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繁華的城市早已失去了人聲鼎沸的氣息,淡淡的月光照射在街道兩旁的建築物與拔地而起的變異樹木上。深夜裡,散落着各種破舊設施的街道,只有冷風吹拂樹葉的聲音和那些殭屍緩慢移動的嚓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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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等危險的地域中,爲了保持隊伍的戰鬥力和個人休息時間,擔任警戒人員的時間被四季縮短了不少。而原本由它和狄凡兩人交替擔任警戒隊員的分配,被他直接擴大到了整個隊伍。當然,除去亨利那老頭之外的所有人員。
銀行的三層內原本是行長的辦公室,凌亂的桌椅和一大堆文件等物品散落了一地,牆邊的裝飾櫥櫃上玻璃盡數碎裂,各種高檔的酒瓶和精緻包裝的煙盒,凌亂的擺放在了其中,但那些開了口的酒瓶和雪茄卻早已不翼而飛了。而原本敞開的辦公室木門卻被人用一個大開的保險櫃堵住了。
在辦公室的隔間內,一張沒了被褥的單人牀和破爛沙發上半躺着幾個人,他們相互依靠在了一起。地上的一個不算太大的鐵桶內,不知是什麼東西依稀散發着點點火光。而在鐵桶外的水泥地面上,幾張嶄新的M圓大鈔被燒去了一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烤的焦糊,且異常堅硬的水蛭肉塊。
世界的崩潰,這些在舊時代價值連城的現金,此時卻變成了只有取暖烤肉的價值。
“小兔崽子,醒醒,快醒醒,我扛不住了,到換班時間了。”
半依靠在破爛真皮沙發上的四季忽然被人推醒了,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保羅打着哈欠,臉上略顯出一絲疲憊之色,輕聲輕語的說道:“外面的殭屍越來越多了,不過它們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只是在街道上游蕩,你多注意一些吧。我太困了。”
四季應了一聲,端着APG狙擊槍站了起來,給保羅在沙發上讓開了只有一個屁股大小的位置。
阿瑟芬尼半靠着牆邊坐在牀上,緊閉着雙眼的腦袋略微歪了一些,金黃色的頭髮垂在緩緩起伏着的胸前。而佔據着半張牀的亨利老頭則躺在了牀上,雙手依舊被緊緊的綁住,他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了一起,禿頂的腦袋深深的埋藏在了衣領之中。狄凡和剛剛睡去的保羅兩人坐在沙發上,兩人的頭部靠在了一起。
四季弄滅了鐵桶裡的灰燼,輕手輕腳的把散落在地上的堅硬水蛭肉裝進包裹中,接着走到了隔間外辦公室的窗邊,向着街道外望去。
兩個小時過去了,四季依然站在微風吹拂着的窗前。透過破碎的玻璃向着遙遠的天空望去,厚厚的輻射雲依舊緩慢的飄蕩着,月光此時彷彿已經消失了。黎明前的黑暗讓這充滿殭屍的寂靜街道更顯得讓人有些驚悚。
“嗚~~嗚~~嗚~~”在四季剛剛眼淚橫流的張大了嘴巴打了個哈欠,遙遠漆黑的街道盡頭忽然傳來一陣類似女人嗚嗚的啼哭聲。
四季陡然精神了百倍,睏意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他迅速立起了耳朵,專注的聆聽起來。
“嗚~~嗚~~嗚~~”在四季的專注下,這類似女人的啼哭聲清晰的迴盪在了他的耳邊。
四季迅速的舉起了手中的APG狙擊槍,向着街道的盡頭望去,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然而當四季放下手中的狙擊槍,他忽然發覺有什麼異樣。放眼望去,銀行樓底下的殭屍羣快速的減少着,那些遊蕩了整晚的殭屍彷彿被人驅趕一樣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四季眼神一凜,快速的進入到了辦公室的隔間內。
“醒醒,醒醒,保羅,有情況!”
在四季的推搡下,保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碩大的眼珠轉了兩圈,道:“小兔崽子,怎麼了?”
