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它們被某種特殊力量壓制,牧歌也能清楚得感受到,它們身上傳來的強大力量。
這十幾只魔獸,必定是中部的那些老傢伙無疑。
黑衣人的實力深不可測,牧歌猜測,此人最起碼在天尊中級以上,連蘭瑟和瑤都對此人忌憚萬分。
把之前從黑衣人胸前取下的刺青揣在懷中,又從納戒裡順手拿出一件,與黑衣人所穿相似的衣服。
讓瑤幾人在門外等待,進去前,牧歌再次拉拉帽檐,確定整張臉都籠罩在陰影中。
“誰!”黑衣人警覺的轉身,感受到牧歌身上獨屬於刺青圖紋的熟悉氣息,纔不悅的蹙眉,“放肆!誰讓你進來的?”
壓低嗓音,牧歌彎下腰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有人闖進來把上面的魔獸都救走了。”
言多必失。
對於眼前這個黑衣人,以他的話來判斷,此人必定地位高於其他黑衣人。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牧歌唯有放低姿態,企圖用別的事轉移黑衣人的注意力。
“究竟是何人,竟敢壞我好事!”黑衣人震怒,氣息外放,房間裡的所有東西在頃刻間,全部化爲灰燼。
牧歌更加弓着身子,眼前這人實力不能小覷,看來只能找完全的機會,不然,一旦偷襲失敗,就絕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急切的轉身,他精心佈置了半年之久,眼看就要把霧霾森林盡收囊中,現在竟被人給攪了局,這讓黑衣人勃然大怒,“可知道那人往哪裡走了?”
“知道!”弓着腰,牧歌眼睛只管盯着腳尖,生怕被黑衣人發現她眼中的異樣。
眼見黑衣人大步流星向門外走來,瑤幾人嚇的心跳都差點停止,慌亂中還是蘭瑟發現了在拐角處,還有一條窄窄的通道。
兩個人並列行走顯得有些狹小,不過用來暫時藏身倒是不錯。
誰知,黑衣人在快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挑釁的衝着被巨大的獸籠囚禁起來的魔獸們,“雖然還不知道是誰壞我好事,不過,這筆賬等我回來必定會在你們身上一一討回來。”
警告的說完,黑衣人冷哼一聲,便踏出房間。
牧歌趕緊半弓着腰,跟上黑衣人的腳步。
臨出門前,在黑衣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牧歌調皮的轉頭,嫌棄兜帽的一角,衝着十幾只魔獸們俏皮的眨眨眼。
不給老傢伙們反應的機會,牧歌已大步走出房間。
跟在黑衣人身後,牧歌一直在思考,眼前的黑衣人怕是最後一人,也是最強之人,或是管理這個基地的頭目。
雖然她原本還想着是否要再套套話,多挖出一些消息。
可在看了黑衣人的實力後,牧歌只得打消這個念頭,先不說那個定時炸彈,黑暗獻祭。
就單說黑衣人的實力,他們合力怕是也對付不了。畢竟西傑斯和古沉香都不在。
如今,只有找機會把黑衣人解決掉纔是。
在牧歌苦思冥想之際,只聽見空曠安靜的通道里猛然發出,“咔嚓!”碎石塊碰撞的輕響。
不是來源於牧歌和黑衣人,而是身後出來的方向。
看着前面的黑衣人停下腳步,牧歌只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這已經不是靠她打馬虎眼就能糊弄得了得事。
“誰在那裡!”
“…”
回答黑衣人的只有一片寂靜,和牧歌微喘的呼吸聲。
擡腳,黑衣人防備得疾步走向瑤等人躲藏的地方。
該怎麼辦…就要暴露了,是現在就出手還是趁機逃跑,若是逃跑的話,也許不至於全軍覆沒。
瑤抓緊阿爾卡的胳膊,五指深深陷入阿爾卡的肉裡。
即使再痛,阿爾卡也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剛纔若不是他不小心踩到碎石塊,他們就不會被黑衣人發現。
他已經做出了死亡的覺悟,愧疚的是,瑤和塔妮卡也被他給拖下了水。
黑衣人右手中醞釀着烏黑的黑團,眼看黑衣人就要出手,牧歌再也顧不得其他,“萬里冰封!”
層層寒冰從黑衣人背後,飛速向黑衣人蔓延,所過之處,皆覆着厚厚的寒冰。
黑衣人右手的暗屬性黑團終究沒有砸向瑤幾人,而是擋住了牧歌的萬里冰封,寒冰繼續蔓延,唯獨留下了黑衣人。
黑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侵蝕寒冰,黑衣人滿眼殺氣,“你騙我!”
操縱冰蓮騰飛半空,“冰天雪地!”
鵝毛大雪紛飛,灌滿整條通道,牧歌的身影在雪中忽影忽現,“冰錐!”
尖利的冰錐穿過雪幕,直奔黑衣人而去。
從黑衣人頭頂越過,把塔妮卡丟到蘭瑟背上,牧歌一左一右拉過阿爾卡和託巴斯,“快走!”
