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筏子過濁河,這幫喪屍裡有恢復記憶的了?”
杜遠驚訝的說道,“而且,還是在濁河中游生活過的。”
濁河中游地區河道開闊,水流平緩,但由於地質原因,河底多泥沙,兩岸是土坡,難以建造大跨度的橋樑,所以南北岸想要交通時候,就會用將一些整個剝下的羊皮,褪了毛,鞣製好以後,翻轉過來,將所有的口子紮緊,只剩一個小口,然後往裡吹起。
等到羊皮吹起來後,就將十幾個羊皮綁在一個架子上,扔到河裡,當做小船。
這種羊皮筏子十分輕便,浮力還大,是濁河中游人們渡河送貨的不二選擇。
普通的筏子都是十幾個,幾十個羊皮製成,就已經可以橫渡濁河。
還有幾百個羊皮製成的筏子,載貨量十分巨大。
末世之前,這種羊皮筏子已經是濁河中游的一種文化現象,經常能在一些電視裡見到。
但如果不是在附近生活,或者對這種東西極其感興趣的人,幾乎都是看過就忘,平時根本想不起來。
所以,杜遠才猜測有在濁河附近生活過的喪屍,恢復了記憶。
不過,相對於喪屍用這種方法過河,杜遠更感興趣的,是恢復了記憶的喪屍。
從末世爆發到現在快一年了,他也只見過有的二級喪屍恢復一絲絲的記憶,但像現在這樣,能夠清楚記起某件事的,完全沒遇到過。
杜遠不知道,已經有喪屍完全恢復了記憶,甚至恢復了末世前的神智,只不過在半年之前就已經死了,就連遺骸,都被他在無意之中燒成了灰。
他只是驚訝,但北岸的倖存者們受到的衝擊就大了許多。
“老大,這還是喪屍嗎?”
黃平看着浮在水面的坦克喪屍,驚疑不定的問道。
韓林等人所處的位置在杜遠西邊十幾公里處。
坦克喪屍抱着人皮筏子下水的地方,距離他們比較近。
而泉城對面的王將軍等人,還沒能親眼看到渡河的喪屍。
“當然是喪屍,不過是抱了個游泳圈而已,怎麼,你害怕了?”
韓林毫不客氣,一巴掌拍在黃平的頭上說道。
“不是害怕,”
黃平縮着脖子說,“就是看到它們的做法那麼像人,感覺心裡發毛。”
常人看到一些動物做出人常做的動作時候,多數情況下都會嚇一跳。
倖存者已經不把喪屍當人了,喪屍平時也很配合,現在忽然抱着救生圈渡河,讓黃平感覺背心涼涼的。
“管它像不像人,幹掉就行了。”
韓林說着,舉起手中的步槍,瞄準了一個正在渡河的喪屍,扣動扳機。
“呯”
一個浮在水面的氣球喪屍身上忽然破了個大洞,裡面的空氣飛快的泄露出來。
抱着它的坦克喪屍連忙上前,用嘴去堵那個大洞。
可他的嘴比大洞小了許多,加上方法不對,氣球喪屍慢慢地憋了下來。
坦克喪屍仍然不鬆手,拉着沒氣的氣球喪屍,慢慢沉了下去。
“看吧,沒什麼用,一槍就打沉了。”
韓林收起步槍,用下巴指着沉沒的喪屍,說道。
氣球喪屍本來就不是進化喪屍,哪怕是隔了四五百米,也抵擋不住子彈的侵襲,更何況,它的外皮被坦克吹脹了好幾倍,幾近透明,原本就處於將破未破的地步。
受到韓林啓發,他附近的倖存者們紛紛對着喪屍開火。
隨着一個個的氣球喪屍被打爆,下河的喪屍全都沉入了河底。
“這個韓老大,倒是有點魄力。”
杜遠將韓林所有的動作都看在眼裡,不禁點了點頭。
人們一旦遇到超出自己理解之外事情的時候,大多會愣上一愣,想一想應該怎麼去做。
但喪屍渡河這件事,就算是再離奇也要先消滅了再說。
只有等到戰事玩了,安全下來的時候,纔可以仔細去想。
渡河的喪屍對岸的倖存者多數都是普通倖存者。
由於這裡遠離泉城,加上附近又沒有橋樑,王將軍等人便沒有安排軍隊值守,只是讓一些平時表現不錯的戰隊進行駐防。
誰也想不到,偏偏喪屍就選中了這個位置當做渡河點。
就算韓林不開槍,喪屍順流而下的時候,遇到軍人防守地段,也會被擊沉,但終究會在一些倖存者心裡留下些許的陰影,對於接下來的戰局不利。
南岸的喪屍見到渡河喪屍被擊沉,也並沒有太多的表現。
屍母更是隱藏在屍羣中,完全不露面。
屍羣邊緣到達濁河南岸以後,屍羣的移動速度就開始大大下降。
經過這麼長時間,屍羣的核心距離濁河南岸仍舊有兩三公里的路程,磨磨蹭蹭不想上前。
杜遠對着這個屍羣探查過很多遍,卻完全沒有找到屍母躲藏在哪裡。
不管是衝橋,還是轟炸,亦或者是渡河,可能都是屍母試探的手段。
水陸空三條路線都試探過了,不知道下一次試探是從哪裡發起。
“總不能是地下吧。”
杜遠想了一想,笑着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濁河很長,但水流量其實並不算太大,甚至有的年份還會斷流,所以河水不太深。
但要想從河底穿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濁河河水含有大量的泥沙,層層沉積在河底,形成了幾百米深的鬆軟砂層。
生化樹在河底溝通時候,只是讓樹根在泥沙中穿行,並不挖洞,加上樹根並不會迷失方向,所以才較爲輕鬆的穿過河底。
要是喪屍想在河底穿過,必須要挖洞穿過。
富含水分的泥沙挖掉一點補充一點,挖的多了,濁河水就會順着洞口灌進去。
喪屍們雖然不用呼吸,但是陷進泥潭之後,也別想出來了。
生化樹雖然在很多地方溝通了兩岸,但是分佈畢竟太少,就算有喪屍挖洞,只要不在樹根附近,杜遠就察覺不到。
又過了幾個小時,屍羣仍舊沒有動靜。
“太陽快要落山了,不知道這些喪屍搞的什麼鬼。”
王將軍看了看西邊的太陽,憂心忡忡的說道。
如果喪屍上來就用盡各種手段進攻,他也不會這麼擔憂。
屍羣等的時間越長,就越是說明有大動作。
這樣一個有心計的敵人,對於倖存者來說,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