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白光,乍然刺破眼前的黑暗,莫悠奇怪地看向四周。驚訝的發現,將軍府裡懸燈掛彩滿目紅綢,喜慶的曲子一直在耳邊縈繞,放眼望去偌大的院子裡聚滿了人。
шшш ▲ttκΛ n ▲¢ 〇
這是……成親那日的情景。
莫悠不明所以地看着這一切,就在這時她的手忽然被人牽住,將她輕輕牽出花轎。她愕然發現,自己頭上蓋着紅蓋頭,竟是可以看清楚外面的一切。
她耳邊不時響起高亢的吶喊聲,一路跨過火盆,步上紅氈,進入喜堂,而後被喜娘扶着站在喜堂右側。當她的手上被塞入一條紅綢時,堂內響起一陣喝彩聲。
三跪九叩禮成後,她纔想起來要去看新郎一眼,可是新郎臉上卻蒙着一層白霧,她看不清楚面貌,只能從身形約莫出此人就是秦白羽。
當贊禮者唱喊着送入洞房之時,外面同時傳來一道尖細地喊聲。
“皇上駕到。”
衆人俱是精神一振,臉上洋溢着震驚和興奮,不時地交頭接耳。莫悠聽了片刻,發現全部都是對這樁婚事地品評,尤其是現在聖上親臨,這就大大增加了衆人的好奇心,也無形中鞏固了秦白羽在朝廷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眼前所發生地一切都非常熟悉,莫悠放佛是在看一場戲,只是她發現,她似乎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臉,卻又好像知道他們長什麼模樣。
就在衆人將皇上迎進喜堂時,突然自人羣跑出來一名女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攔在皇上身前。
莫悠仔細瞧去,發現竟是高箐箐,她的形容非常狼狽,滿臉淚水地跪在皇上面前,不停地磕頭請求聖上爲她做主。
莫悠愕然地看着這一切,她想說話可是張了張口,卻是吐不出一個字。只能眼睜睜看着高箐箐在衆人面前指着她,說她竊取她的身份,有預謀地嫁進將軍府。皇上聽後勃然大怒,叱問二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箐箐就拉上苑寧,讓她證明自己纔是真正的新娘,而莫悠不過是個心懷不軌的女人。莫悠的心一直撲通撲通跳着,她想反駁,可是發不出聲音,周圍的人都在指責她。她不在意這些,只是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秦白羽那裡,滿懷期待。
就在這喧鬧的喜堂內,那個男人緩緩開了口,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此女冒充高小姐,假扮新娘,欺騙聖上觸怒聖顏,來人,拖出去,斬。”
“不、不要,我不是,我不是……”
莫悠想要掙扎,她拼命揮舞着雙手,想要掙脫開那些人的
桎梏,卻發現她越是掙扎,肩膀就被抓的越緊。
“箐箐,醒醒,箐箐……”
秦白煙的聲音響在耳邊,帶着幾分關切幾分擔憂。莫悠心念一動,猛地睜開雙眼,意外地看到一張熟悉又冰冷的俊臉。
“將、將軍!”
她輕輕喚了一聲,發現聲音竟有些沙啞,轉動眸子看過去,發現秦白羽的雙手正緊緊握着她的肩膀,眉頭緊鎖地盯着她的臉,幽沉的眸子裡閃動着複雜的光芒,似擔心又似生氣。
“箐箐,你終於醒來了。”秦白煙地聲音再起響起。
莫悠轉眼看去,發現自己正躺在松鶴園的房間裡,牀邊站着秦白煙,她的身後是畫詩和碧溪。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雪鳶竟也出現在這裡,她的身邊站在苑寧,二人就站在牀尾處,憂心忡忡地望着她。
祠堂內的畫面緩緩進入腦海中,她在怔忪中,終於記起來自己爲何會躺在牀上了。胸口處隱隱地疼痛,提醒她那一切並不是夢。
“祠堂內闖入刺客,爲何不叫人?你知不知道自己險些丟掉性命?”秦白羽看着她呆掉的模樣,心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
祠堂是禁地,附近根本無人,讓她如何叫人?
