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以前的事都過去了,還這麼大火氣幹什麼?”尚華笑嘻嘻地說,“再說了,你後來也不是放棄了團隊?這就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是吧,說起來你還應該謝謝我,不然你只有被那羣寄生蟲拖到死的份……”
“謝個屁!”宋瑞宇罵道。
“是是是,是我該佩服宋哥,我只是帶着人走了,可你呢?”尚華湊近了低聲說,“你一方面不想再被拖後腿,也帶着人出走,一方面又害怕有人說你背信棄義,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人給……”
他做了個滅口的手勢,宋瑞宇大驚又大怒,緊張地到處看了看,拽着尚華:“你什麼意思!別血口噴人!”
“我要真是血口噴人,宋哥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尚華靠着牆壁,對比起宋瑞宇的緊張心虛,他可算底氣十足,從容得不得了,嘴邊還掛着邪惡的笑容。
“怎麼就那麼巧,你一帶人出走,留下來的那些就自相殘殺死了大半,剩下來幾個也被你以正義的名頭殺了?又怎麼那麼巧,你帶走的那些人就在你不在的時候遇上喪屍,不是死了,就是瘋了,一個都沒活下來?——那些人雖然不是武者,但也不至於那麼沒用吧?”
“你自以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但誰讓你哪裡不去,非要來這水壩營地,非要來和我一個鍋裡搶東西吃?我聽到昔日舊人死了那麼多,當然要讓人去查一查,結果你知道我查出了什麼嗎?”
他壓抑着興奮說:“跟你到市區外面的那十幾個人,都躲在一個化工廠裡,後面的鐵門被人把鎖悄悄打開了,門外還掛着幾隻鳥,地上弄得血淋淋的……是你把鳥割了脖子掛在那,吸引喪屍……”
“你放屁!你這個小人,沒有人會相信你的!”宋瑞宇憤怒地掩飾自己的驚慌失措。
尚華嗤笑:“是啊,我是小人。那你呢?我們都覺得那些老弱婦孺是拖累。不過我只是想另謀出路,把他們都丟開,這不過是人之常情,你卻要把他們都抹殺掉。就爲了繼續戴那僞善的面具!”
“宋瑞宇,你說你是什麼?”
“如果讓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你覺得你還活得下去嗎?誰會讓自己的身邊留着這麼一條面善心惡的毒蛇?”
宋瑞宇額頭的冷汗留下來,咬牙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現在營地不是來了一個厲害角色嗎?聽說你和對方認識?引見引見唄?你發達了,也得給兄弟們找條活路啊!”
“我不認識那男人!”
“那就是認識裡面那女人了!”尚華一指緊閉的門。“聽說裡頭那位在我出走之後就在我們團隊裡呆了一段時間,你們交情不錯,現在都充當人家的護衛了。”
“就是啊!”尚華身邊人高馬大的平板頭青年酸滋滋地說,“看看你現在身上的,這皮大衣之前在郭首領的哪個女人的表弟身上的吧,這纔多久人就趕着來巴結你,給你送來了!”
宋瑞宇看了看這人,忽然想起什麼一般,眼神閃了閃,他低下頭。過了一會兒苦笑着擡頭:“不是兄弟不幫你們,實在我在人家面前也說不上話啊,安小姐現在昏迷不醒,那個男人一看就是說一不二的,我說話頂什麼用?”
“不頂用也想辦法!”平板頭粗魯地喊。
宋瑞宇佯裝思索:“這樣吧……”他低聲這樣這樣地說了幾句,尚華皺眉:“這樣能行?”
“放心,我們在這守着,總不會出事,你立了功,我纔好給你說話。不然人家憑什麼看重你?”
尚華拍了拍宋瑞宇的肩膀,哈哈笑道:“這事要是成了,兄弟我感激你一輩子!”
這時候下面隱約傳來“喪屍退了!喪屍退了”的喊叫,尚華一聽就急了。人家凱旋而歸,還有自己什麼事?
他趕緊說:“那我去準備了,一會兒回來!”
