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離開,陌路,痛徹心扉。
“水言橘,你已經觸犯《現代·古代法則》第三十九條:禁止將自己的身份透露給古代居民。還有二十分鐘,你將被強制遣返回代。一,二,三,四,五,六……”
言橘上空忽然出現一個沒有感情的女聲。
她慌亂地站起來,無措地搜尋聲音的來源。她當然不可能找到源頭。腦子轉的飛快的她沒花多大力氣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唯一讓她覺得困惑的是,這個什麼《現代·古代法則》是什麼時候有的?
來不及細想這些碎七雜八,的事,她焦急的聽着頭頂那個機械的聲音數的數不斷往前、往大數:“十五,十六,十七……”她意識到,她沒有時間了!
“鳳雲必,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解釋那麼多了!我告訴你了我的身份,現在我要被強制送回家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你自己保重!”
言橘咬字清楚的用最快的語速和他道別之後,心慌慌地跑向安星煙的屋子。這個時間,大家應該都聚在那兒。她所有的腦細胞一下子全部活了過來。
“煙!”她大喊。
屋子裡的人紛紛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主子?怎麼了?怎麼慌慌張張的跑來了?”安星煙幫她撫着胸口,不知她慌前慌後爲那般。
看着一屋子人的笑臉和關切目光,言橘忽然什麼都說不出口。
她的視線一一在每一個人身上停留,希望將他們的面容定格印在腦海,永遠不忘掉。
“主子?”安星煙喚回了言橘出神的靈魂,“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她覺得眼前人不太對勁。
“沒什麼,我,我是過來看看,而已……你們,都還好吧?”言橘強笑着,她能說什麼?事已至此,她沒有辦法讓他們再爲她擔心了。
在這之後的一刻,讓她和他們再好好安靜地,待一會吧,一會就好。
“主子,我們怎麼會有事?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到底怎麼了?怎麼這麼奇怪?”燕子走上前,好笑地看着言橘。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言橘打着哈哈敷衍了過去。她對他們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顯得更加不正常了。
言橘走到夕夕身邊,抱起她,竭力控制着悲傷,詳裝輕鬆地和幾人閒聊般開口:“燕子,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和樑霖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別太任性!還有樑霖,你可一定要好好對待燕子,不然我們饒不了你啊!”
“還有,煙,有時候,癡情,執着未必是好,你記住,如果自己都不能對自己好,那沒有人會對你好!知道麼?”
“六六,你一直都是個乖巧孩子,沒讓我操過什麼心。以後,你要聽姐姐的話!”
“娟子,很開心認識你,你是個好姑娘,也要好好對自己!安寒,保護好煙,別讓她受傷,這輩子,她最在乎的就是 你……”
不知不覺中,淚水險奪眶而出,她別過身子,悄悄把眼角的溼潤拭去。
“不對,你到底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幾個人疑惑不解地追問。言橘的沉默讓他們有些發急。
“橘橘。”鳳雲必倚在門邊上,悲傷的不敢直視她,“你真的,要走了嗎?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言橘懷中的夕夕見到鳳雲必後掙脫了她的懷抱跑向了他。
安星煙捕捉到離開這個詞,她走到言橘面前,和她對視:“主子,什麼離開?你要去哪兒?”她有儘量平和的聲調說話,是怕刺激到面前的人。
言橘的悲傷一觸即發:“朋友們,對不起,我,我即將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家鄉去了,也許,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以後,以後你們自己珍重了……”
止不住的眼裡大滴大滴往下掉,嗚咽的聲音讓所有人很快相信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主子你要突然離開我們?”燕子有太多的不捨,她希望這只是一個玩笑。
“燕子,傻姑娘,不許哭!我要沒有辦法,我不想離開你們,但我非走不可……我沒有辦法和他們對抗……”開玩笑,那麼多先進武器擺在那兒呢!況且,她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啊……
“好了,謝謝你們,點亮了我在這裡兩年的美好時光,我不會忘記那些的……別傷心了,以後沒有我的日子,你們也要好好過啊!”
“就當我是一個過客就好,能夠結識你們,已經讓我覺得很幸福了。好好活下去!”
言橘明明難過的要命,卻還是把眼淚收了回去,努力擠出溫婉的笑容。悲傷籠罩在這個房間裡,漸漸凝聚成什麼莫名的,親情紐帶。
言橘和房間裡每一個擁抱,給每一個人一一送上祝福。終於,無法控制的眼淚還是決堤,怎麼也流不盡。老天,這是我的懲罰嗎?頭頂上的聲音將她的信踏的支離破碎。
“鳳雲必,這一世,謝謝你的愛。可是,你也許真的,愛錯了人,希望我走了,你可以找到那個,真正屬於你的人。朋友們,再見了!再見……”
女聲已經開始倒數了,她沒有多少時間了。要告別這生活了兩年的古代,告別這些出生入死的摯友,縱然她有萬分不捨,但是她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啊。
“夕夕快來!”她不可以拋下夕夕!
卻——“三,二,一,嘀……”
在言橘離夕夕還有0.1mm時,時間到了。她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拽着了,離他們,越來越遠……
“夕——夕……”漸行漸遠的喊叫是她留給他們的最後一句話。她眼中的不捨隨身形一起消失在夜空。
不清楚狀況的夕夕以爲言橘是在和她玩,以爲她明天就會出現,此時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