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到歐洲

靠在窗口旁邊,羅莉扭頭看着窗外,或許是因爲窗外實在沒有什麼景色可言,以至於她並沒有感到自己的心中有什麼留戀感。

因爲她馬上要前往的地方遠比這裡冷得多,所以老媽強迫她多穿了幾件衣服,此刻羅莉正爲這些衣服的累贅而感到煩惱。

另外一個令她感到煩惱的事情,是她沒有把握自己玩弄的那套把戲,是否能夠讓她的媽媽永遠拒絕老爸關燈之後的請求。

這或許是絕對沒有可能的事情,羅莉甚至能夠肯定,她不久之後便會從電話裡面聽到,她的弟弟或者妹妹即將出生的消息。

或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老爸沒有那種能力,這種念頭在羅莉的腦袋裡面跳出過好幾次,不過最終都被她一一熄滅了。

這並不是無法做到,她至少有不下二十種辦法可以把老爸變成一頭騾子,可是真要下手又做不到,畢竟那個男人是她的老爸。

正當羅莉在爲自己的將來而感到憂愁的時候,突然她聽到有人在朝着她說話。

“莉莉,你想好了自己的英文名字了嗎?”

羅莉用不用回頭便知道,問這個愚蠢問題的傢伙肯定是那位張叔叔,老爸的狐朋狗友裡面,就這個傢伙最沒有腦子。

甚至懶得回頭,這個傢伙根本就不值得禮貌對待,羅莉輕描淡寫地回答道:“早想好了,就叫Lolita,很不錯吧。”

聽到這個回答,無論是羅曾銘還是他的妻子已經準備阻止話題了,對女兒變得越來越瞭解的他們自然非常清楚,再繼續問答下去,答案肯定會……無法想像。

但是他們倆的速度顯然仍舊慢了一些。

“這個名字有點……你難道想不出更好一些的名字嗎?”

“唉……你真的以爲我不懂得你想要說些什麼嗎?”羅莉冷冰冰地說道。

那位張叔叔總算住嘴了,小女孩的音調令他想起了那兩次非常“不愉快”的經歷。

那兩件事的結果便是讓他平白損失了幾十萬,不過更加糟糕的卻是他再也不敢買新車了,至少在這個小女孩還和他住在同一個城市之前,絕對不會考慮購買新車,特別是跑車。

“去英國之後,你什麼時候纔會回來?聖誕節還是寒假?”秘書米蒂連忙轉移話題問道。

“時間如果太長的話,爹地和媽咪肯定會想我的,所以我早已經想過要經常回來看望他們。事情不是太多,時間不是太匆忙的話,可能我會一個星期回來一次。”羅莉用異常輕鬆的口吻說道。

聽到這番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變得面部僵硬起來,過了好一會兒,米蒂才用驚詫的口吻說道:“那將會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算不上很大,我在一家航空公司投資了一筆錢,然後透過關係成爲了董事會成員,所以我坐飛機根本用不了多少錢。”羅莉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充滿了她個人風格的回答,再一次讓所有人沉默。

此時此刻,別說米蒂和那位張先生這樣的人物,就連羅曾銘以及另外兩位和他同行的生意夥伴,也突然間產生了一種低人一等的無奈感覺。

那兩個人早已經知道羅曾銘從女兒那裡得到一塊百達翡麗的事情。

這件事在羅曾銘所認識的那個圈子裡面,早已是一件人所共知的事情,而羅曾銘的女兒自然而然再一次成爲了衆人關注和談論的話題。

不過,這和不久之前被大家津津樂道的那段緋聞不同,現在每一個人都用一種充滿異常強烈嫉妒的語氣,來談論這個神秘並且神通廣大的小女孩。

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女孩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或許正因爲如此,此時此刻這兩個人聽到羅莉剛纔所說的那番話,立刻確信無疑,能夠信手送出去一塊百達翡麗的人,想要成爲某個航空公司的董事,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羅莉並沒有回頭,她從玻璃窗的反光裡面已經看到所有人的反應。

