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點開聊天記錄,看了小冬與雲朵的聊天內容,他的小妻子確實是得罪人了,不知道這個李心亞,跟她這回鬧架有沒有關係。
“篤篤篤”小冬在門口敲門,她在書房的門口來回糾結了好久啊,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跟他打個招呼比較好。
葉柯擡起頭來看着她,看到她鼻青臉腫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好氣,“有事?”
“我……下午還有課,先走嘍?”
“你還有臉去上課?”葉柯一陣奚落,“你的教導員也打電話給我了,說讓你在家面壁思過一個星期,好好反省反省再去上課。”
“啊?”教導員太不給面子了吧,怎麼能跟他這麼說呢?明明不是我的錯啊……
“還有,你以後別在寢室睡,家裡離學校不遠,你每天回家睡。”
“爲什麼!”小冬詫異地盯着葉柯。
這可是萬萬不行的,好不容易有了寢室這麼一個安身之所,能夠自由來去,怎麼能說不住就不住?更何況,她上大學最最開心的事情也是有寢室睡,不用每天回安家受氣啊,如今這裡也沒有比安家好多少,這個老男人動不動就對她發火,一點都不相信她,要她搬走絕對不行!
“沒有爲什麼,學校管不好你,就由我來管,我現在是你的合法監護人。”
“我晚上還得上自習!”小冬拼命爭取着。
“公交有跑通宵的,再晚都可以回來。”
“……”她哭喪着臉,眼睜睜看着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正在朝自己揮手,“我……我不想脫離集體,我想跟同學們好好培養感情。”
“跟同學,白天也可以培養。”小丫頭,晚上得跟我好好培養感情。
“可是……可是……”
“沒有商量的餘地!”
“……”小冬緊抿着嘴巴,一臉的不服氣。
可是,這只是剛剛開始,更加令她抓狂的還是接下來的這句,他說:“這個禮拜我也正好休息,剛好可以教教你,怎麼做一個稱職的好妻子。”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劈在了她的頭山,腫麼口以這釀!
該死的老男人啊,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啊,一整天只是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喝茶上網看書,有事沒事就知道使喚她。
“窗臺上有灰,去擦乾淨。”
“地板沒拖乾淨,重拖……你就不能擰乾了拖把再拖地!”
“安小冬,這麼久了怎麼也不給我泡杯茶?”
“牀單被套幹了,去臥室裡鋪好套上,好了我要檢查。”
這這這,實在是受不了了,小冬累得直接躺倒在牀上,懷裡抱着牀單被套,就當被子蓋着。
一個稱職的好妻子也不用這麼折騰吧?三天干的活兒讓她一天就幹完,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況且她昨晚打了一架,還一夜沒睡啊,快虛脫了都。
小冬真想就這麼睡着啊,一動都不想動。
葉柯站在門口瞪着她,大吼一聲:“安小冬,誰準你睡覺了?”見她進去了就沒見她出來,他就知道,她準是在偷懶了。
安小冬乾脆裝死,緊閉着眼睛不吭聲,嗚嗚嗚,噩夢噩夢,這是噩夢,沒人叫我,一定沒人叫我。
打架、偷懶、裝死、固執、虛假、僞裝,這才結婚幾天啊,她的一切面目都暴露在他眼前,葉柯心裡起了悔意,早知如此,應該再跟老爹抗爭一下的,他準是見鬼了纔會去安家選了這麼一個小丫頭。
“不起來是不是?”明明都看到她的腳在發抖了,她還裝死,葉柯互相一挽衣袖,對準了她的小屁股伸開大掌狠狠地打去。
“啊!”小冬大叫一聲,捂着屁股快速爬着逃到了牀的另一邊,活像一隻小猴子,一隻爲了爭搶香蕉而與衆猴羣毆的小猴子。
葉柯皺着眉頭,頭疼啊。
小憩了下,又急急地逃脫,小冬只感覺自己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腳一沾到地就腿軟了,她可不想再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手足無措地一用力,把腳給崴了。
“嗚嗚嗚,嗚嗚嗚!”到底是小孩子啊,就算面對的困難再大再難,都還有一招,哭!
葉柯聽着就頭大,不就是打掃了個屋子麼,至於哭得這麼慘不?