趁還有大雪掩蓋,趕緊逃出去。
有暗屬性在,不管多少魔法攻擊都沒用,根本近不了黑衣人的身,更不會對他造成一丁點傷痕。
蘭瑟託着瑤和塔妮卡最先跳出去,當牧歌操縱冰蓮從黑衣人頭頂返回,腳下忽然冰涼一片,心跳陡然加快。
低頭才發現,黑衣人正直直地盯着她,黑色的牆壁在他面前豎立,冰錐全被擋了下來。
黑衣人緩慢的擡手,一點也不着急,像是根本不擔心牧歌會逃走,又或是,他自信,牧歌根本不可能從他手中逃脫。
竟然敢冒出人欺騙他!真是好膽識!
上面那些廢物怕是已經被全滅,這些打亂他計劃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隨着他的憤怒,瑤面前的通道突然被關死,無論她如何攻擊,都紋絲不動。
出口被堵死,出不去了,他們被關在這裡了…
就先從你下手吧,陰狠的盯着牧歌,黑衣人手中的黑團化作一道漆黑的光線,直直射向牧歌。
把阿爾卡和託巴斯拋給瑤,牧歌只堪堪避開,初級黑線的冰蓮部分瞬間消失。
不給牧歌喘息的機會,手中光線一道接一道射向空中。
牧歌只得四處躲閃,每一次的閃避,都會被削掉部分冰蓮,短短片刻功夫,冰蓮的花瓣已全部消失,只剩下花心,只夠容納牧歌的雙腳。
看着四處亂竄的牧歌,黑衣人不僅沒有爲沒命中牧歌而生氣,反而陰狠的笑起來,那麼這樣呢…
雙手舉起,巨大的黑團在黑衣人雙手中伸展開,形成一個方形的柱子把牧歌困在裡面,“我倒要看看這樣,你還如何躲。”
黑色的黑團從手中脫離,嗖的飛向牧歌,被困住的牧歌根本動彈不得。
“小牧歌!”
“團長!”
“不!”捂住臉,阿爾卡不敢再看下去。
拼盡全力,牧歌終於用蔓蔓在封路石上,開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快走…”
雖然縫隙很小,只要瑤和蘭瑟沿着縫隙繼續破壞,就足以逃生。
被黑團擊中的瞬間,牧歌似乎感覺有什麼東西把纏上身體,替她當去了部分攻擊。
即便如此,牧歌也無力承受天尊上級,使出九成力量的攻擊。
全身焦黑,一頭黑髮也稀稀拉拉被燒焦了不少,整個人跌落在地上,氣若游絲,不知是生是死。
“小牧歌…”瑤當即紅了眼眶,艱難的攻擊牆面,牧歌替他們爭取的活命機會,絕不能辜負牧歌的心意。
掄起武器重重砸向縫隙,塔妮卡淚如泉涌,視線模糊也咬緊牙齒,團長…
一聲蒼老的輕嘆,託巴斯緩緩起身。
“託巴斯?”阿爾卡摸着眼淚迷茫道。
慈祥的摸摸阿爾卡的頭,“我的任務是保護小主子,看着牧團長這樣一心對待我們,我真的不想再一味接受下去了。”
說完,託巴斯猛然瞪圓雙眼,血絲布滿眼眶,被封印的力量太久未動,現在他這把老骨頭,怕是也承受不住這麼強悍的力量了。
澎湃的能量波動在託巴斯身上盤旋,而託巴斯的實力也瞬間由一位普通人,提升至天尊巔峰,睜眼,精光乍現。
只輕輕一拍,牧歌拼盡全力纔開出一條細縫的牆壁,已然粉碎。
“你!”瑤不敢置信的盯着託巴斯,簡直判若兩人!
擡手對着黑衣人發出猛烈的攻擊,黑衣人猝不及防連連後退。
逮着機會,託巴基飛速拎起牧歌夾在腋下,把牧歌丟給瑤,“還有一絲呼吸,必須趕緊治療。小主子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可以把小主子平安送回,哪怕沒有引魂果,算我最後的祈求。”
“我答應你。想必小牧歌現在醒着的話,也一定會答應。”抱緊牧歌,離開前,瑤轉頭深深望了一眼,“若是小牧歌的話,她一定會說:要活着!”
活着嗎?這對他來說只能是奢望。
解開封印,就意味着他半個身子都踏進了死亡。
若是等待被那股力量給撐死,還不如與眼前的黑衣人同歸於盡,也算是報答尋傭兵的恩情。
只求他們可以把阿爾卡平安護送回家。
黑衣人忌憚的打量了託巴斯幾眼,看見那堅定的決絕和抱死之心,直接劃破手掌按在胸前的刺青上。
這個鬼東西嗎?他已經見識過了,託牧歌的福,他可是知道這個鬼東西的弱點。
無畏地迎上黑衣人。
被黑團擊中的牧歌只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痛!好痛!哪裡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