看着那些以往自己得千方百計拍馬屁、得看他們意思叫他們叔叔或者哥哥的傢伙,此刻一臉被徹底擊敗的模樣,她的心裡便感到高興極了,除了高興之外,還有那麼一絲成就感。

現在她終於明白,爲什麼飛機上面會有頭等艙,那十有八九並非是爲了讓人感到更舒服,而是爲了讓一些人感到自己與衆不同。

毫無疑問大多數情況下,面子比身體更爲重要,或許這是因爲臉面長在身體上面,並且總是露着的緣故吧。

“你們有沒有聽說老甘戴綠帽子的事情?”沉默半晌後,張煥連忙轉移話題。

這段時間以來,羅莉周圍的那些人已經練成了一種本事,一個人有難,另外一個人就立刻站出來解救,一個話題被卡住,就馬上換另外一個話題。

羅莉仍舊沒有迴轉頭來,但是她的耳朵吱溜一下豎了起來,這是她非常在意的話題,也是她精心準備了許久,一手炮製出來的話題。

“誰叫老甘娶了那樣一個風流老婆,娶了也就娶了,又爲什麼不把她看緊一點呢?”

“怪只能怪他不該把廠全都設在外面,這樣一來大部分時間就不能夠在家。”

“這算什麼?就算老甘在家,他老婆要紅杏出牆仍舊擋不住,真要說老甘哪裡做錯,就是他看人不準。”

“不過呢,這件事情恐怕也怪不到那位甘老闆,誰叫他的太太被別人看上了呢?

“讓那些帥哥看上了,是那個女人的運氣,聽說那個帥哥還挺有身家的,並不是專吃軟飯的那種,或許偷拍的人原本並不是想要對付那個女人,而是想要對付他也說不定。”

“這誰說得清楚?誰知道那個男的到底是誰?甘太太到現在爲止,還未曾開口指認那個姦夫的身份。”

“我看不是不想指認,恐怕是那個女人指認不了,誰會相信她就玩過那麼一次?你們信?我是絕對不會信,那位甘太太說不定就像一輛公車,整天上上下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接過多少客人。”

“這話有點過分,不過呢——那個女人確實很賤,最賤的就是一張臉皮還有那張嘴。”

“不錯,我相信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看笑話的人才那麼多,說起來,羅先生羅太太,那個女人在背後議論最多的恐怕就是你們兩個人了。”

“那當然了,你不知道,那個賤女人當初看上的就是我們這位羅密歐,不過他的眼神比老甘要強得多,所以現在的羅太太纔是這位。”

“你沒有必要取笑我吧。”

“好好好,不取笑,對了,大家都是從哪裡看到那段偷拍的?”

“當然先是在網上,最近排行榜第一大多數是它嘍——至於再想看得仔細一些,想要看兩個小時的完整版,就只能去買光碟了。”

“你看過光碟了?”

“沒話說,暴勁,物有所值啊,網上才只有二十分鐘,而且又那麼模糊,光碟放在DVD裡面,哇——那個品質就像是看影片一樣,偷拍的人絕對有水準,絕對是高清晰度,連背上流的汗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看的不是汗吧。”

“知道也不必說出來嘛!這裡有兩位,啊不,應該是三位女士在場。”

“繼續說下去,還有些什麼?”

“網上不是都有說?先是一段豔舞,我不知道老甘以前是否有福看過他老婆在他面前跳脫衣舞,如果沒有的話,那實在太可惜了,那段舞跳得確實不錯,有職業水準,然後就是……”

看着那個興致勃勃說得最爲起勁的光頭,羅莉的嘴角露出了不以爲然的微笑,不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看到自己的父母也伸長了脖子聚精會神地聽着。

“你的老爸老媽好像對於這個話題也非常感興趣,你們這裡的人全都這樣八卦嗎?難道沒有比這更加有趣的話題?”言末用不以爲然的口氣說道。

“很看不上眼嗎?和你們那裡的人不同,這裡的人並不喜歡談論政治,沒有必要多談,很多東西我們改變不了,談論也沒有意義。”羅莉回答道。

言末並不打算繼續爭論下去,在他看來,和一個小女孩爭論這個話題,根本就沒有意義。

他把眼睛轉向了四周。

言末原本想要看看他的那兩位跟班現在在什麼地方,小女孩前往英國的同時,也把她所有的班底全都帶到了那裡。

同行的是那兩個跟班,那個叫美佳的女人並不能夠太過信任,這個女人無疑確實非常好用,但是她是馬鬼的人,而且是馬鬼的心腹手下,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言末甚至還知道,那個美佳還是馬鬼的女人,馬鬼之所以讓她離開身邊,其中好像還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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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跟班裡面那個石佛倒是讓人放心,言末對這個傢伙感興趣的,是他那身氣功,雖然十三太保橫練算不上什麼高明的氣功,不過現在有耐心練氣的人已經少之又少。