說着就帶着平板頭等人跑了。
邊跑邊想:“等老子在人家大人物跟前露了臉立了功,有了一席之地,宋瑞宇你也沒用了,乖乖給老子滾一邊去吧!”
而宋瑞宇看着他的背影。眼裡也是滿是狠厲,尚華你非要冒出來壞了我的前程,就別怪我狠心了!
他看了看左安安所在的屋子,眼神漸漸變得陰暗。
下面的喪屍羣開始撤退,山上的人樂瘋了,都在往下面跑,混亂之中就不乏渾水摸魚順手牽羊的人,當然也不少想要趁亂解決私人恩怨、陰人的人。
守在左安安所在屋子的院子裡的人也有一兩個頻頻向外張望着。
宋瑞宇冷眼看着,過不一會兒,有人跑過來喊:“小陳啊,你家出事了,有人搶了你家的東西,你媽被打破頭了!”
那小陳“啊”地一叫,想去看看又不敢離開,宋瑞宇就很通情達理地說這裡有這麼多人,讓那小陳先回去看看。
走了一個小陳,沒一會兒,一個小王也被叫走了,
本來院子裡就只有十來人,現在就只剩*人了。
院子外不遠處不知怎麼,有一夥人打起來了,打着打着打到了這邊前面來,這裡的人少不得要去阻攔,結果一上前就把自己搭進去,然後自然而然地,廝打就打進了小院子裡。
一時間簡直雞飛狗跳。
不知誰喊了一聲:“這裡有這麼多人看着,屋子裡一定有好東西!”
然後就往屋門前闖,宋瑞宇帶人假意阻止,然後又是平地一聲吼:“小兔崽子們,這裡也是你們能夠來撒野的!”
然後一羣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是尚華帶着人來救場,來當英雄了。
宋瑞宇冷笑一聲。
故意賣了個破綻,被一人打在門上,本來十分結實的門就這麼被砸開,宋瑞宇摔在了屋裡的地上,離左安安的牀只有一米多距離。
外面作亂的人是真正來鬧事的蠢貨,自然跟了進來,宋瑞宇喊了一聲“不要傷害安小姐!”
屋子裡空間就這麼點大,翻個兩下就知道有沒有藏着好東西。幾人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自然而然就把目光投向了牀上。
“竟然是個小美人!”一個露出垂涎之色。
另一個頭發糾結滿是油垢的頭腦清醒些,一巴掌拍過去:“你不要命啦!我聽說那個強者是帶着一個女人來的,難道就是這個?糟了。我們闖禍了!”
他們只是想小打小鬧,弄些好處,但誰敢在那個趕退了屍羣的強者頭上動土?
更別說是動他的女人了!
他們慌忙想要退出去,彷彿牀上躺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張着血盆大口的厲鬼。
可宋瑞宇已經殺了進來。
他派人鼓動這些人來鬧事。因爲時間匆忙做得並不隱秘,有心人審問追查一下就很容易發現暖你,因此此時自然也打着滅口的打算,大吼一聲:“一個都別放過!”一面發揮自己的最高水平,三兩下就解決了兩個。
直把對方的頭都打出腦漿來。
剩下那個髒髮糾結的一見這個陣仗,哪裡能不奮力反抗。
如果讓這個人也這麼簡簡單單地死了,那尚華還真是立了“大功”了,可宋瑞宇怎麼會允許這件事發生?
他頻頻看向窗外。
窗口那個李子忽然給他打了個手勢。
宋瑞宇精神一陣,趁亂把被褥一扯,昏睡在牀上的左安安當即滾了下來。正好絆倒那個頭髮糾結的人,宋瑞宇一躍而起把他一掌打開,自己和尚華正面相對,大吼一聲一拳頭砸在尚華心口。
宋瑞宇作爲三階武者,這拳頭至少有着三四百斤的重量。
尚華的胸骨、肋骨,瞬間斷裂,心臟也被打得破裂。
尚華睜大眼睛,震驚憤怒地等着宋瑞宇,手裡的刀捅進了宋瑞宇的肚子。
宋瑞宇躲了一下,卻只是讓開了要害。
兩人同時倒了下去。
宋瑞宇還把尚華身邊的那個平板頭帶倒,那平板頭直接倒在左安安身邊,從外面看來,就好像他把左安安壓住一般。
“混賬!!!”