葉柯擡腳大跨步地走過去,小冬屁股坐着地板上,蹭了蹭腳,不斷往後縮,直到後背貼上牆,無路可退爲止。
她穿着一條牛仔的熱褲,兩個膝蓋上一大塊青紫色的淤青,應該是昨晚打架傷的,一隻夾角拖鞋已經離開了她的腳,扭到的腳腳踝處確是青腫了起來,臉上青青紫紫,還滿是淚痕,飽含眼淚的眼睛好像看大灰狼一樣看着葉柯,伸手一擦臉上的眼淚,手肘胳膊上也有抓破皮的傷。
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處啊,葉柯見了她這副悽慘的模樣,實在不好意思再給她雪上加霜。
“別哭了,起來吧。”預想的如雷聲音沒有下來,而是帶着無奈的安慰聲,低低的,沙沙的,很是好聽。
哭聲漸止,小冬撅着嘴巴,吸溜洗溜着鼻子,手撐着地板想要站起來,試了兩次都站不起來,她發誓她絕不是裝可憐博同情,是真的疼,渾身都疼,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葉柯嘆了口氣,彎腰下去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嗯?”小冬錯愕地看着他,揚着手,不敢觸碰到他半分。
葉柯低低地斜視了她一眼,到底是怎麼調皮的人才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他真想知道她的腦袋瓜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轉了身,抱着她走去客廳的沙發,小冬默默地將手擱到他的肩膀上,他好高,被他抱着好像懸在半空一樣,他挺壯實的,並不像看起來的那般瘦,他的胸肌,咳咳,是硬的,咯得疼!
葉柯低頭看了她一眼,勒個去了,這可不得了,她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心跳直奔200下/分,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葉柯白了她一眼,莫名其妙!
將她放在沙發上,又去拿了藥油來,看她左動動右動動的樣子,他訓道:“安分點,別亂動!”這丫頭是有多動症還是啥。
小冬緊縮着身子,乖乖地坐着不動,這回倒像是一隻小白兔了。
葉柯打開藥油一聞,好臭,該不會過期了吧,n年沒用了。
“唔,臭死了,這是什麼藥油啊?”小冬緊捏着鼻子問。
嘿,他還沒嫌臭,她倒是嫌起臭來了,本來還想倒些藥油給她揉揉腳踝呢。葉柯板着臉,又擰上了蓋子,順手就丟進了垃圾桶,“去醫院吧,藥油過期了。”能不過期麼,這藥油,怕是有十年了吧,放在那裡一直沒有動過,若不是安小冬,他還想不起要用。
小冬不敢說話了,看到他冰冷的臉早就嚇怕了。
“你有長褲嗎?”穿得這麼短,不但惹蚊子還會惹色狼。
小冬支支吾吾地說:“有,在衣櫃裡面……我,我去換……”
“坐着,我去!”
“不……要了吧……”額,早上換下的髒衣服也在衣櫃裡啊,放在洗手間有些不好意思,就偷偷塞進了衣櫃,想說等他不在的時候再拿出來洗洗。
果然,葉柯暴跳如雷的怒吼聲隨即傳來,“安小冬,不要把這麼髒的衣服放在衣櫃裡,你是火星人嗎?”葉柯一手拿着她的長褲,一手只用一根手指挑着一件破破爛爛的t恤,“這塊破布不扔了你還想藏着當古董?”
小冬怯怯地吞了一下口水,咳咳,他又氣壞了,連火星人都罵出來了,這般年紀的叔叔也懂什麼叫火星人嗎?他有一點前衛啊。
這件t恤就是她昨晚打架的時候穿的,原本白色的t恤現在已經是彩色了,灰色當中參雜着一點紅色,也算彩色吧,袖子一截已經脫落,領口也掉了線,最重要的是,前面後面還有許多手指印,那都是被打的證據啊。
不過,那兩個男生,連外套都被她撕爛了,吼吼吼!
t恤最終隨了藥油,填充了垃圾桶。
去了醫院,有權有勢有名有錢就是好啊,連掛號排隊都不用,直接去了跌打損傷科的專家醫生那裡,又是揉捏又是推拿的,還配了許多藥,外用的內服的應有盡有。
“還疼嗎?”
“好多了,不疼了!”老男人這是在關心我嗎?好開心呦,被人關心的感覺好好啊。
“不疼就自己走,我不想抱着一個國寶出去又被人看笑話。”
額……安小冬啊安小冬,你真是自作多情!
開車回家,半路的時候葉柯的響了,一看是家裡的電話,他不耐煩地接了起來,“喂,什麼事?”
“葉柯,你提前回來了?北京那個徐總被抓了啊。”
“我知道,我在上海,早上回來的。”
“幸好幸好,我兒子就是有遠見!”
十字路口,紅燈,葉柯微微嘆氣,眼睛不自覺地瞄了坐在副駕駛的安小冬一眼,要不是爲了她,他也不會坐早班機回來。
“晚上回家吃飯……把安小冬也叫上。”溫美若說安小冬的時候,語氣極其的不情願。
“有事?”
“什麼話,沒事就不能回來吃飯了?兒子娶了媳婦都沒有回過家像什麼話,要是傳出去,可就是我們葉家的失禮。”
綠燈,後面的車響起了喇叭,“行了,我們正好在外面,十分鐘後到。”他打轉了方向盤,繞了一下又往回開。
“去哪啊?不回家嗎?”
“就是回家!”
小冬一臉茫然,回哪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