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越野車升級成了太陽能的, 陳宇就再沒有擔心過油耗的問題。這會兒他們按照侯青給出的三架直升機墜落地點座標，正在開往其中一處。
馮煜讓徐佑鐸開車，陳宇抱着雷達在副駕, 隨着車子的升級導航現在也有衛星路況了, 陳宇看了眼導航, 對徐佑鐸說：“前邊好像過不去了吧, 這看着像是沼澤啊？”
“嗯, 馮隊，要繞路嗎？”徐佑鐸看着後視鏡裡的馮煜問。
這不是徐佑鐸第一次看後視鏡，事實上自從汪小寒睡着後腦袋滑到馮煜肩膀上靠着開始, 他就在不斷看後視鏡，就好像他多看兩眼汪小寒就能坐直了一樣。後排的楚耀河、黃虎和時運睡得比較死, 馮煜閉着眼靠在椅背上, 徐佑鐸一問他就睜開了眼睛, 似乎是發現汪小寒靠在自己身上，馮煜沒有動, 只低聲說了句‘繞吧’就又閉上了眼，全程完全沒有看到後視鏡裡徐大工程師火星噼啪的視線。
陳宇飛快地調了一下導航找了一條路線，徐佑鐸猛打了下方向盤，車身猛甩，汪小寒的腦袋終於離開了馮煜的肩膀靠向了程秋雲那邊。後排的那三隻依舊睡的很死, 馮煜卻睜開眼, 見汪小寒窩着脖子睡得十分不舒服的樣子, 乾脆擡手將人攬回來。這一幕當然沒有逃過徐佑鐸的眼睛, 他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莫名收緊, 指甲蓋兒都抓白了。
幾人的小動作陳宇裝作毫不知情，只是盯着雷達屏幕的那雙眼嗖嗖冒光, 這次匯合之後他就發現了，他們隊長看汪小寒的眼神兒變得不太一樣，之前兩個人動不動就互掐，當然現在依然是一言不合就互掐，可隊長說話的語氣明顯的不一樣，以前是怎麼損怎麼來，現在雖然也損，但總覺得透着股不一樣的勁兒。那股勁兒該怎麼形容呢？說欣賞也不像，說認可卻又多點別的什麼，如果不是剛剛隊長摟那一下，陳宇到現在都沒找出那個合適的詞——對，就是寵。
隊長要寵汪小寒？陳宇默默地看眼徐佑鐸，心想這日子恐怕是消停不了了。
雖然繞了路，但是兩個小時後，他們依然到達了墜機地點。這處墜機地點位於東北著名區域‘森林雪原’中的森林之中。而令所有人驚訝的是，墜機的殘骸在地上有一段非常明顯被拖拽過的痕跡，最後機身被卡在兩顆千年古樹之間，而地上那串黑色泥漿的腳印十分明顯。
“這麼大，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那種鼠王留下的。”程秋雲拍完照片後，直起腰對馮煜說。
馮煜點點頭，眼睛望着腳印消失的方向問陳宇：“那邊是那片沼澤嗎？”
陳宇點點頭說：“這片沼澤面積很大，不出意外的話肯定連着某條地下河流。”
“查一查。”馮煜說完，走向汪小寒，在他身後站定，手擡起來，輕撫到汪小寒後背蝴蝶骨的位置，問：“聽出什麼了嗎？”
汪小寒搖搖頭，“沒有疑似目標的聲音，”邊說邊側了下身，躲開馮煜的魔爪。他皺眉盯着馮煜的臉看，總覺得這人這兩天有點反常，動不動就對他動手動腳就不說了，還時不時地遞瓶水，這就讓他十分別扭了。
“馮隊，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汪小寒湊近馮煜，壓低了嗓音問。
馮煜挑眉，汪小寒像鼓勵他招供似得，又道：“沒事兒，你要真幹了對不起我的事，你可以和我直說，我這人大人大量，我可以根據情況考慮原諒你的！”最後給了馮煜一個‘怎麼樣，我大度吧’的眼神。
馮煜推開汪小寒的臉，留下一句‘你想多了’，轉身快步走開。馮煜不得不離開，再待下去他真不敢保證能不能剋制得住咬他的衝動。
汪小寒——不可否認他那張臉確實男女通殺，但真正給馮煜點了燈的卻是那天汪小寒爲救徐佑鐸隻身赴險的那份勇氣，以及事後兩人抱在一起時，他說得那番話。那天，馮煜作爲一個旁觀者幾乎全程圍觀，硬被塞了一嘴狗糧，事後嚴重消化不良這種事他也沒地兒說去，但強扛下來的結果就是，他現在一看到汪小寒，就像被吸鐵石召喚的鐵一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總想要靠近，靠近靠得更近。若非馮煜的自控能力一項強大，汪小寒早就成了他的盤中餐，或許早被他啃得渣都不剩了吧。
大概馮煜非常清楚他現在的這種狀態十分不適合出任務，所以那天他纔會和侯青說想回基地修整一段時間。一來關於東北這邊局勢的疑惑要回到基地纔好着手調查，二來他也想借這段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實在不行他已經做好了向上級申請更換異能者的準備。
當然這些計劃都要等到眼前的問題解決了才能實施。眼下他們的任務是找到斯大夫一夥的蹤跡。
“沒有，老大。”黃虎從那破破爛爛的飛機殘骸中跳出來，衝馮煜擺了擺手。時運楚耀河也相續走過來，同樣搖了搖頭。他倆都快把這周圍掘地三尺了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徐佑鐸和汪小寒沿着那串腳印在撒熒光粉，一條在黑暗中非常明顯的線彎彎繞繞伸入森林之中。此時站在馮煜的位置已經看不清那兩人的身影了。
程秋雲在用地質探測儀器檢測這附近的地貌，陳宇在操控雷達。馮煜見衆人回來了，看了看天色，下令搭建帳篷，原地休息，又招呼時運一起沿着那條熒光線向森林深處走去。
馮煜走後，楚耀河和黃虎互相對個眼色，嘿嘿一笑，啥也沒說。
夜色漸濃，又是在森林裡，地上的腳印已經很難辨認，徐佑鐸拿出手電，打亮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鼠患之前兩人一起在地下車庫裡也曾像現在這樣打着手電並肩而行。那時候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和這個人一起經歷這麼多事情，甚至共同面對生死吧。
徐佑鐸感慨地搖搖頭，卻突然聽汪小寒倒抽一口涼氣，他連忙擡頭看去，汪小寒卻已經拔腿向他跑來。
“快走！走走走！”汪小寒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