一聲怒吼好像驚雷炸響。門口忽然暗了下來,緊接着那平板頭直接就被扔到了牆上,全身骨頭都被砸碎了,口噴鮮血摔落下來,當即嚥了氣。
而左安安被人抱起來,滿身腥污的陸決怒瞪着這房間裡的所有人。一雙黑沉的眼裡滿是冰冷、暴虐,怒氣幾乎沖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活着醒着的人被一種可怕到極點的威壓籠罩着,屁滾尿流地跪了下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宋瑞宇也捧着插着一把刀子的肚子跪下來,愧悔萬分地說:“我該死,是我該死,沒保護好安小姐。”
他低着頭,瞄到尚華躺在血泊裡,不甘地瞪着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心裡鬆了一口氣,繼而又暗喜,尚華死了,那平板頭劉輝也死了,自己和尚華的約定也就無人得知,他賭贏了!
陸決連忙將左安安粗略檢查了一番,可額頭卻腫了一塊,是撞傷,表面還有幾道擦傷,他殺人的衝動越發攀升,眼神駭人非常,不過他死死壓住了,深呼吸,胸膛起伏,然後打橫抱起她,看也不看此間任何一人,就大步離去,留下一句:“所有人,單獨關押!”
陸決抱着左安安來到了另一個安靜乾淨的房間,放下來,又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更多的傷勢,而額頭的紅腫之處雖然少了幾塊皮,但並沒有流血,而且還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結了晶亮的痂。
他怔了怔,驟然想起,左安安的自愈能力是很強的。
自愈能力並沒有消失,而且還在發揮作用,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經好了?
“安安!安安!”陸決激動地呼喚她的名字,然而並沒有迴應,他有些失望,“前輩,她這是好轉了嗎?”
一直不知道在哪裡的大能又變成光團懸浮在空中:“不錯。”
“那她什麼時候醒?”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不久了。”
陸決放心下來,但隨即又皺眉:“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團不知道是什麼的光團分明答應照看安安的,可他一趕走屍羣,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看到了什麼?
他一根寒毛也不敢動的人,居然從牀上滾了下來,置身在混亂的廝打中央?!
那一刻他心中的嗜殺簡直要將所有一切給淹沒。
“哼哼,我這個狀態,除非她生命受到威脅我可以做點事情,別的我也做不了什麼,而且你不是回來了嗎?”
那羣人在外面開始鬧的時候,他就感應到陸決已經飛竄上山了,他也就不擔心什麼了。
大能很光棍地說。
陸決心中有些不滿。
“那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就是你們地球人自己的事了。”一些不知所謂的陰謀爭鬥,大能都懶得說,反正陸決也回來了,左安安也沒事,他就不管別的了,光團閃了一下,就消失了。
陸決目光冰冷地看着那處,然後又轉頭看着左安安,撩了撩她的碎髮,不讓它們碰到額頭的傷口,低聲說:“想要傷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剛纔所有在房間裡的人,他心裡都給他們判了死刑。
從屍羣裡清醒過來,他仍是茫然而低沉的,那一刻他只想回到左安安身邊,看到她,觸摸到她,把握住她,只有她才讓他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和這世上所有人一樣,有血有肉,而不是一個怪物,更不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以後會有什麼命運的怪物。
可是誰知道回來時看到的竟然是……
他握住左安安的手,額頭輕輕搭在上面。
只沉寂了片刻,他就把她的手放回被子底下,站起來,打開門走出去。
陸柏就站在外面。
雖然剛纔並不是立即跟着回來的,但明明取得了不敢置信的勝利,可這人一回來卻是大發雷霆,搞得整個營地的氣氛急轉直下,人心惶惶,陸柏當然不會沒收到消息,所以他就馬上過來了。
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爲什麼會這麼做,或者是陸決屹立在屍羣中央,而屍羣不戰而退的場景太過深刻,讓他潛意識中也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絲敬畏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