蠢貨也只懂得從城樓之上,當個縮頭鳥!”
就是這句話,使本來極其平靜,打定主意不管這件事的莫銘突然之間就像被點燃了火,澆了油、涌出岩漿的火山一樣,怒了!
只因爲那齊冬璇的話裡有一句是對漆風染不敬的。
“TMD,他敢罵我娘,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皇姐,你也不用準備什麼反間計了,小妹我現在就下去,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爹生娘養,粟晴,把沙漠之鷹給我!”
莫銘嗷嗷怒吼的樣子,驚到這裡所有的人。
在此時,她仿若一隻被惹惱的母師子一般,似要馬上破碲而去,捕到獵物,方能一解心中噴火一樣的怒氣。
這裡,最瞭解她的人就莫過於粟晴了。
粟晴知道,如果莫銘被惹成這副樣子,那就說明她要撒瘋了。
而莫銘瘋了的時候,誰也擋不住!
粟晴什麼也不說,從腰間摘下了沙漠之鷹遞給了莫銘。
旁邊的束颯,一看粟晴這個舉動,連連皺眉,急忙說:“粟晴,你怎麼能把槍給小王爺,小王爺要是下去,真出點什麼事,我們怎麼向王爺交待啊?”
“束姐姐,你放心好了,她不會出事的!”
粟晴肯定地說完,然後抱起了莫銘說:“因爲我會陪她下去!”
粟晴剛要往前走,卻被二皇女漆風杉攔住了,漆風杉沉着臉說:“哪也不能去,我們歡喜國就算真沒人了,也不能讓皇妹擔這個風險,我們還是回去吧,商量商量應對的計策!”
“不行,粟晴,不用你陪我下去,這事我要自己搞定,他敢罵我娘,我要是不好好修理修理他,那我就不成石頭縫裡踹出來的了嗎?只要我活着,誰也不能說我父母一個‘不’字!”
莫銘這樣說完後,從粟晴的懷裡掙扎出去,然後衝開那些人羣,一副誰也攔不住的架勢,拉了她那匹大紅馬,開了城門衝了出去。
從小,莫銘就和莫語軒調皮搗蛋,來了這裡後,又和漆風染吵架鬥嘴,可在她的心裡,父母就是天地,比她的命重要,一個孝字是時刻記在她的心裡的,所以她可以允許別人污辱她,但絕不能允許別人說她的父母一個不好。
“她真是我祖宗啊,粟晴,你快點跟着啊,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像王爺交待啊!”
那束颯的臉都嚇白了,推着粟晴緊隨其後地跟過出去。
那漆風杉也同樣着急,她知道她若是救不出她的皇姨漆風染,退不了嘉行關的敵軍,然後還在關鍵的時候,連這個妹妹都沒看住,無論是傷是死,她都是擔待不起的。
她可不想因爲這件事影響仕途,給她的皇儲之爭帶來不利,所以她也連忙帶着身後的那羣將官,也呼啦啦地跟了過去。“喂,你TMD罵誰是河鱉,我告訴你,本小姐是罵人的祖宗,現在,本小姐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罵人!”
莫銘騎着高頭大馬,手裡拎着粟晴的那把沙漠之鷹,使着金毛獅王謝遜的獨門武功獅吼功,就從城門裡衝了出來。
她那副瘦猴騎駱駝的搞笑模樣差一點沒把齊冬璇逗笑了。
這時,齊冬璇就明白了,看來他還真說對了,歡喜國真是沒人了,否則怎麼可能把這麼一個瘦小的瘋女人放了出來呢!
也不怪齊冬璇會這麼想莫銘,你看莫銘騎着一頭大紅馬,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一隻手裡拎着從這裡幾乎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沙漠之鷹,而另一隻手裡空空如也地拽着馬鞭,那一臉黯然銷魂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像七八十年代,流竄於祖國大地的憤青,卻怎麼也不像一個要來此征戰的將軍!
“無名之輩,快快通上姓名,本將不殺鼠輩!”
齊冬璇揚着一張高傲的俊臉,冷冷地注視着眼前,與他打馬過鞍的小女人。
直到臉對臉,要決一生死的時候,齊冬璇還在想呢,這女人真得是上戰場來和他決一生死的嗎?
那爲什麼連盔甲都沒有穿呢?甚至兵器都沒拿,這……
“哼,聽好了,歡喜國端睿親王漆風染是我娘,你說我是誰?”
莫銘端着一臉的怒氣,一張俏臉也因爲這怒氣,漲紅起來,宛似那落日餘輝中最後一片朝霞,美得令人嘆然!
齊冬璇不由得愣了一下,向來冷血肅殺的戰場之上突然開出一朵這般嬌豔似牡丹的花兒來,無論是誰都免不了會憐惜一下吧!
“你……你是漆風染的女兒?”