自從那個實驗結束之後,言末同樣開始新一輪的氣功修煉,經過那位陳博士的一再努力,所有的裝置終於被減少到了最小的範圍,唯一令人感到遺憾的是,不管怎樣減少,仍舊需要通過水來傳遞聲波。

所以進行修煉的時候,仍舊免不了要浸泡在水中,這也就是說,還得準備一個浴桶才行。

正因爲這個原因,言末並不打算隨身攜帶那些奇特的裝置,帶走它們是另外一羣跟班的工作。

那是一羣略微粗通高科技的跟班,言末曾經對這羣人充滿了期待,以爲這些傢伙即便不是像那位陳博士一樣的人物,也至少是網絡黑客、解密高手之類的人,但是那一個多星期的學習,足以讓他摸清這些人的底細。

這些人和外面的電器修理工、排網線的工程師,或者做設備集成的策劃師相比起來,稍微高明瞭一些,不過頂多也只能稱得上是一羣,對於高科技有狂熱追求的業餘愛好者而已。

正因爲如此,羅莉只是帶着他們去認識了一下那位陳博士,就讓那些白癡變得俯首帖耳,自覺自願成爲跟班。

用眼角的餘光在整個候機大廳裡面掃了一圈,突然間,一道朝着這裡筆直射來的銳利目光,將言末嚇了一跳。

那投射而來的目光,同樣令控制着耳朵聆聽自己傑作的羅莉,也驚醒了過來。

無論是言末還是羅莉,全都沒有試圖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們倆很想知道那個朝着這裡觀望的人,到底是因爲自己的目光而有所反應,還是因爲他原本就盯着這邊。

“瞳,怎麼了?”在那個和羅莉僵持着的人身邊靠着坐着的一個女人,問道,不過她的身體仍舊保持原本那種悠然的狀態,彷彿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任何事情。

“有人看着我。”那個被稱作爲瞳的,是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紅色條紋鑲邊的白T恤,頭上戴着一頂棒球帽。

“只是這麼簡單嗎?”那個女人問道。

“如果我的感覺沒有錯誤的話,那個看着我的人恐怕擁有和我同樣的能力。”瞳用冷漠的語調說道。

“超能力者?真是有趣,可惜羅丹不在這裡,要不然就可以知道那個超能力者是否有記錄。”那個女人說道。

“應該沒有。”那個少年簡短地回答道。

“爲什麼這樣認爲?”那個女人微微帶有一絲驚訝地問道。

“羅丹擁有的能力和我的非常相似,只不過我擁有的是超視能力,而羅丹擁有的是超分辨力,擁有差不多能力的人,總是會對同類感興趣。

“羅丹曾經提過,記錄中和我們擁有類似能力的人,我不記得有哪一個和眼前這個相似。”瞳緩緩地說道。

他好像天生缺乏表情一般,一張臉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有意思!也就是說,你發現了一個未曾被記錄的超能力者,或許還是個未曾被發現的超能力者。”那個女人笑了笑說道。

她的笑容之中除了一絲欣喜,更多的是不懷好意。

“你打算報告上去?”瞳問道。

他仍舊顯得無動於衷,好像一切都和他根本無關。

“爲什麼不?如果能夠因此拿到獎金的話,我們對半分怎麼樣?”那個女人問道。

她是在試探,試探瞳對於組織的忠誠。

“我有什麼理由要把獎金分一部分給你?人是我找到的,至於報告,我自己也可以寫。”那個少年說道。

他用冷漠來掩飾自己的感情。

“不,你不會的,如果沒有我的提醒,你不會寫這樣的報告,我可以肯定。”那個女人說道。

她的嘴角流露出得意的微笑。

“我不想在任務之外多事情,你可以立刻報告上去,在荷航KL878班機上,有一個可能擁有和我類似超能力的小女孩,和她同行的至少有另外三個成年男子。”瞳冷冷地說道。

“以你的能力,想必應該很容易就看得清他們的座位號碼吧,爲什麼不告訴我?”那個女人用嘲弄的口吻說道。

“何必那樣費力,這又不是我們的事情,讓上面派人去調查就好了。”瞳說道。

他拒絕了繼續爲這個女人服務。

從機場廣播之中,傳來了開始登機的聲音,讓言末和羅莉停止了與那奇異眼神的對峙。

“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一種我們輸了的感覺。”言末說道。

“那個傢伙的眼睛比你亮。”羅莉不以爲然地說道。

“恐怕不只是眼睛亮那樣簡單,我總覺得在那裡面還隱藏着什麼東西。”言末帶着一絲猶疑說道。

“你是說就像你我一樣?”羅莉追問道,第一次遇到另外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她自然會感到異常興奮。

