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談判?

上完蛇影那趟刑訊課後,就是解散時間。在這段空閒時間內,學員們可以繼續等待他們的選修課,也可以直接無所事事度過一整天——當然,假如你有十足的信心通過訓練營最終考驗的話。

可是對於馬超來說,他現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訓練營的醫療所。而負責攙扶他一起去的,除了意料當中的冷默然之外,還有那位萊斯特小姐。只不過,假如還有選擇能力的話,馬超寧願不要這位軟妹紙一起同行。

“太可憐了,蛇影教官怎麼忍心將你這麼漂亮的生物折磨成這樣?!嗚……太殘忍了。”一路上,馬超不得不忍受着萊斯特小姐這樣的抱怨,並且還無休無止。直至他的理智再也承受不了這些,乾脆在半路就讓身體徹底暈了過去。

馬超開始了他進入黃泉訓練營第一天,就入住醫療所的悽慘歷程後,黃泉訓練營終於開始漸漸平靜下來。可傑西卡的私人醫院卻不再平靜,一輛黑色轎車飛馳到大門前,猛然剎住,四隻輪胎在地面擦出縷縷青煙,沉重而長大的車身輕盈地飄移起來,一個橫停正正堵住在臺階下方。

暗夜通過門前的電子眼認定是單曲去而復返,可當車門打開之後,她愕然發現,將車開得那麼狂猛的傢伙,竟然是亞當斯現任的家主!她猛然驚叫了一聲,跟所有受驚的小女孩一樣,迅速消失在了門口。

“暗夜,我已經看到你了。”事實上,亞當斯根本沒看到暗夜,但他知道,暗夜卻一定已經看到了他:“把門打開,我要進去。”

“不行,這裡是傑西卡的領地,你知道我不能放你進去的。”暗夜糾結了一下,雖然感官上她更喜歡亞當斯,但那點好感顯然抵不過她對傑西卡的害怕。

“她欠了我五百斤的黃金,就是買下這座醫院都足夠了!”亞當斯顯然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這個早就準備好的理由也有了用武之地。

就連暗夜也覺得這個理由天經地義,可就待她準備解除醫院防禦機制的時候,大門竟然自動徐徐開啓。暗夜先是微微一愣,隨後靈活的眼珠迅速閃過一道藍光後,她就知道是誰打開了這道門——這所醫院當中,有着比她權限還高的人,只有一個傑西卡。

傑西卡看起來仍舊很忙,亞當斯甚至可以看到傑西卡那寬鬆醫護服下清晰的鎖骨。他張了張嘴,卻被傑西卡主動打斷:“你只有三分鐘時間,說清你的來意。”

這一句話立時讓亞當斯期盼的眼神黯淡下來,面對冰冷機械如一臺電子的傑西卡,他身形微微搖晃了一下。隨後他才努力恢復起亞當斯家主的尊嚴,冷淡說道:“用不着三分鐘時間,你其實知道我的來意。”

傑西卡嘴角撇出一個譏諷的笑意,迅速回複道:“直走,第三間房,那裡有你需要見到的人。”亞當斯當即轉身,可就在他關門的一瞬,又聽到了傑西卡冷漠的聲音:“果然是亞當斯家族的家主,公私分得這般清楚,三分鐘的時間,難道還不夠你道個歉嗎?”

“傑西卡,我……”亞當斯臉色灰敗,他再度轉身走入房間,臉上剛毅的線條都在微微顫抖。努力了足足有兩分鐘的時間,他才下定決心開口道:“傑西卡,我知道……”

“時間已經到了,很抱歉,我現在還有很多數據要分析,假如您沒有其他的事情,那麼……”這個時候的傑西卡已經同一支顯微鏡奮鬥起來,她示意伸出一隻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意思不言而喻。

這位執掌偌大家族的家主,在冷漠的傑西卡面前,一下就被她這個輕描淡寫的動作擊敗。並且,還毫無任何還手之力。直至此時,他才真正明白,無論自己多麼熟諳女性的心理,可一旦對上自己真正在乎的人,那些技巧和已經融入骨子裡的謊言都會不攻自破。

越在乎,才越會顯得自己是個白癡;同理,也因爲越在乎,對方給予的傷害,也會越痛徹心扉……

帶着一顆受傷的心,亞當斯這次毫無阻礙地來到傑西卡所說的房間。剛一開門,縱然是他這位已經遍歷花叢的老人,心臟也不由悸動了一分。彷彿接下來的每一次的呼吸,都殘留着眼前少女身上那冰寒的幽香。

“你是這個家族的主事者?”夜凝只是靜靜坐在椅子上,就已經成爲整個房間最璀璨的景色。蒼灰色的頭髮徐徐從空中飄落,顯示着她剛纔應該在作着血族獨有的原力運行。

“是的,”亞當斯很隨意地將自己的眼神從夜凝的頭髮上轉開,然後很紳士地指着一張空閒的椅子問道:“我可以?……”

