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獨立八師的物資全部運到。基地大門外的雪地裡,30輛車輪沾着泥雪、嶄新的豐田坦途皮卡齊刷刷地停作一排,車斗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墨綠色箱子,有鐵箱有木箱;20輛嶄新的、各種牌子的跨式摩托車也齊刷刷地停作一排。再往後,三輛破舊的8x8東風重卡油罐車和一輛鏽跡斑斑的工程修理車停在後面,這三輛車上滿載着汽油柴油和普通的維修零件。在這三輛車旁邊停着3輛東風集裝箱裝卸車。
而在這些車輛的正前方,一輛黑色的林肯豪華越野車停在正當中,林肯兩旁各停着一輛奔馳S550高級越野車。在這三輛未經任何改裝的豪車旁邊,停着那輛福特豪華房車。而福特房車前仍然是劉偉和乖巧的小九,除此之外仍然是4輛步戰車和那輛斯太爾軍卡外加上午那輛巨大的豪華房車。
這邊阿圖幹基地的肉類、武器、奶製品、羊毛等以及25個模樣端正的女孩、女人也準備好了。25名女子被一羣丫頭、婆娘、老媽子簇擁着就跟嫁閨女似的站在基地外面的大門旁;她們身邊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看熱鬧的倖存者。
圍觀者們看着大門前那一排排嶄新的汽車和透漏着滾滾殺氣的彈藥箱忍不住咋舌,眼前這一切是他們根本無法想象的,這可是末世!這可是一切社會活動幾乎完全停止的末世!在這個死氣沉沉的末世,今天晚上睡下了都不知道是否還能看到明天朝陽的倖存者們感受到了一絲希望,獨立八師既然能在這末世搞到這麼多物資,那麼他們也能帶領自己走上一條嶄新的道路。
石原、老田、老平帶着基地裡的長輩、能幹體力活的青壯年男女站在圍觀者的前方,每一個壯勞力都準備好了賣力地幹一番,他們能出的,只有力氣了。基地裡僅有的300個青壯年男子都死死盯着豐田皮卡和車斗上的那一箱箱武器,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能開的車了,基地裡原有的幾輛吉普車已經仍在角落裡變得鏽跡斑斑。
但是今天,他們將會再次擁有能夠開動的汽車,開着皮卡、架着重機槍,人人肩上扛一條步槍,旁邊還有自己親愛的兄弟開着摩托車、騎着駿馬、迎着朝陽,生死兄弟們一起馳騁在遼闊的草原上,這份豪邁、這份熱血是每一個末世男人心中的夢——石原說了,從今天開始,每一個青壯年漢子都會擁有一條屬於自己的步槍!
當劉偉、小九和那名副官從房車上走下來時,三位老人示意衆人留在原地不要動,他們三人迎着劉偉走了過去,交接工作也就開始了。
“你們要的東西都在這裡。煤炭、水泥什麼的要等會兒才能驗收;先看這些吧。”劉偉遞給石原一張單子示意他們可以把車輛往基地裡面開了,“我們留下9名戰士負責幫助你們建造防禦工事和訓練戰士如何使用武器,尤其是訓練戰士,因爲我們的時間很少,不可能留他們在這裡多久,所以這段時間的訓練會相當嚴酷,這期間需要三位配合做思想工作,你們需要的是一批戰士,而不是一幫土匪。”
“我們明白!我們會配合教官工作的!該罵罵,該打打,如果有犯渾的該槍斃儘管槍斃!這個絕對沒二話!”石原趕緊答應道。劉偉用了一個詞:嚴酷,而不是嚴格,這表示基地裡的漢子們將會在這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受到傳說中的“地獄式訓練”,而且那些教官會用最嚴格的紀律來約束這些漢子,其中包括槍決。
這聽着很殘酷,但是三位老人更是明白,在這一年多以來基地裡的漢子們被惡劣的生存環境逼得單打獨鬥都是好手,但是他們不懂協同作戰,而一支不懂協同作戰的隊伍則無法發揮出那些重武器的最大威力——而且,就像劉偉說的,阿圖幹基地需要的是一支部隊,而不是一幫土匪,這句話的含義尤爲深刻,深刻到三位老人不自覺地感到背後發涼。
“各位老先生,這四輛車如何分配我們無權干涉;但是劉偉有一句話想說:奢侈之風不可有啊。當然,該擺譜還得擺譜,末世也是機會,這可是在場幾位最後的機會了。言盡於此,各位前輩三思。”劉偉說完後,將四輛豪車的鑰匙遞給了石原。
石原哆哆嗦嗦地接過了鑰匙,看了看劉偉、看了看後面那些開着皮卡、推着摩托車、興奮得滿臉通紅的漢子們,石原一時間感到眼睛有些溼潤。老田、老平以及他們身後的七八個長輩都感到眼睛溼潤,有兩個老人已經留下了渾濁的老淚——獨立八師支持他們!支持他們這些行將就木的老骨頭再試一把,再搏一次!渾渾噩噩大半輩子了,沒想到到老竟然還有搏一次的機會,十幾個花甲老人感到那久違的熱血和逝去的激情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他們佝僂的腰板竟然可以挺直!彷彿一瞬間年輕了十幾歲一般!
