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環?”郎毅的臉劇烈的抽搐了一下,那扭曲的傷疤在燭光下,顯得更加的陰森可怕,讓卓瑪不敢直視。
“怎麼?三環不能去麼?”沈默見郎毅的表情不對,警覺的問道。
“默哥,太陽活動緩和之後,我想回總部摸摸情況,但到了三環,就過不去了,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爲好。”郎毅嚴肅的說道。
沈默看着郎毅的眼睛,那是郎毅全身上下,唯一讓他感覺到熟悉的地方。
只是此時,郎毅的眼中帶着一絲恐懼的神色。
“爲什麼?三環的機器戰士很多麼?”沈默問道。
“不光是有許多機器戰士,更可怕的是人!”郎毅說道。
沈默的眉頭緊皺,難道三環還有比基地特工還要厲害的人?不過看郎毅的神色,聽他的語氣,郎毅並沒有說謊。
“是什麼人?”沈默問道。
“三環之虎!”郎毅沙啞的說出了四個字。
乍一聽這個名號,沈默的心中並沒有什麼感覺,什麼下山虎,過江龍,都是些社會混混的綽號,和正規軍比起來,簡直就是些跳樑小醜。
更何況是基地第一特工沈默。
“好虎架不住羣狼,這三環之虎比你這狼哥還厲害?”沈默有些不相信。
“默哥,不是開玩笑,你不要小看這三環之虎,他們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盤踞在三環,封鎖着進出三環的所有要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三環之內。當時,我就是被他們擋在了三環之外。”郎毅說道。
“憑什麼?那些機器戰士不會動他們麼?還是他們是一夥的?”沈默問道。
“默哥,我只知道,他們可以在三環暢通無阻,機器戰士對他們視而不見,我想,他們之間一定達成了什麼默契。我們可以在機器戰士不能觸及的地方殘喘,而他們,則是替代機器戰士,在不能觸及的地方設防,或許是爲了拱衛三環內的重要部門。”郎毅說道。
“有可能,國家的權力機構都集中在三環以內。如果單純是軍隊武裝戒嚴的話,一定引起輿論上的爭議,所以上方就利用這些臨時工。”沈默點了點頭。
“默哥,不如你留在這裡,我們一起等待時機再進去如何?我明天再派幾個機靈點的兄弟去偵查下!”郎毅真誠的說道。
“兄弟,你能和我一起去麼?”沈默忽然問道。
“這......”郎毅面露難色,稍有猶豫,隨即豎起拇指,朝着胸口撞了兩下,“默哥,我和你一起去!”
沈默拍了拍郎毅的肩膀,
“2015!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保護了這些孩子,他們比我還需要你!能在你這裡安安穩穩的睡一覺,我已經很感激了!”沈默說道,“明天,我們就走!我到要看看,這三環之虎有多厲害。”
沈默說着,朝着身邊的卓瑪看了一眼。 шшш●ттκan●c o
卓瑪一直在看着沈默,她的臉上,盪漾着溫存,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的迷人。
卓瑪早就下定了決心,不管沈默去哪裡,不管前面多危險,她都不會退縮。
丹珠曾經說過:失去愛人哭三年,失去家鄉淚不幹。
此時的卓瑪已經失去了家鄉,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去愛人。
“既然這樣,默哥,我明天送你們過去!”郎毅心中清楚,沈默決定的事情,即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而且,沈默還會用自己的方式,將事情解決。這在基地裡,是最讓兄弟們佩服的事。
對於三環之虎,郎毅只有一次簡短的交鋒,他處於劣勢,並沒有完全失利,但當時若不是當機立斷選擇撤退的話,真的難以全身而退。
郎毅的身後還有這樣一羣孩子,所以他不能選擇搏命,他牢記着零號的話:
“即便面臨末世危機,即便你們願意爲共和國捐軀,但你們依舊不能死!因爲活着比死亡更加困難!”
想必沈默早就將生死放在身外,才能爲了目標如此的義無反顧。
“不用了,兄弟,只要你照顧好這些孩子,就無愧於心了!”沈默讚許的看着郎毅。
郎毅一直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有什麼意義,在末世來臨之後,在這個看守所裡面,還執行着之前的所有規章制度。
但沒有一個孩子存在異議,或許在那些孩子們的心裡,郎毅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就如沈默一樣,是所有基地同袍心中的神一般。
沈默的話,讓郎毅感覺一身輕鬆,能得到沈默的讚許,甚至比得到零號的表彰還要珍貴。
“對了,兄弟,你有零號的消息麼?”沈默問道。
“離開基地後,再沒有零號的消息,只有這個......”郎毅像是想起什麼,從貼身的內衣兜裡面,掏出了一張小紙條,遞給了沈默,“這是災難發生前兩天,我收到的......”
沈默打開了那個小紙條,燈光雖然昏暗,但沈默依舊清晰的看到了上面寫着的一串數字。
沈默隨後將那個小紙條還給了郎毅。
“什麼意思?是零號給我的麼?”郎毅問道。
“我不敢確定,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去找零號的!”沈默堅定的說道。
“嗯!不管零號什麼情況,通知兄弟一聲,我一定和你一起!”郎毅的眼中充滿了在基地時的堅毅。
“好的!你我兄弟匆匆相聚,只可惜明天就要分別,要是有酒的話,真該喝一杯!”沈默笑道。
“別急,默哥......”郎毅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掏出了一個方正的小盒。
沈默瞥見了盒上的幾個字,“藿香正氣水”,不由得苦笑一聲,“基地小茅臺!”
基地裡面最難熬的時候,幾個兄弟就會到醫務室開點“藿香正氣水”,當成酒,用辛辣的藥味,沖淡男子漢的苦澀。
大家都將這“藿香正氣水”稱之爲“基地小茅臺”。
“正是!默哥,我敬你!”
郎毅擰開了一個玻璃藥瓶,遞給了沈默。
兄弟二人在黑暗中,十分默契對碰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隨後二人一飲而盡。
卓瑪好奇的看着這兩個人,喝藥居然還“同歸於盡”,而且他們還顯得十分興奮,真是難以理解。
這就是患難與共的兄弟之情,卓瑪是無法理解的。
郎毅又拿出了兩個藥瓶,正要擰開。
“兄弟,不喝了!現在藥品很緊俏,還是留着給生病的孩子吧!”沈默說道。
郎毅看着那兩個藥瓶,重重的點了點頭。
“默哥,我不能送你,那輛車你開走,我給你畫個路線,可以一直開到三環附近,不會被那些機器戰士盯上!”
“謝謝兄弟。”沈默握住了郎毅的手。
沈默和卓瑪被郎毅安排在了獄警的休息室,兩張單人牀,但卓瑪和沈默擠在了一張小牀上。
“默哥,那張紙條上寫着什麼?”卓瑪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女警的服裝,身上散發着一陣陣奇異的香氣,就像雪山的清冽透露着格桑花的清香。
“什麼意思?”卓瑪不解的問道。
沈默沒有回答,他心中 所念的是,兩個數字下面,落款的那個“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