“請吧,那本來就是爲你準備的,只是我沒想到,你會現在纔來。”夜凝笑了一下,消散了周身濃郁血氣的她,現在看起來就跟鄰家甜美的小美女一樣。

可亞當斯卻不敢真的將這位美女當作普通的人類少女,雖然,他已經從大量的信息當中推測出這位曾經的血族親王,很可能在十年多前就是一位人類少女。

“既然你知道我回來,那肯定也會知道我爲什麼而來吧?”亞當斯不想與這位女孩深談,事務繁忙是一個因素,更重要的因素,是他從多年的經歷上得知,漂亮的女人並不可怕,可既聰明又漂亮的女人,絕對是男人的噩夢。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夜凝緩緩開口,最後她特意加重了一絲語氣補充道:“一切我所知道的,包括血族的體系、致命傷害,入侵人類國度的動機……”

“很好,這些會有專門的人員會對你進行問詢。我只是一個領航員,對這些具體的事務沒有太大的興趣。”亞當斯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心中卻掀起了萬丈波濤。他知道這位曾經的血族親王已經叛變了整個血族,但叛變的原因讓他聽來簡直不可思議。並且,他還知道,談判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當然知道一位血族親王告之的秘密有多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讓這位親王看出這點重要性。否則的話,他知道接下來自己就會處於多麼被動的地位。

然而夜凝卻好像對這些很不在意,她輕鬆識破了亞當斯的僞裝:“你不必用人類那種狡詐的方式來與我周旋,當然,你可以選擇將我囚禁一生,也可以利用各種審訊方法逼我開口。但這些就同你不明白我爲何會突然叛變血族一樣,我也會讓你很困惑地看着我直接毫無痛苦地死去,最後,你什麼也不會得不到。”

“不,你不會的。”亞當斯微笑,他知道現在談判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候,他必須用自己的強大來使這位少女讓步,即便這種強大是僞裝的。

“你錯了,我當然會那樣做。對於人類來說,或許無盡的生命是種恩賜,但對於血族來說,當生命完全沒有盡頭的時候,那就是一種嚴酷的懲罰。尤其這段生命讓你生不如死的時候,你自然會更渴望長眠。”夜凝沒有如亞當斯一樣,表面裝作隨意卻死死不放過對方哪怕一絲最微小的神態變化,她顯然很自然,也很老道。這番話說出來,她的嗓音也隨之變得暗啞低緩,雙眼中的亮如血星的光芒也彷彿被烏雲覆蓋。

“當然,我知道這句話威脅不到你,因爲你覺得,假如我真要選擇死去的話,就不會同你說這麼多話了。”從感傷當中回過神來,夜凝對着亞當斯笑了一下,她想站起身來舒緩一下,但看到面前那層透明的光幕後,就失去了興趣:那層光幕至少可以承受十階真實力量的轟擊,用來囚禁她,最爲合適不過了。即便,她覺得這太浪費了……

“所以,我也不打算從我的角度來讓你信服。你是一個家族的主事者,而我,最清楚你們這些主事者在乎的是什麼,並且,我也知道我說出的那些秘密會讓你這個家族,在人類與血族的戰爭中,取得怎樣突飛猛進的發展。”夜凝說到這裡,顯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根本不希望我死!你這樣的人,最應該做的,是用盡所有的方法、永無休止地從我身上榨取出最後一分價值!”

一番話說完,亞當斯不由攤了攤手。事實上,一切就如夜凝所說這樣,他就是想同夜凝這裡得到最想知道的東西。可現在,他似乎有些後悔來這裡了。所以,想了想之後,他起身走到夜凝身旁,輸入一組密碼道:“我應該慶幸我還是亞當斯的族長,擁有着族內所有最高權限的密碼。否則,恐怕我連這點誠意都表示不出來了。”

從光幕當中解放出來的夜凝看起來心情很好,當着亞當斯的面,就肆無忌憚地舒展了一下身體,那修長纖麗的曲線和黑白分明的反差,讓亞當斯感到自己的心臟又加速泵動了幾分。

“我知道你跟你的女兒關係不是很好,不過,我想或許我可以幫你們調和一下?”夜凝對這位族長,看起來已經有幾分好感了。

“這個還是不必了,我跟她之間的事……”亞當斯說到這裡時立時住口,隨後又不自然苦笑了一下:都怪這位少女的魅力太過強大,只是隨意一個客套,就讓自己當真了。

“說出你的要求吧,小姑娘,我現在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就因爲那個人而叛變了整個血族。”

“不錯,就是那樣。”夜凝扭動了一下手腕,身體做着一些很怪異的動作,看起來好像是……熱身?

“那我們什麼時候派那些調查員,你知道,這些事情我想越快越好。”

“等你什麼時候安排我入黃泉訓練營的時候。”夜凝回答着,眼神似乎已經飄向了遠處,喃喃自語道:“有些事,是躲避不了的,裝暈更不是一個好辦法……”

“爲什麼?”雖然明知這個問題很白癡,但亞當斯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爲我知道你的女兒已經將那個護士送入訓練營醫護室,我不想幾天時間不見,他的身邊又多出一個妮雅!”

亞當斯先是一愣,隨後就露出了一抹很富含深意的笑容:看來,這位血族親王跟那個傢伙,的確有着很不爲人知的往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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