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咯咯笑了起來,因爲一隻不知名的小蟲子飛到了血烏鴉的臉上,正在不停的煽動着翅膀,這讓他覺得很有趣,也讓他忽略了正在旁邊晃來晃去的刀。
血烏鴉手上的刀!
此時血烏鴉還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個反噬者,臉上卻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怎麼了,想吃得紳士一點嗎?你沒有小一點的刀我這裡有,而且出發前都磨過,保證很鋒利。”
“吃啊!”影狐在石頭上面大聲叫囂着,而狼騎兵中間也有零星的幾個跟風叫了起來。
那個反噬者猶豫了幾番,接過了血烏鴉手中的嬰兒,嘴巴抖動了好幾下,還是沒能張開。
“咯咯……”那個嬰兒大笑起來,在他眼裡,反噬者一張一合的嘴巴和平常其他人做的鬼臉沒有任何區別。
“吃啊!你這個懦夫!”影狐有點氣急敗壞了,如果不是光頭李在,如果那個反噬者是自己手下的暗殺者而不是狼騎兵,他早就衝下來把他打到滿地找牙了。
胸膛開始劇烈起伏,那個反噬者顫抖着慢慢張大了嘴巴,露出了裡面尖銳的牙齒,伴隨着那個女人恐懼的尖叫聲越張越大,腦袋也慢慢地向那個嬰兒靠攏!
“槽!你拿走,趕快拿走!”那個反噬者猛地一下縮回頭,同時把嬰兒塞到了血烏鴉的手裡面,一隻狂嚎個不停。
把手上的嬰兒還給那個女人以後,血烏鴉鼓足中氣,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你們反噬者沒有未來!”
沒等在場的反噬者反應過來的時候,血烏鴉繼續吼道:“無論這場戰爭是人類還是血蟻勝出,都沒有你們反噬者的容身之地,就算你們反噬者把雙方都滅了,你們也沒有繁殖後代的能力,反噬者註定只能滅亡!”
這一句話把在場的所有反噬者都震住了,包括影狐也驚呆了。
“我知道你們在找松本繁,因爲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生命之淚,因爲只有找到生命之淚才能把兩個靈魂分離開來!只有這樣你們才能重新獲得自由,不會像現在這樣,在夾縫中生存,毫無希望地生存!”
“別忘了你們還有一半靈魂是屬於人類的,分離以後難道你們想帶着這種記憶活完下半輩子嗎?難道對子孫後代,只要是餓了你們也能下得了口嗎?”
影狐從大石頭上氣急敗壞地跳了下來,衝到血烏鴉身邊怒嚎到:“我們樂意做反噬者,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這個人類來說三道四!”
不過這次沒有反噬者聲援他,整場面很安靜,除了那個嬰兒的咿咿牙語聲……
“松本繁是摧毀亞華聯邦的元兇,他讓我流離失所,失去了很多朋友,而他也是把你們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直到現在,他還在不斷地抓你們去做研究。”血烏鴉深呼吸一口氣,右手捂住胸膛動繼續說:“我殺了松本繁的兒子,他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無論我是外人還是兄弟,無論是爲了什麼樣的目標,我都會選擇和你們共同進退!”
“那麼,你們!願意讓我同行嗎?你們!願意讓我並肩作戰嗎?”血烏鴉發出了強烈的吶喊。
安靜……
“血烏鴉、血烏鴉……”開始有幾個微弱的聲音開始喊到,很快這聲音就以星火燎原之勢,蔓延了整片狼騎兵,羣狼發出長嚎,反噬者開始跺腳,或者拍打着長刀,有節奏地齊聲高喊:“血烏鴉、血烏鴉……”
聽着震天的呼聲,血烏鴉把右手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然後緊緊地握成拳頭,而烏黑髮亮的臂鎧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讓我們,一起去撕碎松本繁那個混蛋吧!”
……
罐頭把***扛在肩上,跑到血烏鴉面前報告:“老大,我按照你的意思已經把航向都設置好了,而且把開關都已經砸爛了。”
“老大,你真的打算放過這些人嗎?”鹹魚看着越來越遠的那艘油輪,心中忿忿不平。
“現在整個恆日帝國都已經是血蟻的重災區,把這些人送回去只能說是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算不上是放過,以後能不能活得下去,還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血烏鴉淡淡地說到。
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變話,鹹魚胸中依舊怒氣滿滿:“可是,恆日帝國的雜碎把我們亞華聯邦害成這樣,你還同情他們!”
呵呵地笑了兩下,血烏鴉心平氣和地說到:“大多都是些婦女兒童,你還能殺光他們不成,不是我的同情心氾濫,只是我不想把自己變成惡魔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影狐從血烏鴉身旁路過,正常的那隻眼球裡充滿了怨恨與不屑:“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還以爲你會是殺伐果斷的人,沒想到你滿腦子都是婦人之仁,你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冷笑了幾下,血烏鴉背對着影狐頭也不回地答到:“沒想到你還會爲我失望,那還真是對不住了,不過我像不像男人這個問題是由躺在我牀上的妞決定的,而不是由你來決定的。”
這句話引起了周圍狼騎兵的爽朗大笑,血烏鴉大步向前,所到之處,狼騎兵們讓出了一條路,目送他以及破碎十字的其他隊員上了裝甲車。
隨着艙門的關上,龍騎兵裝甲車傳出了發動機的轟鳴聲,開始加速離去,而影狐一直盯着遠去的裝甲車咬牙切齒。
“就讓你先得意一陣子,一有機會,我會讓你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向我求饒!”
