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隆的意外猝死,就像握緊的風箏線突然斷掉一樣,所有的思緒都被打亂了。龍遊不得不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到底誰纔是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罪魁禍首?
龍遊絞盡腦汁,結果還是一無所獲,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櫥櫃邊上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的麥芽酒,大口喝下去。即便於隆已經落網,但那個想要他命的人還在逍遙法外。在這個時候,他仍需要隨時進入緊急狀態中,所以不能讓太多的酒精麻痹頭腦。他放下玻璃杯,正打算向本市公安廳的人問一下致使於隆心臟麻痹死亡的原因是什麼。突然,電話自己就響起來了。
龍遊拿起聽筒,沉默了一會兒,感覺到電話的那一邊沒有聲音,他才小心謹慎的問:“請問,你找誰?”
“是龍遊先生嗎,我是靳東新。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向你瞭解一下於隆更多的事情。”
“哦,原來是靳警官呀,正好我也……”說到這裡,龍遊停住了,他想警察不是已經錄過口供了,而且他和於隆又不是特別熟,爲什麼他們偏偏死盯着他不放呢。難道說警察懷疑於隆的死和他有很大的關係嗎?龍遊說:“你說的這個‘更多’指的是於隆的死亡原因嗎?”
“可以這麼說,畢竟這件事情遠遠超出了我們所想。”
“那麼,你想要問我什麼事情呢?”龍遊說。
“於隆身爲鋼鐵聯合會會長,曾經多次在董事會上提出要罷免你的職務,我想知道他這樣做是公司集體的決策,還是個人的恩怨?”
“這個問題對你們的偵查工作很重要嗎?”
“現在還不好說,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和於隆曾經認識過嗎,是在你成爲南江鋼鐵廠股東之前,你們現在還有沒有來往?”靳東新說話的聲音很快,很急。
龍遊沉思了片刻,大致猜出了這位地方警官的話外之音。他說:“我明白了,你是懷疑我殺死了於隆,對嗎?”
“不,龍先生,我沒有這樣說。”
“但不表示你沒有那樣去想。”龍遊的聲音陡然增大,他說,“一直和我作對的人死掉了,你們警察理所當然懷疑到我的頭上。可以我必須要澄清自己的清白,告訴你們殺死於隆的人不是我。你最清楚不過,我自己也是受害人之一。”
“哦,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請你冷靜下來配合我們的工作,這樣才能早日將真兇繩之以法。”靳東新說。
“等等,你是不是從於隆的身上發現了別的一些線索?”龍遊急切的問道。
靳東新說話的語氣變得更加緩和了,他說:“的確是這樣。要是不耽誤你太多時間的話,我覺得我們應該見面談一下,我這裡也有一些你感興趣的東西。”
“那就下午兩點鐘,新式茶館見面。”
掛斷電話,龍遊又陷入迷茫之中。他可以肯定,警察從於隆的身上的確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正因爲這個東西的存在才使得他們懷疑是他殺死了於隆,究竟那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茶館裡很安靜,沒有太多的客人,很適合兩個人談論一些極其重要
的事情。
龍遊坐在竹椅上等候了十分鐘才見到靳東新夾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急匆匆的走進來,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往杯子裡倒滿熱茶,伸手請靳東新坐下。
靳東新點了下頭,微笑着說:“公交車上碰到了一個小偷,所以遲來了幾分鐘。”
龍遊看到靳東新手背上的劃痕,不難想象靳東新在和小賊打鬥時激烈的過程,身爲本市公安廳的模範警察靳東新有時候比一條蛇還要難纏,一旦被他給盯上,這輩子想甩也甩不掉。
靳東新說:“事後一想,我越加覺得晌午給你打的那個電話有些唐突,其實我在電話裡面把事情沒有講清楚,目前我還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於隆的死就是南江鋼鐵廠內部人乾的,你也知道,警察辦案是逐一排除嫌疑,縮小偵查範圍。在於隆死後,我們首先就對所有認識於隆的人進行了調查。所以你自然也在其中了。”
龍遊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們到底發現了什麼?”
