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閉上沒多久,電話又響起,她看都沒有睜開眼睛看,不耐煩地接了起來,“又有什麼事?”
“喂,莎莎,你說話是什麼態度?”
暈死,是老爹,徐盈莎連忙好聲好氣地說,“喂,爸,剛纔接到商鋪推銷的電話,我還以爲又是他打來的呢,這種騙人的電話推銷最煩了。爸,您找我有事?”
“莎莎,爸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跟齊振南的女兒混在一起,你怎麼不聽?”
徐盈莎一陣焦心,“爸,你調查我!”
“不是調查,我這是關心你,齊家現在樹倒猢猻散,你啊別被齊思嘉利用了。”
“那個傻妞還能把我利用了?爸,你也太小看你女兒了吧,我跟她關係一般般,見面只是打個招呼的那種。”
“最好是,爸也不是干涉你交朋友,只是這個節骨眼上你別給我出亂子。葉柯現在很重視生態園這個項目,二期三期還會有更多的投入,齊振南那件事鬧得太大了,葉柯若是知道你跟齊思嘉走得這麼近,他會怎麼想?齊振南不是好東西,他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別跟她瞎混。”
“我知道了,掛了!”徐盈莎切斷了電話,隨手將扔到一旁,“哎呦,就這裡特別痠痛,給我多按幾下,對對對,就這裡。”
又是一年的畢業季節,許多在外實習的大四生重返校園,小冬捧着書本,看着綠蔭小徑上來來往往的畢業生,她心裡羨慕極了。
“安小冬。”
好熟悉的聲音啊,小冬循聲望去,瞧見了一堆穿着學士服的學生,也不知叫她的人在哪裡。
“安小冬。”林瑞扶着學士帽快步走來,“什麼眼神啊,叫你這麼多遍都看不到我。”
“社長啊,不是我眼神不好,而是你們都穿得一樣的,我哪裡能分辨得清楚?”好長時間沒有見到林瑞了,有大半年了吧,他已經在實習,不常回校,更加難得見到了。
這學士服也太毀人了。小冬打量了一下他,寬大的學士服完全看不出他的身形,他可是傳說中的網球社夢幻校草啊,現在倒像一個兩頭尖尖中間直長的蘿蔔。小冬忍不住逗趣道:“社長,你就不能找一件長一點的學士服穿?”
林瑞笑了笑,他已是滿頭大汗,“這袍子也就是穿個過場的,還能給你量身定做不成?你呢,最近怎麼樣?”關於小冬的事情,他都是在新聞或是別人嘴裡聽到的,不知真假。
“我很好啊,悉尼不去了,好好在這裡把書唸完,然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順其自然。”
“我就喜歡你這種淡定的心態,那你網球還打嗎?”
“打啊,有空的時候就會打,開玩笑,我可是去年的全國冠軍。”
“那好,有空再聯繫吧,我得去禮堂了,畢業典禮快開始了。”
“恩,我也得去溫習,我們明天就要考試了,很緊張。”
林瑞笑着與她道別,梧桐樹下,林瑞的笑容是那麼的乾淨。她心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林瑞那乾淨又溫和的笑容,不管時光過去多久,她永遠都會記得在她成長的道路上,給予她幫助過的每一個人。
到考試關頭,自習教室裡面基本上是座無虛席的,小冬站在門口看了看,黑壓壓的一羣人,全都在埋頭看書。
要不要這麼用功啊……沒轍,只好轉去別地。
路過小樹林,忽然聽到雲朵嘶聲大喊:“我們分手了,以後別來找我。”小冬一愣,她很確定這是雲朵的聲音,她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擔心的,忍不住往小樹林那邊走去。
“陳賀,你鬆手,再不鬆手我喊人了。”雲朵掙扎着,可是包包的帶子被陳賀拽着,他不鬆手,她也沒有辦法,包裡有她的重要證件,不可能不要。
陳賀緊緊盯着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你說分手就分手,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雲朵,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說了我不介意的,只要你給我機會,我會讓你慢慢喜歡上我的。”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試再多遍也一樣。”
雲朵的絕情激怒了他,他大吼一聲,“那你到底喜歡誰?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這與你無關……”
陳賀用力一揚手,雲朵的包撕拉的一下就被扯開了一個大口子,包裡的錢包書本灑落一地。陳賀眼疾手快搶過她的,要翻個究竟。
“陳賀,你幹什麼你,還給我,你憑什麼翻看我的?這是我的隱私。”
雲朵上去就要搶,但陳賀人高,只用一隻手擋着,雲朵就拿他沒有辦法了。