“未必完全和我們一樣是對於槍械的操縱,事實上我一直就在奇怪,這到底是因爲什麼緣故,難道真的因爲我是被槍打死的,所以就擁有了操縱槍支的能力?”言末說道。

他的腦子裡面始終充滿了懷疑。

“這倒是有可能,不過這樣一來,被飛機撞死的傢伙就最爲幸運?”羅莉的思維一下子飛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也未必啊!如果這樣算的話,被核彈炸死,或者被隕石砸死的人,應該更加厲害。”言末竟然順着小女孩的思路想了下去。

“只可惜無法知道,你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附上我的身體,要不然,倒可以再弄幾個這樣的鬼魂試試,想要讓一顆隕石砸死恐怕未必可能,不過被核彈炸死倒是完全可以試試。”羅莉說道。

兩個傢伙在那裡不負責任地交談着,幸好周圍沒有一個人知道,在他們的身邊竟然有這樣一個瘋狂而又可怕的“恐怖分子”。

橫跨整個歐亞大陸,這漫長將近一萬公里的航程,整整花去了十六個小時,當飛機緩緩停在阿姆斯特丹斯希普霍國際機場的跑道上時,已然是夜晚,不過因爲時差的關係,阿姆斯特丹的夜色並不顯得很深沉。

羅曾銘和那兩位旅行夥伴顯得異常疲倦,十幾個小時的旅行即便對於他們這樣的“飛人”來說,也是一件非常勞累的事情。

此時此刻唯一顯得精神奕奕的,就只有羅莉一個人而已。

不知道是因爲練氣確實起到了作用,還是因爲有言末這個鬼魂附身,羅莉幾乎不怎麼需要睡覺,即便再感到疲勞,只要靜下心來打坐練氣,用不着一個小時,她就可以再一次精神奕奕地出現在別人眼前。

當然爲了不被當作ET外星人,羅莉在老爸老媽面前仍舊對此保密。正因爲如此,每天有整整七、八個小時可以用來修煉,反正她的房間裡面有獨立的廁所,原來的那個浴缸扔掉之後,即使多出來的空間換上一個浴桶,仍顯得地方很寬敞。

正因爲這個原因,雖然並沒有修煉多少時間,不過羅莉已然把當初找來的那些功法全部練通了。至於從那個封印在紅色尖晶石的鬼魂那兒得來的無名功法,更是修煉的重點。

令羅莉感到失望的是,她並沒有感到自己擁有了新的力量,唯一的改善,或許就是力氣變得稍微大了一些,動作也變得靈敏了許多,反應也隨之加快了幾分。

至於身體的協調性和柔韌性,羅莉一直覺得原來就很不錯,以前她就可以彎腰讓頭碰到膝蓋,現在只不過能夠反着彎曲,讓後腦勺枕着屁股而已,當然這樣的動作,她同樣不會做給其他人看。

看着連聲打哈欠的三個成年人,羅莉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自顧自地領取了行李往海關檢查處走去。

羅莉帶的東西非常簡單,所有的證件全都裝在了一個粉紅色的挎包裡面,除此之外她根本什麼都沒有帶,甚至連老媽硬是爲她準備的衣服以及內衣,也全都塞進了她老爸的行李箱子裡面。

她迅速地通過海關,顯然那些高挺鼻子的荷蘭人並不太過在意一個小女孩。

等待老爸和兩個慢吞吞的麻煩傢伙到不耐煩的羅莉,朝着機場門口走去。

這讓羅曾銘大感煩惱,他又不敢追趕過去,如果被當作強行闖關,那可不是一件鬧着玩的事情。

在出口處擁擠的人羣之中,很難看到前來迎接他們的人的身影,很顯然在這個到處都是高大魁梧身材,一米八算是標準尺寸,超過三百磅的傢伙大有人在的地方,東方人無論是身材還是個頭,都顯得很不起眼。