“謝謝,謝謝!”十幾個花甲老人感動得只會說謝謝了,有幾個已經抑制不住淚水用枯樹皮般的手抹着眼淚。
“請首長放心!我們會做到的,而且會把阿圖幹基地的精神發揚下去!”石原帶着十幾個老人竟然像模像樣地衝劉偉立正敬禮——這代表着宣誓效忠。
劉偉和小九、副官軍靴一磕,起手帶風向着十幾位老人回禮。劉偉看着十幾位老人重新煥發了青春,心中暗自感慨不已:老大啊老大,你可把人心人性摸得太透徹了,權力果然是最好的強心針!
三輛自動集裝箱裝卸車向着基地裡那個約定好被清空的院子裡開去。在車輛後面,跟着兩隊30名穿着統一制式戰鬥服、戴着鋼盔的持槍青年女兵,女兵們踩着整齊的步子揹着步槍跟在車後面然後停在那個築有四面高強的院子周圍,步槍上30把雪亮的八一刺透露着滾滾殺氣。隨着大門的關閉,30名女兵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把院子四周圍得嚴嚴實實,把裡三層外三層圍觀的男女老少倖存者擋在外面。
“準備警戒!”一個相貌清秀卻面帶殺氣、佩戴中尉軍銜的女兵清亮的嗓音響起,接着,每隔6名女兵就響起一聲同樣的號令。
“唰啦!”30名女兵手中的八一槓同時上膛,然後槍口同時下垂,左腳同時向側面邁出一步,擺出警戒式。整齊劃一的動作、持槍的角度和姿勢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30雙黑皮手套、30條冰冷的步槍、30張清秀卻又冷峻的面容將騰騰的殺氣籠罩在這個不大的院子周圍。圍觀的倖存者不自覺地站在距離女兵數米遠的地方,他們明白,如果誰想過去看看院子裡究竟在幹什麼的話,這些女兵手中的鋼槍會毫不猶豫地衝他開火。
有人好奇院子裡在幹什麼,也有人顧不上好奇;那35名本批沒辦法走的女子和百十名留做後備的女子則在羨慕這些和她們年齡相差無幾的女兵。她們再想,也許不久以後,站在這裡受人尊崇的,會是自己吧。
圍觀者只聽到院子裡面似乎有機器在開動,那聲音似乎是傳送帶的聲音,而且聽着裡面好像還有很多漢子在忙碌一樣。所有人好奇心都被勾起,有些膽子大的想過去和女兵們套套近乎,可是還沒接近女兵,那女兵就把槍舉了起來,明晃晃的八一刺直直對準她們的胸膛。雖然女兵們沒有說話,但那意思很明顯,如果她們膽敢再進一步,這些刺刀會毫不猶豫地刺穿她們的胸膛,讓她們血濺當場。
基地的老人們一早就說過,如果因爲自己好奇,想偷窺軍事機密而被人家殺了,那是他活該!這種人基地也不管埋!十幾個負責維持秩序的老婦人看見了那幾個膽兒大的,嚇得一身冷汗,顛兒着小腳疾步走來,很快那些膽兒大的身上就會捱上幾下雞毛撣子;雖然有不服的,單是看看長輩們的雞毛撣子和女兵手中的八一刺甚至子彈,再看看自己這小身板想想還是算了。
大門終於打開了,三輛集裝箱卡車開了出來,30名女兵依次收隊,再次踩着整齊的步子跟在後面跑出了基地。圍觀的人羣“呼啦”一下子涌進了院子。
在一陣悄聲無息的寂靜之後,院子裡爆發出一片驚歎聲。只見寬闊的院子裡堆滿了整整齊齊的水泥、鋼筋、鋼板和一垛垛衣物、帳篷、糧食等物資,還有一座堆成小山的河沙以及一座小山包般的煤粉。
“爺爺的!這東西都給哪搞出來的?那三輛卡車根本不可能拉得了這麼多東西!”一個四十來歲的潑辣女人瞪着像要冒血的眼睛捂着嘴大聲嗷嗷道。旁邊響起一片類似的驚呼聲,基地裡的漢子們都去搬軍火了,留下來圍觀的都是老人、女人和小孩,一時間尖叫聲響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