……
地窖裡冰冷的地板以及昏暗的燈光都在不斷地吞噬着佐藤秀中的體溫,他一直咬着牙,還是沒能止住身體的顫抖。
這個時候門“咯吱”一下打開了,他滿懷希望地猛一擡頭,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還是平常來送飯那的那個人。
自從血烏鴉離開以後,這已經是第十三次給他送吃的了,不過那個人送飯的時間間隔並不是固定的,似乎是有人故意交代這麼做,這樣就能讓佐藤秀中無法獲得外界準確的時間。
“過去了幾天了?”佐藤秀中小心翼翼地問到。
那個飛龍會的人理都沒有理他,而是冷哼一聲,把手中乾硬的麪包以及一瓶水甩到地下就走。
佐藤秀中艱難地爬過去,正準備撿起這些東西的時候,忽然發現從門外進來了幾個人——他的妹妹也在其中!
“陽子!”佐藤秀中激動地大喊了一聲,爬起身來準備撲過去的時候,被血烏鴉迎面一記重拳打了回去,緊接着他就看到血烏鴉抽出手槍,在給槍口擰上消聲器。
“我見識過鬆本繁那隻老狐狸的本事,所以現在先定幾條規則,第一,不能用我聽不懂的話來交流,第二,不要做出任何讓我懷疑的動作,第三,我不讓說話,就別讓我看到你們的牙齒。”說完,血烏鴉晃了一下手上的槍。
佐藤秀中以及佐藤陽子都能聽得懂亞華聯邦的語言,同時各自嚥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到現在爲止血烏鴉還是很害怕這是一個陷阱,遷月者血的教訓讓他印象太深刻了,而佐藤陽子這次還目睹了反噬者的大軍,讓他不得不防。
接着血烏鴉把一隻手搭在了佐藤陽子的肩上:“我兌現了我的承諾,現在,該到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接連不斷地點頭之後,佐藤秀中突然想起只有他妹妹一個,急忙問到:“我的父母呢?”
“這個問題你該去問松本繁,別來問我。”血烏鴉看了佐藤陽子一眼,點頭示意她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在確認了自己的父母已經過世了以後,佐藤秀中淚流滿面,用力地猛捶地面,不停地發出淒厲的怒吼。
“如果你是真心恨他的話,那你應該知道怎麼辦了吧?”血烏鴉把一支筆和幾頁紙遞到了他的面前。
擦了一把眼淚,佐藤秀中抓起紙筆就開始不停地寫起來,而血烏鴉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紙上隨着筆畫開始逐漸出現的地圖開心地笑了起來。
忽然間,佐藤秀中畫了一半停了下來,用猶豫的目光看着血烏鴉:“萬一……,萬一你們找到了松本繁,那我豈不是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會不會把我們兄妹倆……”
雖然他的話停住了,可是血烏鴉已經猜出來他將要說什麼了,耐着性子盯着佐藤陽子問到:“聽得懂我們剛纔說的話嗎?”
看到她點了點頭以後,血烏鴉繼續說到:“後來和你一起那些倖存的那些人怎麼樣了,告訴你哥。”
聽到了佐藤陽子的答案以後,佐藤秀中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繼續畫他的地圖,幾分鐘之後,地圖就畫好了。
“這是……,松本繁的藏身地點?”血烏鴉壓制住內心的喜悅,平靜地問到。
搖了搖頭,佐藤秀中剛想解釋的時候,一隻戴着臂鎧的右手一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提起來,他的妹妹也尖叫着想要衝過來,被巫婆死死按住了。
“你要知道爲了救你的妹妹死了多少兄弟,再加上我用了那麼多的子彈和導彈,耍我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聽我……解釋……”佐藤秀中艱難地說到,那隻帶着臂鎧的手鬆開了,他咳嗽了幾下急忙說到:“松本繁不輕易相信任何人,我們這些間諜在基地裡培訓好以後,都是蒙着眼睛送到野外去的,這裡畫的是情報站,是我們這些間諜的聚集地,我們就是在這裡給他遞送情報和接受任務的。”
本着將信將疑的態度,血烏鴉看了一眼紙上畫得地點,又擡起頭緊盯着他的雙眼:“那你把松本繁基地的詳細結構圖也給我畫出來,記着,耍花樣對你、和你的妹妹沒有任何好處。”
佐藤秀中的的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馬上又開始畫了起來,而血烏鴉右手開始託着下巴,食指不斷來回地颳着,陷入了沉思:如果佐藤秀中畫得這個情報站是真的,那麼以小狗出衆的駭客能力,要定位松本繁基地的位置並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
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血烏鴉盯着那張紙上畫的那個地點,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老狐狸,這次看你往哪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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