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據王鶴行派去看着李梅的人說,李梅除了每天晚上會從人工湖出去一小會兒,便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
反而還很熱心地幫着戰士們澆花澆菜。
而且,基地內的食物大多種在門診大樓內外,李梅是沒有資格靠近那裡的。
蘇蜜帶着疑惑特地晚上沒睡,打算再次跟着李梅,看看她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然後便在李梅這一晚的行動中發現了異樣。
“李梅你們究竟是幹什麼吃的!這麼久了,怎麼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們人聰明着呢,我也不能露出破綻啊!”
“哦?是嗎?還是說,這是你故意的?你別忘了你兒子還在我手裡!”
李梅忽然腿一抖跪了下來。
“我已經很努力地在把那些東西放進他們的食物裡了。可是,那些人精明的很,我也得找到機會啊!”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這次在沒得手,下次這裡裝着的,就是你兒子了,明白嗎?”
男人將手裡的蛇皮袋再次丟到李梅腳邊,然後離開了。
李梅獨自癱軟在地上捂着臉哭了起來。
她不敢太大聲,但是身體忍不住抖着,一直哭了十多分鐘才停下來。
蘇蜜跟着她再次從人工湖進入基地內。這個女人很聰明,她利用人工湖兩邊的植物遮擋着自己的身影,一直待到戰士們換班。
然後在一棵樹下挖開一個洞,打開腥臭且滴水的蛇皮袋,將裡面的東西弄出來埋進去。
蘇蜜驚訝了一下。
不是她?
然而這時,急診樓外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一個孩子的聲音。
蘇蜜記得這個孩子就是跟李梅他們一起來的十三人中的一個。
“歐陽哥哥,你們值晚班辛苦了,這是我媽媽給我烤的肉片和魚,我特地拿來給你們吃的。”
今晚值班的人正好輪到十人組。
而之前生了孽病的人,也剛好都是夜晚值班的戰士。
蘇蜜頓時覺得不遠處那個看起來跟天天差不多大的男孩無比可怕。
她從暗處走出來,嚇得李梅一個哆嗦,不可思議地望着她。
“蘇,蘇蜜小姐?”
蘇蜜淡淡的看了李梅一眼。“回房間等我。”
這個女人將那兩個男人給的肉埋了。這說明她還尚存一絲人性。
蘇蜜飛快衝到十人組面前,立刻捏住其中一人手裡的肉片。
這肉片乍一聞很香,有種豬肉脯的香味。
但是仔細一看那顏色,紅黃還帶着白,上面還有一點被火烘烤時的焦色。
如果不知道這是什麼的人,可能只會以爲這是烘烤技術比較差的人熏製的肉乾。
“蘇小姐,你怎麼來了?”
小男孩看見蘇蜜,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那麼小的孩子,竟然如此的心計,還能這麼好地掩飾情緒……
“這肉……”
蘇蜜看着這塊肉,胃裡有些翻江倒海。
“蘇小姐,是這個小孩給我的,你要是喜歡,給你吧。我們哥幾個最近上火的厲害,還是不吃了。”
蘇蜜緊接着冷冷一笑,搞得十人組不明所以。
但是下一刻,只見蘇蜜忽然抓住了那個小男孩的手,強行扒開他的嘴查看。
果然,這個男孩如此小的年紀,竟然已經吃過這種肉了。
“這位姐姐,您,您這是要幹什麼?”
小男孩見蘇蜜捏住自己的手腕十分用力,臉上也是噴怒之色,頓時慌了。
他被發現了?
那他該怎麼辦?
於是他忽然眼淚汪汪望着蘇蜜。
“姐姐,您幹什麼呀?您弄疼我了。”
十人組也是一頭霧水。
“蘇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惹你了?”
蘇蜜繼續冷笑着直接將男孩拎起來丟到了離火堆很近的位置。
她用的力氣很大。
小男孩雖然最近不愁吃喝,但是很顯然,吃過那種東西的人,身體都有或多或少的隱疾。
至少眼前這孩子,身體就弱不禁風,一推就倒。
“說吧,誰讓你這麼幹的?”
小男孩掙扎着想爬起來,卻再次被蘇蜜一腳踢回去。
“救命啊,殺人了!歐陽哥哥,救救我!我不知道這個姐姐在說什麼。”
男孩說着大哭起來。那滿是淚花的小臉,看起來十分可憐。
那一雙猶如受驚小鹿般的眼睛,若不是知道他幹了什麼,恐怕還真要以爲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男孩的哭聲在夜裡尤其的明顯,很快就將醫院內住着的人都驚醒了。
在末世裡,戰士們本就警醒,即使是睡着的夜晚,稍有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立刻醒來。
更別說是男孩這樣的大哭聲。
幾乎所有人都醒了。
秦浩,天天,王令,九,陳晉等人都圍了過來。
九在看到蘇蜜手裡的肉乾時,走過來就拍開了蘇蜜的手。然後就默默的站在蘇蜜的身邊盯着那個哭泣的小男孩。
“怎麼了蘇蜜?”
“姐姐,你怎麼還沒休息?”
“女娃,這大晚上的你弄啥咧?”
“老大,這小子怎麼回事?大晚上的哭喪呢?”
馬德祥走過來,看了看篝火堆上在加熱的烤魚,還有掉在地上的肉乾。
他走過去將肉乾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多好的五花肉啊,顏色看着也很新鮮,丟了多可惜啊!”
馬德祥正要將肉片湊近鼻子聞,卻聽到蘇蜜幽幽的聲音傳進他耳膜。
“別什麼東西都湊近了聞,惡不噁心?”
馬德祥一愣,看着蘇蜜嚴肅的表情,手裡的動作一滯,忽然表情變化了幾番後,猛地將手裡的肉片又拋到了地上。
男孩的哭聲更大了,他環視四周,發現此時已經有幾百人圍着他們這裡,邊上的住院樓還有急診樓和體檢中心的大樓樓道窗口處都站滿了圍觀的人。
夜裡的基地沒有燈光,只有空地上的篝火和周圍植物裡的螢火蟲在製造亮光。
至於,基地內爲什麼會有螢火蟲他不明白,但他知道的是,他現在必須找藉口讓這羣人相信自己。
並且要削弱大家對這塊肉乾的審視。
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了,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萬劫不復的後果。
即使在那個人手裡,他也從來沒有這樣緊張。
面對衆人的審視,他甚至覺得,還不如像湯立一樣直接給他一頓毒打來的更痛快。
痛苦的感覺他已經麻木了。但是不知爲何,周圍這羣人審視的目光會這樣的讓他如坐鍼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