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伸出手,一塊表面不規則的梭型碎片安靜躺在她的手心,散發着誘人的光芒。
衛宮士郎接過,握住碎片的一瞬間,他“聽”到了一股特定的靈魂波動正在散發,但是沒有內容。
“這是什麼東西?”
“四魂之玉。”
衛宮士郎嘴角抽搐,“哪個四魂之玉?”
“除了這個世界,你應該是找不到別的四魂之玉了。”
四魂之玉,由強大女巫和衆多妖怪靈魂構成的靈魂結晶,據說可以實現願望,但所有號稱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肛爆機都有同樣的特點——坑爹。
“所以說八雲紫的世界爲什麼會有四魂之玉?”
龍神奇怪的看了一眼衛宮士郎,“這個不矛盾啊!世界間的映射本來就伴隨嚴重的失真和扭曲,你作爲一名成熟的審判者應該早就習慣了吧?”
衛宮士郎無法反駁,他所遇到的很多人性格就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樣,或者說更爲豐滿,有着和表面上不一樣的一面。
人尚且如此,何況更加複雜的世界?那麼大背景相同的故事處於一個世界的不同世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龍神,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可以喲~”
衛宮士郎捏着玉的碎片,“這個我可以拿走嗎?”
“帶離這個世界嗎?可以啊!反正就是用來清掃日笨地區妖怪用的,清掃的差不多就沒用了。”
“也就是說只要保證人類正常發展,妖怪失去保障其繁榮的數量,這個我就可以隨便處置吧?”
“是的呢,你想要做些什麼?”
“秘密讓男人更有男人味,所以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唔~”嘟起包子臉,龍神凝視衛宮士郎一會,突然又笑了,“我現在稍微瞭解給你眼睛人的想法了呢,你確實很有意思,真的不考慮來我的世界嗎?”
“不了,Shiki對我挺好的。”
“殘念~”
龍神揮揮手再見,衝伊莉雅做了個鬼臉,一下子不見了,在她身後,乾涸的水晶地面上泉水涌動,萬物萌發。
“你要這個幹什麼?”愛爾特璐琪再次感應了一下玉的碎片,發現她的感知並沒有出錯。“就算是全部的碎片加起來對你也沒有什麼用吧?靈力量還比不上聖盃。”
“我是沒用,但對你就不一定了。”
衛宮士郎翻弄着碎片,從上面拉出一縷絮狀的毛,“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愛爾特璐琪仔細感知,不確定吐出一個答案:“願力?”
“等等!你是說復活布拉德和斯圖盧特卿?!”愛爾特璐琪眼睛有些溼潤,“沒想到你還記得……”
“嘛,當年我打不過他們當然選擇性失憶,現在我能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當然要好好炫耀了!特別是我把你泡到手了!”
“噗!”愛爾特璐琪被衛宮士郎逗笑了,輕輕推了把衛宮士郎,“真是的!沒點正經。”
衛宮士郎攔住愛爾特璐琪的腰,“所以說你跟我客氣什麼。”
捧住伸過來的手,愛爾特璐琪還是有些困惑,“你不是說願力不夠嗎?這顆玉全部轉化爲願力也不夠吧?布拉德卿可是燃燒靈魂,就連殘渣都沒有剩下。”
衛宮士郎沉吟片刻,似乎思考該從那裡解釋。
“嗯,那你知道願力是怎麼形成的嗎?”
愛爾特璐琪頓時愣住了,越是基礎的問題就越難,正是因爲太過基礎反而不會想到去辨析,而且這些最基本的問題本身也是黑箱。
就好比最簡單的“1+1=2”到現在都無人能以純數學角度證明,但這不妨礙使用,小學生都會吶!
那麼願力是個什麼東西呢?
“這玩意兒的名字在不同信仰中有不同的叫法,佛教中稱它爲願力、基督教喚其信仰、道教中則是香火。但本質上它就是人類的精神和魔力的混合體!”
衛宮士郎點着那團願力,在愛爾特璐琪驚訝的目光中把願力分爲兩半。
一半是奇蹟的砝碼魔力;另一半則是純粹的精神,被靈能賦予形體後它看起來像一團雜亂的海草。
“說是精神也不準確,這只是人類的思考痕跡,和魔力混合後形成了願力,和魔術沒有本質上的差別。這就是‘心誠則靈’的出處。你想嘛,思考越專注,魔術就越容易成功。”
愛爾特璐琪搖搖頭,“但思考可成不了魔術,普通人的意念太弱了!”
