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並不是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兩個胡海蘭,而是胡海蘭,有着自己的替身。
其實說到底,我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如果有,那也就只是電視機裡面放放的,但如果不是替身的問題,那麼就無法解釋爲什麼胡海蘭的保姆以及那位置保安要說胡海蘭不經常出門,甚至都不願意多與人聯繫。
可按照胡海蘭的店員告知,胡海蘭性子活躍,非常健談,這也是爲什麼這家店生意越來越好的原因。
不可否認,胡海蘭也有精神分裂的可能,但,這種機率卻是小之又小。
“你先吃,吃完了我去調取上一年,胡海蘭別墅區七月份的監控,同樣的時間,你去和商場交涉,讓他們把監控給你,如果監控內有胡海蘭,你就打電話給我,不然,直接回組裡。”
方源拿着筷子,敲了敲我面前的烤魚,緩緩地說道。
其實方源在我來之前並沒有動筷,只是挑了一些土豆放在碗裡,也就是這個舉動,讓我心裡暖暖的,畢竟在這個城市,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唯一認識的,也就只有他們這些同事了。
我點了點頭,拿着碗直接就夾了一塊肉放入嘴裡,風捲殘雲之後,我和方源分頭行動。
他的意思我知道,那些店員不是說除了這幾天,胡海蘭是一直都在店裡駐守,兢兢業業的工作的嗎,如果別墅內的胡海蘭和店裡的胡海蘭是同一個人,那麼,在胡海蘭別墅區的監控,應該在那個時間段,能看到胡海蘭出門的情形。
如果兩人在同一時間出入,那也就是說,別墅內的胡海蘭和店內的胡海蘭是同一個人,但如果不是,也就能證明,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我剛剛詢問了店裡的店員,他們一致告訴我,胡海蘭是親自掌櫃,並沒有什麼職業經理人。
在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我該去相信誰,或者,如果真的有和胡海蘭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存在,那麼這個所謂的職業經理人,應該就是這個女人了。
緊接着,我用了一個多小時,查閱了這大廈內的監控,果不其然,在七月份的這段時間內,的確有一個和胡海蘭長相十分相似的女人每天進出着這家化妝店內。
我將她每天的照片都拍了下來,然後又給方源傳了過去,那邊給我的回話卻並沒有這麼順利,小區物業一開始說監控壞了,但隨後方源找來了維修人員檢查了監控,卻發現監控並沒有任何被損壞的現象,後物業又說,七月份的監控損壞了,方源當即就說,六月份的也行。
在無奈之下,物業最後還是將七月份的監控拿了出來。
想來,應該是物業收到了消息,有人死在了他們別墅區內,爲了不想讓事情擴大,影響小區住戶之間的情緒,所以纔要想方設法的將這件事情壓制下來。
不過,他們遇到的可是方源,並不是普通的社區民警,落在方源手裡,我並不擔心他們不將七月份的監控記錄交出來。
我回到組裡的時候,方源纔給我打電話,將這一切都告訴了我,他還說,他能夠確定,胡海蘭除了在七月三號晚上九點鐘出過門外,其他的時間點,基本上都在家。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心裡的這塊石頭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我們之前的推測沒有錯,那一具下水道女屍,應該就是胡海蘭,可,那個假冒胡海蘭,幫她打理店內一切的人又是誰?
我坐在電腦桌前,打開了胡海蘭的賬戶往來清單,發現自這家店開業以來幾乎每個月都有一筆鉅額款項打入胡海蘭的賬戶之中,有時胡海蘭也會利用電腦給這個賬戶進行打款,而這個賬戶,就是那家化妝品店的賬戶。
“方怵,查到了,胡海蘭一共有三個手機,一個是二十年之前,她丈夫出事之前的,她丈夫死後,她還是給這個電話一直交錢,所以這個電話到現在爲止還通着,不過二十年了,這個電話至少保持着二十年沒有通話記錄,另外一個是胡海蘭經常使用的電話,但這上面的電話往來記錄,卻並不頻繁,以此可見,你們推測的應該沒錯,胡海蘭並不擅長與人交流。”就在我看到胡海蘭上個月的交易記錄的時候,李炎突然的出現,打斷了我的這個操作。
我擡頭將李炎手中的通話記錄看了一遍,隨後問道:“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電話是胡海蘭的私人電話,奇怪的是,這個電話裡面所儲存的就只有一個以139開頭的電話,電話內也沒有存入這人叫什麼名字,但她們的通話記錄卻多的可怕,你看,這三張紙是胡海蘭第二個手機的通話記錄,而你手上的這十五張紙,卻只是這三個月,胡海蘭和這電話的通話記錄。”
我低頭仔細的查閱了一番這十幾張通話記錄,從這些通話記錄所顯示的來看,在上個月到這個月頭,這通電話還一直與胡海蘭保持着聯繫,有上午七點的,也有凌晨三點的,而這通話記錄顯示的最後一則通話,則是半個月之前,也就是1月15號的凌晨三點鐘。
至此之後,這通電話就再也沒有人打過。
我下意識的眯起了雙眼,隨後輕輕地將這顯示着最後通話記錄的紙拿在了手上。
這個電話號碼的確可疑,按照通話記錄來看,這電話會一直二十四小時隨時打電話給胡海蘭,但卻在一月十五號的凌晨三點鐘之後,停止了這長達十幾年的聯繫,這意味着什麼?
一月十五號,很可能就是胡海藍色生命的終結,亦或者是,有人在那一天綁架了胡海蘭,而那個人,恰恰和這通手機的主人,是同一個人。
趁着方源還沒有回來,我又直接打了個電話給他,讓他順便幫我調一下今年一月十五日凌晨三點鐘到五點鐘的別墅小區監控。
沒過十分鐘,我的郵箱內,就多出了一則時長爲兩個小時十五分鐘的剪輯視頻。
我和李炎就這樣坐在了電腦前,和這視頻的進度一樣,一分一秒之間,我和李炎的這一雙眼睛,愣是沒有離開過這電腦屏幕。
“停。”
視頻播放到當天凌晨四點五十分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寶馬敞篷轎車忽然從小區門口駛過,而她駛出的方向,恰恰是胡海蘭所居住的方向。
緊接着,我順手將QQ打開,而後在某交警羣內問道:“浙F866xx,幫我查一下這個車牌號,車主是誰。”
羣內沒有人說話,只不過,在接下來的三分鐘內,我的QQ愣是不停的在響。
“胡海蘭。”
“胡海蘭”
“胡海蘭”
發給我的都是隸屬於本市交警大隊的,我剛也糊塗了,直接開了羣,所以我隨後順手就將我發在羣裡的那個問題給撤回了。
“車主是胡海蘭?”
李炎看着我的電腦屏幕,疑惑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胡海蘭在這一次離開別墅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她的這個手機,也是專門和自己那個所謂的經理人通話的唯一方式,從此之後,這通電話就再也沒有打給過胡海蘭,你覺得,是因爲什麼?”
李炎那張常年帶着笑容的臉此時也全然沒有了笑容,只聽他凝聲說道:“知道胡海蘭不可能再接電話了,所以,那個人,自然就不會打。”
“陪我去一趟交警大隊吧,我需要路面監控。”我擡頭看着李炎,笑着說道。
後者無奈的聳了聳肩,臉上卻有着無限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