靳東新盯着龍遊,額頭擠成了一條線,過了片刻才緩緩舒展開來,說道:“龍先生果然是個聰明人,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找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事情是這樣的,實踐報告結果出來了,上面顯示於隆是服用了一種稀有的過敏性藥物才導致心臟麻痹死亡的。不只是這樣,我們還在於隆的腰上發現了一個類似於鑰匙的疤痕,是用那種燒紅的鐵板烙上去。大致的形狀就和我們之前找到的那個玉匙差不多。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嗎?古時候王公貴族通常都會給他們的奴隸身上留下某種特殊的記號,於隆身上的記號說明了他是幕後操控者手中的一個傀儡。”
龍遊有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他在想難怪警察會懷疑到他的身上,原來都是這個玉匙的緣故。他說:“也不完全是。”
“龍先生,你有什麼高見?”靳東新將臉湊近了,側耳細聽。
“還有一種可能,鑰匙的形狀是於隆故意留下來的,目的是要告訴我們誰纔是真正的主謀。於隆參與了很多內幕,害怕有一天他的主子會殺人滅口,所以就給自己留了記號指引我們抓到那個神秘人,讓我們替他報仇。我想秘密就在那個玉匙上面。”龍遊說。
“玉匙還在你那裡嗎?”靳東新迫不急待的問道。
“很幸運的是它仍然完好無損的裝在我的口袋裡面。”說着,龍遊就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塊潔白無瑕的玉鑰匙。龍遊怕自己看的不清楚,還拿在手指上仔細的端詳起來,他吸了一口氣,叫道:“我覺得這塊玉上面的紋理很好看,看起來有點像一幅畫。”說到畫,龍遊的腦子裡突然想到了在張培澤家裡看到的那幅山水畫,怎麼看都覺得玉匙上面的圖紋和筆墨畫上的內容極其相似。
想到這裡,龍遊立即動身去往張培澤家裡。
龍遊向從鄰居那裡打聽到,自從張培澤家發生那件事情後,曾經有個男人來過這裡,那個人來好像是要找什麼東西,他沒有找到就氣沖沖的走了。當龍遊問鄰居大嬸還能記的男子的長相嗎,她卻說只看到側面
很高大,沒看清楚他的臉。
龍遊走到門把手處,正要用魔獸系統打開房間的門,靳東新卻攔住了他。
靳東新說:“龍先生,身爲一名警務人員,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私闖民宅。”
龍遊聳聳肩膀,說:“那好吧,我們請房東來幫忙。”
房東用鑰匙打開了房門。龍遊走進去,腳底下踩到了一個破碎的陶瓷罐子,發出嘎吱的響聲。即使在大白天裡,房間裡面的光線仍然很暗淡,他開了燈,這纔看清楚房間裡面被人翻得很亂。桌子的腿指向了空中,櫃子裡面的衣服傾倒出來,散落了一地,從客廳到衛生間到處都有它們的存在。
原本那副安安穩穩的掛在牆壁上那副山水畫竟然不翼而飛,掛畫框的那塊地方比別的牆壁都要白的多。龍遊在臥室的牀底下,衣櫃裡,書架上和洗衣機裡全都找了一遍,也沒有看到那副被偷走的山水畫。
忙活了大半天,還是一無所獲,龍遊從冰箱裡面給自己找了瓶汽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再次陷入沉思。
靳東新一臉沮喪,在客廳裡轉來轉去,急的亂髮牢騷。
龍遊深知他的這個搭檔就是這樣的脾氣,說不定在靳東新找不到更爲有利的證據的時候,還會胡亂猜疑。現在呢,他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指望他們會明察秋毫,那就是癡人說夢。龍遊嘆了口氣,用力把罐子丟進牆角的垃圾桶裡。
汽水罐子落盡垃圾桶裡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像是玻璃破碎一樣的聲音。龍遊站起身,大步走到牆角,撥開塑料桶裡的廢紙,看到了一副被人損毀掉的山水畫。
龍遊帶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將碎玻璃取走,拿起那幅有些髒了的畫,將它平鋪在桌面上。他把玉匙和畫上的內容從頭到尾做了一副對比,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玉匙上的紋理和山水畫中的一座山峰一模一樣,也就是說玉匙指引的幕後主謀就藏在這座山上的某一處地方。
龍遊思考着,沒過多久臉上又緊繃了起來,他說道:“畫上沒有說明這座山具體是在哪個地區,也許它根本就不存在呢?”
“找個專家問問不就知道了?”靳東新洋洋得意的說道。
“說的也是,我們應該去一趟圖書館。”龍遊看了下手錶,說道,“看來只能等到明天,這個時候,圖書館已經關門了。”
“交給我去做吧,我可以到某位地理教授的家裡拜訪一下,因爲他的兒子總是跟人打架,我早就想要去他們家上一節法律課了。”靳東新輕鬆的說道。
事情就像靳東新所說的那樣,他憑藉着在警察局的那一點小小的權利,從一位地理教授那裡問到了玉匙上顯示的地方是秦嶺山脈的一座山峰,因爲秦嶺地區的山連山,有很多的山峰連名字都沒有。他們要找的那座山地勢險要,附近無人居住,所以很少有人會知道那樣一個地方存在。而且它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叫做“燕子山”。
不管這個燕子山有多險峻,龍遊都決定了必須要親自去一趟。只有到了燕子山,他才能找到困惑已久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