“是啊,可身爲幻想種頂端的你,使用魔術難道還要思考該怎麼構建術式嗎?”
愛爾特璐琪愣住了,作爲幻想種,行使神秘就是他們的本能,人類的魔術反而是模仿幻想種和神簡化後的產物。
“所以願力這就是不完全的魔術,所以神需要無數人信仰堆積才能形成實體,越是虔誠願力的效果就愈好,所以那些越是依靠信徒成就己身的神就越是在乎信徒虔誠與否。”
“你看看在科學盛行後還有幾個神能出現?就算嘴上說着相信神的存在,可在科學維繫的社會環境中長大的人,怎麼可能打心底相信神?”
“正是因爲第三法能把人類縹緲的思考固定化,所以才被成爲魔法,這也解釋了聖盃爲什麼只能按照許願者的方法完成許願者的願望,因爲它本來就是在固定思維。”
“難道第三法就只能搓從者嗎?全世界僅有五個的魔法偏科到這個程度也太掉價了吧?”
愛爾特璐琪無言以對,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個理,她好像抓住衛宮士郎的想法了,但一下子有說不出來。
“原來如此,所以從者纔會受到傳說的影響更大嗎?說的也是,至少我認識的貞德不是那種溫柔的性格。”
衛宮士郎愣了一下,自家媳婦的壽命果然是個謎啊!這麼想想,難道大部分名人的黑歷史自家媳婦都知道?
“歷史上的貞德是什麼樣的?”
“嗯,如果用科學的話來說就是長期飲用不乾淨水源導致腦神經病變的神經病,伴隨有間歇性幻視,後面就是阿賴耶的活了,誘導一個信仰神的神經病總比一個正常人輕鬆吧?”
衛宮士郎捂臉,“我突然無法直視貞德了你造嗎?”
“沒事,反正那個是從者和原型不一樣,原來的貞德可是純白種人,哪來的偏向亞洲化的臉蛋?”
“這應該是全球化的結果,而且波也沒那麼大,雖然貞德的父親是小官員而且有座農場,但她本人因爲乳糖不耐所以有些營養不良。”(這段請勿當正史,有部分加工)
“……”
衛宮士郎嘴角直抽搐,一隻年齡可能堪比人類史的究極幻想種在他面前說全球化和乳糖不耐,這個反差萌還真是惡意。
還有原來不是大波嗎?!
“所以呢?這和四魂之玉有什麼關係?
“璐璐,你要知道,既然願力的本質是思考和魔力的混合物,那就意味着它存在的形式不止一種,我也是最近幾年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衛宮士郎將那小團願力放回去,“既然願力是未完全的魔術,那也應該存在屬性問題,你不能要求屬性水的魔術師行使火魔術。”
“那麼,只要讓所有人都認爲四魂之玉能復活人,我再將之固定,能否將讓四魂之玉成爲萬能的復活裝置呢?”
“可是布拉德卿的靈魂……”
“嗯,那就是另一個實驗了。”
衛宮士郎摸着愛爾特璐琪的秀髮,眯起眼,“是在不行我找八雲紫或者Shiki回到過去,把他們的靈魂碎片提取出來再嘗試復原,方法總比困難多,不是嗎?”
愛爾特璐琪靠在衛宮士郎身上,感受絲織物透過來的溫度,輕輕的“嗯”在夜色中變得模糊。
享受難得的溫存後,衛宮士郎控制外置身體生長出幾座臨時房屋,再用鍊金術製造出大量的日用品。
衛宮士郎也沒忘記留下一隻機械章魚教導祭品三人組如何使用這些日用品。
愛爾特璐琪已經幫兩個醉醺醺的小丫頭清理乾淨,變成超大的狐狸,尾巴搭在嘴和肚子上,圍成一個毛茸茸的圈。
用尾巴拎起伊莉雅和小杰克,把她們放入毛茸茸的腹部和尾巴間,兩小隻朦朦朧朧鑽進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緊一撮尾巴睡着了,衛宮士郎用尾巴尖撓撓愛爾特璐琪的腦袋。
“晚安!”
