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爲止,部隊如何進行編制一直是個大問題,這個問題不解決剩下的事情都無法繼續。部隊編制可不是說說就行的事情,如何分配纔是最優組合、如何調整才能讓隊伍發揮最大的戰鬥力,如何分配人員以及三十來位老隊員都是問題,還有那600多名戰士和近200名普通倖存者更是問題;有的戰士在屍亂前可是副連級軍官、正排級軍官;雖然鄭遠清他們的實力一直壓着他們,但是從軍官一下子變成普通士兵甚至新兵蛋子沒人會爽,處理不好就會給今後留下隱患。
因此去蘭州軍區老指揮部就是要提早的事情了,在那裡肯定會有對國外各個軍種的各種評估報告等資料存檔,去借鑑一下總比敲着腦袋空想強。另外,那裡肯定還有西北軍的各個彈藥報廢點、軍用物資儲備庫、國家糧庫、經濟物資儲備庫等地方的地圖,總而言之那地方非去不可。
根據中央的地圖顯示,蘭州軍區原指揮總部和賀蘭山倖存者基地不在一個地方;賀蘭山倖存者基地位於甘寧交界處寧西市經濟開發區附近;而原指揮部卻是在蘭州市近郊,此時已經淹沒在茫茫屍海中;西征的喪屍大軍已經到達那裡,其密度已經和鄭遠清他們藏身的黃河兩岸差不多,再加上原來蘭州市區的喪屍,軍卡直接開進去幾乎沒有可能。
按照邱國興的建議,這個時候賀蘭山基地不會輕易出動直升機、戰鬥機夜航,只要直升機低空飛行飛過去應該不會出太大的紕漏。賀蘭山基地的防空導彈如今可是打一發少一發,只要不飛臨賀蘭山基地他們發射的可能性不大。而鋼索這幾年陪着銅山基地那老頭去開過無數次會議,對於老指揮部的情況很熟悉,由他帶隊前往即可。
十一月的氣溫已經降至零下10℃,夜間氣溫已經達到零下16℃,在軍卡里待了一個多月的戰士們紛紛穿上了厚厚的棉衣縮在機艙中的低檔沙發上隨時準備下機戰鬥。鄭遠清在二樓的指揮室中通過夜視攝像頭指揮戰鬥,這次要在賀蘭山基地的眼皮子底下行動真是讓人提心吊膽;鄭遠清從來沒有指揮過這種夜間戰鬥,但凡事總有第一次,他必須認真面對這件事情。
這是一個沒有北風、月朗星稀的夜晚,血紅的月牙依然像血淋淋的戰刀一般掛在空中;那顆閃亮的孤星陪伴在血月的旁邊冷冷地注視着低空飛行的直升機。凌晨一點,直升機帶着呼嘯聲飛臨蘭州軍區總部大院的上空。直升機旋翼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夜中傳出很遠;隨着直升機的飛過,一個個閃動着青光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裡閃動,像雷達一般緊跟着直升機的身影。
但是喪屍們明顯知道天上飛過的東西它們吃不到,也只是嗷嗷兩嗓子就作罷。但是當直升機盤旋在廢棄的駐軍指揮部上空時,羣屍的吼聲開始一波又一波地向遠處擴散,驚天的屍吼聲遠遠近近的傳來,大批喪屍移動的聲音也伴隨着屍吼聲傳到機艙中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書成,你們第一波下,先下到警衛室頂上,你們負責把大門附近的喪屍盡清理乾淨;老陳帶領老隊員下去關上大院的大門;老金和鋼索等關上大門之後再下。紅兵,你們到大院中院下;少川,你們在後院下。記住下去後第一時間把大院裡的喪屍清理乾淨。”鄭遠清對着對講機分配任務。當初指揮部撤離的時候可能是在極端緊急的情況下闖出去的,因此指揮部大院的前大門沒有被關上,因此關閉大門是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明白!——明白!——明白!”所有的戰士表示明白,然後機艙中傳來一片“嘩啦啦”的上膛聲,所有的戰士紛紛做好了戰鬥準備。所有的人都不是第一次和喪屍搏鬥了,但卻是第一次在沒有任何照明的夜晚和喪屍搏鬥,大夥不免感到手心潮溼。
許書成和陳忠帶着50人抓住速降繩先後落到大門兩邊的警衛室房頂,待大家蹲好身形,直升機就離開了大門附近,盤旋在大院前院上空;金雨堂攀住速降繩開始做第二波下降的準備。
在淡淡的月光下,漆黑的大路上涌動着一個個恐怖身影和點點綠光;廢棄的指揮部大院外密密麻麻的喪屍羣已經看見了那些落在房頂上的人羣。有一年多沒有看見活人的喪屍羣興奮了,對血肉的渴望讓它們邁動僵硬的步伐向着指揮部大院走來。在這些緩慢移動的黑影中偶爾閃過一個活動迅速的鬼影向着同一方向加速跑來——這是那種新型喪屍。