“你小聲一點!快點叫醒大家,外面有情況!記得亨利那老頭,他肯定沒經歷過任務,你不要讓這傢伙壞了我們的事!”
保羅輕聲的應了句,他先是推醒了沉睡着的狄凡,然後快步走到牀前,推了推熟睡的阿瑟芬尼。
阿瑟芬尼身體猛的一顫,接着迅速的睜開了雙眼,保羅那刻着紋身的光亮腦門和那雙碩大的眼睛展露在了她的視野內。然而在她剛要忍不住大叫之時,卻看到保羅急切的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道:“小聲一點!外面有情況,你去和四季看看!”
四季、阿阿瑟芬尼、狄凡三人安靜的站在窗前,全部表情緊張的聆聽着窗外那頗具貫徹力的啼哭聲。隨着這啼哭聲越來越頻繁,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中盡是駭然。他們心裡忽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感覺,恐怕這趟任務之行的幸運分,已經被他們用完了。
辦公室隔間內的窗邊,保羅看着牀上熟睡着的亨利,他知道這老頭雖然身爲喬治公司的高官,但肯定沒有親自執行過什麼任務,如果在他貿然被自己推醒的時候也許會怒吼連連。
保羅眼睛一眯,做了一件讓他十分後悔的事。
站在牀邊的保羅迅速用力的捂住了亨利老頭的嘴巴,接着猛的推了他一把。然而在亨利老頭驚醒的同時,保羅忽然看到憤怒的亨利睜着驚駭且碩大的雙眼,用力的咬住了他的手指。
“呃!~~”
保羅喉結猛的聳動了兩下,痛徹心扉的感覺從手指上傳到大腦之中,但他依舊忍住了劇痛,硬生生的把剛到嗓子眼的叫喊聲吞了回去。
然而此時亨利老頭卻不給他什麼機會,只見這老傢伙猛的一撒嘴,眼中充滿憤怒與駭然的大聲怒吼道:“你這個王八蛋想暗中悶死了我,沒門!!!”
“你這個老東西給我閉嘴!”保羅猛的將亨利壓倒在了牀上,他低聲怒吼着:“老B東西!我他媽是準備叫醒你,外面有情況,你這王八蛋吼什麼吼!”
“嗚!~~嗚!~~”
伴隨這亨利老頭的咆哮聲,漆黑的街道遠方忽然亮起來一對碧綠的顏色,站在窗前的三人同時表情一驚。
“真TMD該死!那玩意恐怕發現我們了,亨利這王八蛋到底怎麼回事!”四季表情一凜,他一邊低聲怒喝着,一邊迅速衝進了隔間內。
四季忽然感覺就像自己在吃滿滿一籮筐的破爛蘋果時,祈禱着裡面不會出現蟲子。而事情往往背道而馳,或者說在情理之中。亨利老頭依舊怒吼的咆哮了。
看着保羅把不聽勸告,依舊掙扎着的亨利壓在了身下。四季心中忽然一股怒火竄了出來,他快步走到牀前,手中那黑洞洞的狙擊槍槍口頂在了亨利那禿頂腦門上,表情陰冷的說道:“老傢伙,你要再折騰我一定會扣下扳機!外面TMD有情況你不知道啊!?還TM找死是不是!?”
短暫的時間過去,四季和狄凡兩人全副武裝的趴在了破舊銀行的屋頂上,而保羅表情異常嚴肅的阿瑟芬尼,和依然在驚悚中的亨利老頭三人則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拿着M4的夜視鏡朝着街道的盡頭凝望着。
黎明前的黑暗中,在那街道的盡頭處,兩隻碧綠的眼睛不住的輕微晃動着,漸漸朝着銀行的方向接近了過來。
“這該死的老傢伙,引來這麼一個詭異的東西,我CTM的!”四季的眼睛從高倍鏡中移開,心中充滿憤慨的低聲怒喝了句。
“等任務結束了,找個機會在黑珍珠裡做掉他吧,他這人一定會給咱們帶來不利狀況的。”狄凡望着街道的盡頭,手中的AK緊了緊,淡淡的說了句。
“先解決這鬼玩意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