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唉,這丫頭不好管啊。
“我出去一下,晚飯你自己解決。”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叫小冬嚇了一跳,瞌睡蟲立刻就跑了。她撐起上半身來,往後看了看他,他西裝筆挺地站在玄關處換着鞋,“你不回來吃飯了?”還等着你付昨晚的外賣錢呢。
“嗯。”葉柯拿了車鑰匙就要走。
小冬急忙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葉柯很順口地回了一句:“你管我?”
額,我纔不會管你呢,我不就是沒事找事多嘴問了問麼,我犯賤我。小冬扁了扁嘴巴,趴回沙發上,只聽耳邊傳來“砰”的一聲,葉柯走了。
“王八蛋,下手也忒狠了,誰嫁給你誰就是倒了八輩子黴,泥馬的,我就是倒了八輩子黴,老男人臭男人,混蛋啊,這麼罵你都不解氣的。”摸了摸依然很痛的屁股,她嘟嘟囔囔地罵了一陣,只覺得胸中的鬱結之氣更加的重。
她打開抽屜拿了一支水筆,又拿起地上的拖鞋,在鞋底畫了一張扭曲的臉,再標上“葉柯”二字,然後朝着地板用力地打起來,“我打你個小人,我打你個小人。”
越用力越悶,越悶越要發泄,小冬將拖鞋對摺,死命地壓着揉着虐着,“呀,葉老男人,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最後,喊得她直喘氣,她迫不得已坐了起來,嘿,一下子鬆了一口氣,敢情剛纔胸口的鬱悶,是因爲趴着的緣故啊,汗!但是,這也不能阻擋我消滅你!
小冬穿上拖鞋站起來,邊踩邊罵,“踩小人,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
“阿嚏!”正開車的葉柯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噴嚏,他不以爲然地揉了揉鼻子,扯了餐巾紙一擦,搖下車窗將紙團扔進小區門口的垃圾桶裡,一扔一個準。
藍山咖啡廳,葉柯到的時候,莫以洋已經喝上了,“嗨,葉大少,看你怎麼一臉慾求不滿的樣子?”
葉柯白了他一眼,死頂一句,“哪像你,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
莫以洋毫不在意,習慣性地摸了一下鼻尖,伸手招來服務生,“小姐,再來一杯藍山。”他快速低了低頭,輕聲說,“注意看,這個服務生有36e。”
葉柯一邊鄙視莫以洋的行爲,一邊朝服務員斜去了眼睛。
男人啊,再清心寡慾都不會對36e毫無遐想的。
服務生端來一杯咖啡,彎着腰,淡淡地微笑着:“先生請慢用!”
葉柯直接將頭轉向旁邊,以證明自己和莫以洋不是同一類人,而莫以洋,則迫不及待地上前去調侃,“小姐,這裡能不能續杯啊?”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餐廳不提供續杯服務哦。”
“哦,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小姐你的電話是……”
不等莫以洋問完,葉柯直接轉頭回絕,嚴肅硬板地說:“有需要會再叫你。”
服務員先是嚇了一跳,但很快又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好的,兩位請慢用。”
莫以洋“撲哧”一笑,“嗨,你別這麼認真好不好,妞都被你嚇跑了,難怪你會慾求不滿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爲人師表的!”
葉柯忍受着好友的不羈與放蕩,他似乎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時候上的是少年軍校,校規甚嚴,但嚴苛的校規依然關不住思春少年那顆騷動的心。
一到週末,葉柯就換下軍裝,穿上最潮最酷的衣服,跟一羣好友泡吧喝酒,十六七歲的年紀,沒有身份證依然能夠自由進出酒吧,誰敢攔他,他是堂堂明業集團少東,明業未來的當家,誰有膽子得罪他?
那時候,追他的女孩子也得一籮筐一籮筐地算,小到十三四歲的小蘿莉,大到二十多歲的小妖精,無一不被他那張妖孽般的臉所傾倒。
藍山咖啡獨特的苦澀味道刺激着葉柯的味蕾,將他的思緒從遙遠的過去拉了回來。
“讓你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莫以洋歪嘴一笑,“當然,葉大少讓我辦的事情,我是一點都不敢怠慢。”他恢復了認真,彙報道,“確實如你所想與李心亞有關,不過是間接關聯。被踢傷的劉毅是劉氏企業的少東,他是李心亞的死忠愛慕者,見心儀對象受委屈就想替她出頭,他們幾個平時常都混在一起,兩個女生只是把風的,兩個男生是負責打人的。”
葉柯皺着眉頭,細細地聽着,小丫頭真不是省油的燈啊,fd大學裡面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家裡頭都是有來歷的,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她一進學校就惹下大禍,鋒芒太盛還不知道收斂。這個李心亞雖不是官富二代,但多的是追求者,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身單力薄就想佔了人家學姐的地盤,真是太天真了。
“葉大少,這個安小冬是你什麼人?”