“所有人員注意新型喪屍!看見它們後直接用輕機槍招呼!”許書成摘下背上的輕機槍大聲喊道。
“陳隊!小心!”許書成話音剛落,一個戰士就大聲喊了起來;只見一個身影快速地向着警衛室飛奔而來,一瞬間幾十條輕機槍步槍瞄準那個飛快的身影吐出火舌。
“吼!”那個身影發出一聲怒吼,在所有的機槍和步槍剛剛吐出火舌的一瞬間單腿起跳,當身形騰空後腳尖觸及牆壁又是一點,雙手伸出帶着一股勁風躍向牆頭,它的目標是站在牆頭最外圍的陳忠。
“嗒嗒嗒!”但是那個身影的速度再快卻快不過十幾挺機槍的火力網;躲過第一波掃射的喪屍卻躲不過第二波掃射。只聽一聲嘶鳴,那頭像人一樣矯健的喪屍被一道火力網凌空打碎。
“唉,老了,老了。”陳忠看着那具被打成篩子的喪屍“噗通”一聲重重地砸在地上蕩起一陣灰塵後嘆了一口氣。剛纔他剛躲過直升機的風浪站起身,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如果這頭喪屍真蹦過來了,雖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拽他一下掉到屍羣裡他還不得被喪屍羣撕碎?陳忠畢竟是彈藥銷燬兵,靈敏度、反應能力都不如同樣是三十歲的年紀的鋼索、程飛甚至三十多的邱國興;在白天看不出什麼,但是在晚上就顯出了差距。
“每個人負責各自的區域!都小心點,節省子彈!”許書成有些生氣,一頭喪屍能有多厲害?最多兩挺機槍就能報銷了它一下竟然上了十幾挺,這說明戰士們的夜間戰鬥能力實在不怎麼地。
那一陣火力網將陳忠腳下數十頭喪屍統統報銷;趁着這一段空隙,陳忠等人趕緊做好戰鬥姿勢清理大門外面的喪屍。
而許書成這裡卻已經被喪屍團團包圍,淡淡的月光下一個個閃動的青光伴隨着一條條伸直的手臂對着牆上的人瘋狂着。警衛室和圍牆上或蹲、或騎、或站的戰士們看到這密密麻麻的屍手森林不禁感到渾身發麻,如果從這警衛室上一頭栽下去還不得被撕成碎片?
“嗒嗒嗒——嗒嗒!”許書成看到渾身發緊的戰士嘆了一口氣率先開火,心中暗道:這些戰士還是經歷的少啊。
緊接着,其餘的戰士也紛紛開火。一時間大門兩旁30挺輕機槍閃動着耀眼的火光,森森的彈殼伴隨着戰士們口中的哈氣像下雨一般從機匣中紛紛跳出,被寒冷的氣溫凍得冰冷的槍口頓時變得滾燙,從槍口噴射出的一條條火鐮交織成一道無堅不摧的火網狠狠地蓋向迎面而來的亡靈軍團;在火網的覆蓋之下,一頭頭喪屍被打碎頭顱接着重重地倒在地面上成爲阻擋同伴進攻的路障。
一時間指揮部那厚重的鋼鐵大門外盪漾起一陣陣血霧;所有的戰士都是在修羅場中磨練出來的,所有的戰士都有着精準無比的槍法,雖然在夜裡,只要戰士們心不慌,還能看見喪屍的輪廓,那麼就不耽誤他們精準的射擊。
30挺輕機槍長短點射和掃射相互配合着,無數片破碎的頭骨形成的碎片藉着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四處橫飛;一滴滴黑血如下雨般濺向周圍的牆壁。由於許書成他們站在三米多高的房頂上絲毫不用擔心喪屍的威脅,因此這場戰鬥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一波波涌過來的喪屍被一波波撂倒,前面的喪屍倒下,後面的喪屍爬過同伴的屍體繼續進攻,然後再被撂倒;大門前的屍體堆越來越厚,前仆後繼的喪屍也越來越難以逼近圍牆。十幾分鍾後,大門外五米的半圓形範圍內已經成了真空地帶,有的只是一具具沒有腦袋的屍體。
“老許,我們下去了!”陳忠看見大門外面已經形成了一段真空區,對許書成大喊一聲帶着張宏偉、劉大壯、曹雪振扭身跳下警衛室,兩邊的戰士迅速調轉槍身對着大門裡面的屍羣噴吐着火舌。陳忠和劉大壯躲過幾個漏網喪屍猙獰的嘴臉迅速推動一扇鋼鐵大門,沉重的鐵門被推動,鏽跡斑斑的滑輪在滑軌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慢慢地向着中線滑去。那邊曹雪振和張宏偉也瞪着眼睛使勁,“咣噹”一聲隨着大門內部粗大的鋼製門閂被拉上,軍區大院徹底被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