小冬躲在一旁看着,他們的對話也聽得一清二楚,她是不敢再去揣測雲朵的心思了,只是緊張她,擔心她受傷。
陳賀翻看了,沒什麼可疑的痕跡,他更加抓狂了,雙手揪着雲朵的胳膊,質問道:“到底是誰,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雲朵撇過頭,還是那句話:“這與你無關。”她咬了咬嘴脣,大膽地說,“陳賀,我還沒有查問你你倒先查問我了,我爲什麼要分手你自己心裡有數。”
陳賀又氣又慌,“什麼我自己心裡有數,你把話說清楚。”
“沒什麼可說的,我給你臺階下就不想讓你太難堪,你好自爲之。”
“你胡言亂語什麼啊你,別給我套莫須有的罪名,雲朵我告訴你,分手沒那麼容易,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我對你沒感覺了。”
陳賀用力揪着她,低頭狠狠地吻了下去,雲朵尖叫起來,帶上拳打腳踢,可是,女生的力氣哪裡抵得過男生。
小冬見狀,這下雲朵真的有難了,她不會過問她感情上的事情,但此刻她的生命安全正受着威脅,她不能坐視不理。
身旁沒什麼可以抵擋的東西,小冬靈機一動,捏緊鼻子喊了一句:“導員,在這裡,樹叢後面。”
陳賀一聽,慌了,趕忙鬆開雲朵,拉着她要跑。
雲朵掙脫着,大罵:“放開我,混蛋,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你。”
陳賀憤憤地瞪了一眼雲朵,轉身匆匆跑走了。
雲朵擦了擦自己的嘴脣,正想着導員怎麼會來這裡,小冬便出現在她眼前。
小冬什麼也沒說,彎着腰把她的物品一件一件撿回包裡,“沒少什麼吧?拉鍊壞了,這包不能用了。”
雲朵心裡酸澀得很,吸着鼻子,鼓着腮幫子,抿緊了脣,脣瓣還一抖一抖的,她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小冬看她這樣,她自個兒心裡也難受着,從小一起互相扶持着長大的,她們都受到同學們的排擠,沒人願意親近,就她們兩個人手牽着手相互鼓勵。
長大了,事情多了,誤會多了,心眼也多了,孩童時的那份純真不知從何時悄悄流失,換來了比較,換來了嫉妒。
“你沒受傷吧?”小冬指了指自己的臉龐,“你這兒紅了一塊,沒事吧?”
雲朵蹲下身來,抱着膝蓋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不要你管,我的事與你無關,跟你們都無關,我跟你已經絕交了。”
見她哭得厲害,小冬無奈地說:“你跟我說的話怎麼跟陳賀說的,是一樣的?”
雲朵擡起頭,臉頰上全是眼淚,“你又取笑我?”
“不不不。”小冬也蹲下來,解釋道,“我取笑誰都不會取笑你,你跟我絕交不代表我不把你當朋友,你的事是與我無關,我也不會管,你要是不想見到我,我馬上就走,不過你趕緊離開這裡,明天就要考試了,別影響心情,還有啊,儘量不要一個人走,指不定那個陳賀哪天又找你了。我……我走了啊……”
小冬起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小小地試探着說:“我真走了啊,你也趕緊走。”
雲朵嘆出一大口氣,叫住她,說:“安小冬,你這樣做又在提醒我你很大度我很小氣,是不是?”
小冬懊惱地抓了抓頭皮,好吧,女生總愛鑽牛角尖,葉柯說得沒有錯。“你本來就小氣,因爲冷學長你就跟我絕交,不帶你這麼重色輕友的。我最後再說一次,我跟冷學長任何關係任何曖昧都沒有,我是有夫之婦,我老公比冷學長優秀一萬倍,我很愛他,除了他我看不上其他任何男人。”
雲朵怔怔地看着她,也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抽泣了下,低聲問:“你跟葉大少……登記了?”
“嗯,要不要拿紅本子給你看?我老公愛我寵我,我怎麼會對別的男生有私心?也只有你認爲我跟冷學長有什麼了,你理智一點想想清楚,你不能因爲他不喜歡你你就把所有女生都當成敵人,那他以後娶老婆結婚了怎麼辦?難不成你還把他的新娘子當成殺父仇人?”
雲朵低下頭,咬着脣不說話,其實有些事情她也想得到,小冬會去悉尼是因爲葉大少和唐老師的接吻照片,小冬會回來參加葉雨的婚禮並且決定留下來,也是因爲葉大少,他們兩個是夫妻,還是合法的。
可是,上回見面她說了那麼多刺耳的話,嫉妒的諷刺的嘲笑的,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小冬真的會不在意不計較?
“還有什麼疑問?難道你還以爲冷學長把自己的公司搬遷回來也是因爲我?呵呵,雲朵,我哪裡有這麼大的能耐?冷學長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他的計劃之中的,不爲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