“嗯,晚安!”
夜風中的芙芙有些憂鬱,它是不是又被忘記了?
衛宮士郎那邊睡得安穩,但對於飽經磨難的男人來說,眼前的一切讓他難以安眠,他捏着手中潔白的毛巾,思緒起伏。
毛巾、肥皂、浴池……這些現代生活中最普通的日用品,對男人造成了難以想象的衝擊。這些物件就連這個村子最高貴的神官都無法享有,而現在卻任由他們糟蹋。
看着蜷縮在溫暖棉被中熟睡的女兒和妻子,他做了一個決定。
水晶巨樹根球部一號實驗室:
衛宮士郎的分身並沒有沉睡,即使是人在睡眠時依然會有一部分腦組織活躍,作爲不可名狀的生命,衛宮士郎依然有很大一部分意識體睡不着。
本着閒着也是閒着,還不如做點準備,衛宮士郎開始檢查四魂之玉的碎片。
首先注入純淨的正屬性靈子,這也被大部分聖職者成爲淨化之力,衛宮士郎注入的更接近於聖光。
處於淨化狀態下的碎片不斷輸出波,原本存在的一點低語和誘惑也消失不見。
顯然,這個狀態下的四魂之玉沒有思考能力,它只是在單純的溢散靈子形成一個場,試圖和持有者的靈魂共鳴。
考慮到這只是不完整的碎片,這個場還可能用於和其他碎片鏈接,在沒有其他碎片對照的情況下,衛宮士郎暫時無法判斷。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場會將持有者的善惡回饋給四魂之玉,並推動後續反應,而善就是什麼都沒有,也就是停止意念輸出。
當注入惡念後,碎片則回饋更加強大的惡念,有什麼東西順着惡念傳遞過來,對着衛宮士郎嘀咕一些不和諧的想法,比如趁現在撲到愛爾特璐琪和另外兩小隻,接着嘿……咳咳!
衛宮士郎對此十動然拒,並且對着那股念頭就是一口嘎嘣脆。
喵的!老子的媳婦妹妹怎麼樣管你毛事?!
碎片猛地抖動,瞬間散發出極度純淨的光輝,讓附近一切非人和內心陰暗的人感到不舒服,衛宮士郎搓出一個魔女的使魔,結果在光輝中瞬間灰飛煙滅。
“也就是說我吃掉的是曲靈……”
衛宮士郎將碎片放在一個特殊的容器內,開始對它擴散出來的場檢測,將場的變化頻率加強廣播後,衛宮士郎收到了數百個信號源。
“果然是連着的,看這個連接方式還是高維空間信息傳遞,難道四魂之玉其實只是玉里面靈體在三維空間的載體,其實在高維玉根本沒碎?這樣的話……”
衛宮士郎割開手指,殷紅的血液從指間滴下,滲入到玉中。
血液是靈魂的通貨,隨着血液的注入,衛宮士郎的靈魂碎片也一併進入到四魂之玉內。
將意識投射到靈魂碎片上,衛宮士郎和一個英氣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你誰?”
“小心!”
女人一把推開衛宮士郎,攤開的手掌上烙印着咒文,一團靈光從她掌間迸發,一下子將撲來的妖怪炸了個粉碎。
女人一邊擡手一劍,大片刀芒閃出,將撲來的妖怪撕個粉碎,眼看攻擊無果,妖怪們不甘的吼叫,但身體老實的退去。
這時候女人才有時間理會吃完一桶爆米花的衛宮士郎。
“你是新來的?怎麼穿成這樣傷風敗俗?”女人皺起眉又搖搖頭,“也罷,都到這裡了也沒必要關心這個了。”
“這裡是四魂之玉的內部,你要小心,最近四魂之玉吸收了大量的靈魂,對,就像你一樣,但它們大部分是妖怪和罪惡之人誕生的惡靈,如果不想被它們吃掉最後消磨意識,就殺死它們!”
衛宮士郎扔掉空掉的爆米花桶,像小學生那樣舉起手,“嗨!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女人被衛宮士郎逗樂了,“我可不是你的老師,不過問題我倒是可以回答。”
“你是誰?”
“我?”女人露出些許懷念,“我叫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