“你少管!”
“安家的三小姐被羣毆,安世達不出面,反倒是葉大少你出面,這個事情,我實在想不通啊……”
“想不通就別想,你不需要知道。”葉柯輕抿一口藍山,細細品味那苦澀中的甘甜,若不是他要急着去法國幫傑森處理一樁極具挑戰性的收購案,他纔不會勞煩莫以洋,省得莫以洋像現在這樣探問。
“我呢,好奇心一向是很大的,不過我的嘴巴也非常的緊,既然你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當不知道吧。”莫以洋翹着二郎腿,用拿啤酒杯的手勢拿着咖啡杯,在這高格調的咖啡廳裡面,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葉柯依舊淡定自若,輕抿一口咖啡,低聲說:“上個月剛結,氣得老爺子半死,低調完婚,只通知了親戚,其餘的一概沒有通知。”
“嘖嘖嘖!”莫以洋一下一下指着他,一臉的鄙視,“你太不夠意思了,竟然默默無聞地完成了終身大事,火坑的滋味好受不?嘖嘖嘖,人家才十八啊,你也下得了手?簡直比我還狠。”
葉柯有點想揍人的衝動,自從莫以洋走墮落路線以後,葉柯一直非常看不起他,但八年的情誼令他堅信,莫以洋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一定有什麼原因,這是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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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正緊的,你怎麼查到的?”當初他只是把心裡對李心亞的懷疑對他一說,不曾想到李心亞原來真的是一個線頭,還扯出了劉氏企業。
莫以洋一派得意地侃侃而談:“現在的大學生除了睡覺就是談戀愛,這個劉毅,曾經用一卡車的玫瑰花向英語系系花李心亞求愛,雖然求愛不成,但也轟動了整個fd大學,而劉毅一直都沒有放棄。偏偏安小冬一入學就得罪了李心亞,你又跟我提到李心亞說得出傷者姓名的事情,我就自然而然猜到了一切。後來去醫院找到劉家父子,當着他們的面說,若是不講出實情,劉毅就不用去fd了。在我的威逼之下,劉毅說了實情,真相大白。”
葉柯半信半疑,“在你的威逼利誘之下?”
“呵呵,我說是葉柯讓我出面跟你們談判的,劉毅若是污衊了安小冬,那就等着吃牢飯吧,劉氏企業也休想得到明業集團的支柱。嘿,你的名號果然受用!”
葉柯“呲”了一聲,“我就知道!就憑你,劉家那兩口子會不計較那就怪了!”
劉氏企業是典型的官商聯姻家庭,這劉毅公子是名副其實的官富二代,只不過官不是什麼大官,商也不是什麼名商,所以力量還是有限的。
“呵呵,對對,我就是狐假虎威了一下……”莫以洋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尖,那雙桃花眼一挑一挑的,“對了,你那小妻子,很嫩很清純啊,吃起來是不是很可口?找一天我逗逗她去,可愛死了。”
葉柯一陣反胃,重重地拍下咖啡杯,“你能正經點嗎?別以爲我們關係鐵就可以開這種玩笑!”
他忍受不了別人對小妻子的覬覦,稍微一點也不行,yy更不行,小妻子是他的,只有他纔能有非分之想,就算他不動她,也不準別人打她歪主意。
咖啡廳裡很安靜,杯子與瓷盤發出響亮的碰撞聲,周圍的顧客以及店員都朝這邊看來。
“不開玩笑,不開玩笑。”莫以洋那個汗啊,不就是開了句玩笑麼,還動真格了他,性冷淡的傢伙,也只有七年不近女色的人才不懂得這種幽默,簡直毫無樂趣可言。
葉柯回到家,一開門看到門口亮着一盞壁燈,暖黃色的燈光雖然不是很亮,但足以照進他的心裡。他提了提手裡的蛋撻,塑料袋子發出“呲呲”的聲音,這是買給小丫頭的,就當做是打屁股的賠禮吧。
可是,客廳裡面黑漆漆的,小冬不在,他忽然心裡有些莫名的失落感,說不清道不明,他伸手隨意一丟,將蛋撻擱在餐桌上。
小冬已經睡下,微微的鼻息均勻地吸吐着,她倒是睡得沉。
葉柯快速洗簌了一下,他在軍校最大的收益,就是養成了極好的衛生習慣,他甚至有些小潔癖。
輕聲步至牀頭,小丫頭睡得可真沉啊,他刷牙洗臉還洗澡的聲音竟然對她毫無作用,他有些羨慕睡眠質量好的人。
“嗯……”感覺到被什麼東西纏着,小冬皺着眉頭,掙脫了一下。
深吻再次襲來,小冬二話不說揮手朝他臉上打去,“啪”的一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的清脆而又響亮,“葉柯,你流氓,我才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