齊冬璇這樣問完後,莫銘冷笑着回他道:“是,我是漆風染的女兒,小王爺莫銘,你敢罵我娘是河鱉,你可真是活得耐煩了啊!你也不照照鏡子去,就你那模樣的也敢罵別人河鱉,你看完鏡子就知道什麼是天蓬元帥再世下凡了,你要是往大街了走,所有人都會退避三舍,爲什麼?哼,怕晚上做夢夢到鬼!”
莫銘閉着眼睛,不甘示弱地吼着,爲什麼要閉着眼睛呢?因爲,看着齊冬璇那張臉,你還真是很難罵出來他醜的話!
齊冬璇那張臉確實生得不錯,眉梢眼角中透着凜凜的餘威,這種渾然天成的大將氣質是完全不同於莫銘以前見到過的那些這一時空的男子的。
若不是因爲心裡極度氣氛,她莫銘也不可能這樣口不擇言,撿什麼罵什麼啊!知道這是什麼了嗎?這就是閉着眼睛說瞎話!
嘻嘻……,莫銘又教會廣大親親們一招好學好用的罵人技巧,遇到不忍心的,卻又不得不罵的,那就得閉上眼睛罵!
齊冬璇帶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從那裡張牙舞爪的女人,他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所以,他揮槍一橫說道:“喂,你既然上來了,我們就是兩兵相對的,少說廢話,量傢伙吧!”
“這就是傢伙!”
莫銘說完擡手一槍,沙漠之鷹銀色的口中噴出火一樣的東西。
齊冬璇根本就沒見過,這是什麼,東西噴出穿過他的盔甲打進他的身體裡時,他才知道什麼叫炙痛。
幸好,莫銘的槍法不夠精準,子彈只射到了齊冬璇的左肩。
這一槍若是粟晴放的,那他齊冬璇就已經向閻王爺那裡去報到了。如果命好,在穿越如此流行的年代,他或許也能撈到一個穿越的機會。
可惜,他碰到的是半吊子的莫銘,所以穿越肯定是沒戲了,痛,已經在此時漫延全身。
當齊冬璇意識到痛後,他也像個被咬一口而弄瘋的野獸一樣,衝向了莫銘。
莫銘是個何等奸滑的人啊!
她在射完這一槍之後,就已經拉着大馬,快馬加鞭地往回跑了!
那時,束颯、粟晴、漆風杉纔出來,還沒站穩呢,人家就已經跑回城裡去了。
他們也沒看清楚倒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就只見莫銘就一臉竅笑地竄了回來了,他們也只能又跟着跑了回去。
莫銘深知什麼新鮮玩意都只能用一次,用第二次的時候就不靈了。
這東西從粟晴手裡可以做爲一個武器,百發百中,可從她莫大小姐手裡,就只能用做偷襲的東西。
只能成功一次,不可能使用數次。
既然已經撈到便宜了,解了心頭之怒,那還從那裡等什麼啊,跑,纔是上策啊!
“銘兒,你剛纔對他做什麼了?”
當他們全部退回到城內後,粟晴連忙跑到莫銘的前面急切地問道。
“沒做什麼啊,這沙漠之鷹真好用,早知道這樣,我以前就不翹射擊課了,否則我的槍法怎麼會這麼爛,剛纔那一槍一定能要了他的命!”
莫銘一邊說着一邊欣賞着手裡這把漂亮的沙漠之鷹。
陽光之下,沙漠之鷹閃着奪人眼目的光輝,甚是光彩。
她很小的時候,也是和粟晴一起參加各種訓練的。
只不過她實在是太玩劣成性了,又加上是莫語軒的親生女兒,就連訓練他們的教師也不敢對她太過嚴的管束,所以,她也就在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蕩中混了過來。
對於這些武功槍法之類的東西,只知半解,不懂一竅!
這也是粟晴一直覺得慶幸的事!
如果她也練成絕世武功,那世界末日怕是將要不遠了。
粟晴看着莫銘那一副得意的樣子,也就放下了心。
隨後,他一把搶過莫銘手裡玩弄着的槍,插回了自己的腰間,這可是他的戰槍啊,是他最爲得意的東西,竟然讓莫銘當成玩具那樣的把玩,他還真有點捨不得,所以及時收回!
這時,漆風杉也走了過來,連忙恭喜莫銘能大敗齊冬璇,又說一堆類似英明神武之類的話誇獎着莫銘。
莫銘聽完漆風杉的話後,一腦袋黑線,彷彿有烏鴉從頭頂飛過一般,她連忙苦笑了一下說:“我只是趁他不備偷襲了一下,若論真笨事,我哪可能佔到這個便宜啊,皇姐,我們還是回帥帳,抓緊時間商量一下那個反間計吧!”
莫銘說完後,漆風杉贊同地連連點頭說:“是的,皇妹此話有理,這件事我們還需要細細商量,不過,皇妹首次出戰就能告捷,這也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啊!長了我們的士氣,滅了他們的威風啊!”
漆風杉這樣說完後,又一次有些GL地抓住了莫銘的手,並肩回了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