莫悠想反駁,想想又閉了嘴,耳邊不時響起夢裡的聲音,那個“斬”字,讓她內心一陣痙攣。
秦白煙無奈地看着自家弟弟,真的是關心則亂,箐箐昏迷着的時候,雖然他嘴上不說,可是一直不曾舒展開的眉頭,還有時刻守在牀邊的舉動,無一不在顯示着他對箐箐的心意。如今人剛醒來,他就擺出一張臭臉說教,真真是個榆木疙瘩。
“箐箐應該不知道,你遇襲當日,祠堂外有侍衛把守。你當時只要喊一聲,就會有人過去救你。”秦白煙替自己弟弟解釋道,隨後又握住莫悠的手,安慰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們就不要再談這些了,幸好你沒事,真是老天保佑。”
莫悠看着她的模樣,莞爾一笑,回握住她的手,說道:“讓姐姐擔心了,只是一些皮肉傷,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夫人,您已經昏迷三天了。”碧溪地聲音響起,帶着一絲哽咽。
三天?她本以爲自己只是昏睡了一宿,誰曾想竟是三天三夜。
“那一劍雖然沒有要了你的命,可是劍上塗有毒藥,加之你失血過多,能夠三日醒來已是奇蹟。”秦白羽在她耳邊解釋道。
“毒藥,什麼毒藥?”莫悠訝然地問道。
“是曼陀羅
,雖然那毒藥分量不足以致死,卻也對你的身體有一定的影響。”秦白羽看着她,繼續說道:“幸而你及時封住了穴道,纔不致讓那些毒藥進入體內,只是就算如此,也對你的身體有所影響。”
曼陀羅,難道她在夢中所看到的一切,也都是因爲它嗎?
莫悠醒來後,大家終於鬆了口氣,秦白煙又陪着坐了一會兒,就帶着畫詩離去。雪鳶自始至終都不曾說話,而且面色非常不好,雙眼一直在莫悠身上打轉,在秦白煙離開後,她也告了辭。
“夫人,您昏迷的這三天裡,雪鳶姑娘日日過來看您,這會兒怕是累了。”雪鳶的態度,苑寧也搞不清楚,生怕夫人會誤會,便開口解釋道。
莫悠點頭表示理解,其實就在雪鳶轉身那一剎那,她好像捕捉到對方眼中的一絲歉意和內疚。
莫悠心裡有些驚奇,難道雪鳶知道她是被何人所傷?還是說,她知道有人會去刺殺她,所以心懷內疚?
“苑寧,這幾日甄大娘怎麼樣了?”莫悠收回心思,問道。
“你們兩個都退下,夫人需要休息。”秦白羽斂起眸光,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這個女人當真不知愛惜自己,纔剛醒來便又想去招惹是非。
苑寧無奈地看一眼莫悠,迫於將軍身上凌厲可怕的氣息,她也不敢再開口,與碧溪一同退下。
“你做什麼?”莫悠冷眼看向身邊的男人。
“以後府裡的任何事情,你都不準插手。”秦白羽冷硬着聲音命令道。
“不可能。”莫悠立刻回絕。
“沒有本將軍的命令,他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秦白羽早知她會是這種態度。
“難道你還要限制我的自由不成?”莫悠火了,豁然坐起身,牽動到胸前的傷口,一時痛地她緊咬要管。
秦白羽看着她蒼白如紙的面容,暗暗狠下心,“從今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踏出松鶴園一步。”
本以爲受罰能夠讓她好好反省,卻沒料到竟會讓她遇到刺客,害她險些丟掉性命。可見現在的將軍府裡,處處危機,他不能讓她再冒險。況且她現在有傷在身,以她的秉性,若是察覺出危險,勢必會插手。這個女人永遠都不知道何謂明哲保身,他不想再一次看到她受傷。
“你……秦白羽你給我站住,回來把話說清楚。秦白羽,你給我回來,回來……”莫悠氣極,看着秦白羽漸漸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想要追出去,可虛弱的身體根本支撐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