不過這沒有什麼關係,在這個高科技的年代,在歐洲這樣的地方想要找人,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有一件最爲簡單而且實用的工具就叫做手機,毫無疑問在這個時代,這玩意兒是除了鑰匙和信用卡之外,最普及的一樣東西。

直接撥通了大伯的電話號碼,幾分鐘之後,在那高聳的人牆後面露出了一件揮舞着的紅色T恤。

“莉莉,你還是原來那樣,你爹地呢?”一個用羅莉的話來說,是標準的中年胖子,正朝着她傻乎乎地笑着問道。

“大伯,你也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見老。”羅莉說道。

她非常清楚這樣的問候,可以讓眼前這個胖子感到非常舒服。

“哈哈,你的嘴巴還是像以前一樣甜,要不要到車上去,這裡可比你家要冷得多。”那個中年胖子說道。

“還是在這裡等等老爸他們吧,他還帶來了兩個朋友,你的車子坐得下這麼多人嗎?”羅莉問道。

“用不着擔心,我的車夠大。”那個中年胖子用力點了點頭說道。

“對了,莉莉,大伯很遺憾不能夠替你安排一個好一點的學校。”中年胖子用異常無奈的口吻說道。

“用不着放在心上,不能夠招收到我這樣的學生,是那些學校的損失。”羅莉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個中年胖子笑了笑,他以爲自己的侄女在安慰他呢。

整整半個小時過去之後,羅曾銘才拖着行李急匆匆地趕了出來。

“阿銘,歡迎你來歐洲,你好多年沒來了。”那個中年胖子張開雙臂,兄弟倆緊緊擁抱在了一起,過了好一會兒才互相鬆開。

“哥,你還是像原來一樣精神。”羅曾銘說道。

“算了,你女兒已經說過同樣的話了,她說的話,我喜歡聽,你說的,我知道是在安慰我。

“我雖然還沒有老,不過絕對算不上年輕了。別忘了,我比你大整整九歲,九歲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你現在都已經功成名就了,我當然肯定已經老了。”中年胖子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功成名就?那些東西還不都是你讓給我的?”羅曾銘同樣嘆息了一聲說道。

“以前的事情還去說他幹什麼?”羅曾偈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事情可以真正談得上對錯?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還想他什麼?難道我還會拋下這麼多年打拼出來的成績,再回到那個傷心的地方?”

“哥——你現在的生意還好嗎?”

羅曾銘連忙止住了話題,他非常清楚,他想要彌合的是大哥和已然去世的父親之存在的一條鴻溝,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算不錯吧,這五、六年來,我已經把牌子打到法國和意大利去了,花了我不少心思,不過回報絕對豐厚,在這裡法國人和意大利人是最肯花錢,也最花得起錢的人。”中年胖子笑了笑說道。

看着大哥額頭上密佈的皺紋,羅曾銘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非常清楚大哥爲了這花費了多少心血,要知道法國和意大利是公認引領新潮的所在,法國人和意大利人對於生活中一切享用的品味之高,在歐洲乃至整個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想要得到他們的承認,完全可以想像到那得要花上多大的力氣。

羅曾偈開來的是一輛深藍色的賓利,裡面的裝飾,足以證明這輛車子的主人着實花費了一番心思。胡桃木的面板和排擋,鑲嵌金邊的儀表盤,樣貌古樸的方向盤,無不恰到好處地襯托出賓利悠久的歷史,和濃郁的人文風味。

後排的座位對三個身材魁梧高大的歐洲人來說,或許顯得擁擠,但是對三個亞洲人來說,毫無疑問絕對是非常寬敞。

羅莉坐在前排,她的腦袋伸出在窗外。

夜幕下的阿姆斯特丹並非像其他地方那樣,離開高速公路十幾米之外就漆黑一片,田野間,時而可以看到點綴着五顏六色燈泡的樹叢,甚至還有霓虹燈,不過羅莉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她並沒有看到傳說中的風車。

沒有風車,一路上根本就看不到一座風車。

那些曾經遍佈在這裡,引得唐吉訶德發起衝鋒的龐然怪獸,或許和侏羅紀的恐龍一樣徹底滅亡了。

車開得很快,好像沒有人因爲天色已晚而放慢速度,兩旁的燈光,一道接着一道滑過,羅莉微微感到有點可惜,第一眼看到的歐洲因爲夜色而遜色許多。

突然間羅莉感到心頭一動,那是言末這個冤魂在作祟,而是羅莉完全可以猜到那個好色而又變態的鬼魂,到底在想些什麼,阿姆斯特丹的夜晚,幾乎已然和花街畫上了等號。

“你有的是時間。”羅莉淡然地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出國,也是第一次坐飛機,我活着的時候居然沒有這樣的機會,只有等到死了變成鬼了,才能夠擁有這樣的享受。”言末心情沮喪地說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抱怨命運的不公,還是當年生活的坎坷,他僅僅知道自己的心情非常差。

這顯然令小女孩微微一愣,這或許是她瞭解言末之後,第一次預料錯誤。

“你現在不是到了這裡嗎?幹什麼還那樣一副死相,你不是一直都信奉及時行樂嗎?活一天就高興一天,把煩惱全都扔在腦後,這可是你告訴我的。”羅莉說道。

小女孩自己都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安慰那個附着在她身上的冤魂,或許她確實已將他們倆看作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至少暫時是如此。

“你是在安慰我嗎?我的心情好多了,是啊,及時行樂!對了,羅莉,阿姆斯特丹是有名的性之都,這裡的櫥窗舉世聞名,不如我們到外面去逛逛?”言末興致勃勃地說道。

這個與衆不同的冤魂調節心態的本領,顯然非常高超,轉眼間就變了另外一副模樣。

羅莉一下子有一種被徹底擊敗了的感覺,她打定主意,從此之後再也不安慰這個不正常的冤魂,這個傢伙根本就用不着安慰。

“急什麼?有的是時間,我們需要在這裡待很久,那條花街又不會跑掉。”羅莉不以爲然地說道。

“你難道無法理解我的心情?你難道沒有對某樣東西特別期待過?你知不知道期待已久是什麼意思?你……”言末絮絮叨叨地說道。

“STOP——你既然可以忍耐這樣久,就再忍耐一下,更何況你到那種地方去有什麼意義嗎?”羅莉問道。

“看看,我就算只是去看看也好,那也算是長見識。”言末忿忿地說道。

“好吧,今天晚上讓你長見識。”羅莉說道。

她感到非常無奈,她聽說過,東方人到阿姆斯特丹,在那條花街上面大多數都只是來見識一下,這很無聊。

但是言末卻是一陣狂喜,這更令羅莉有些看不起的感覺。

卡爾弗街是阿姆斯特丹最爲繁華的商業步行街,羅曾偈的公司,就坐落在這條著名街道之上。底樓是商店,同樣也是用來接待客戶的視窗,上面的三層是辦公室也是倉庫。

和大多數放心不下自己產業的老闆一樣,羅曾偈把自己的家,設在了離開公司不遠的地方,那是一幢五層樓的公寓,在這裡已經算是很高的建築物了。

棕紅色的磚牆,精心雕琢的裝飾,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門口極爲狹窄,和龐大的公寓顯得很不相稱;不過那帶着複雜又優美的花樣紋飾的鐵質柵欄門,多多少少彌補了這絲遺憾。

所有的一切無不證明,這幢公寓擁有着相當的歷史。

車停在了離開公寓將近半公里的一座車庫裡面,這段不長不短的路,自然只能夠依靠雙腳步行,那兩位和羅曾銘同行的人早已經離開,他們另外叫車去酒店。

或許是因爲時間還早,或許是因爲阿姆斯特丹人晚上都睡得很晚,所以大街上仍舊到處是人,不過馬路上汽車的數量卻少得多。

那座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公寓門口站立着看門的老頭,羅曾偈指着羅莉和那個老頭嘰哩咕嚕說了一會兒,只見那個老頭點了點頭彷彿明白了什麼。

走進公寓,羅莉似乎感到時間停滯了,停在了上一個世紀,或者在上一個世紀的某個年代,地上鋪着的是馬賽克,不過是一種圖案非常複雜,從來沒見過的馬賽克。

一側的信箱看上去異常厚實,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那上面油漆@亮但是羅莉感覺那東西好像鏽跡斑斑。

正對面的是一道樓梯,樓梯是混着五顏六色石子的水泥砌成的,鐵質的欄杆和油光@亮的黑色木頭扶欄看上去就知道是老古董。

這幢公寓裡面唯一看上去能夠證明是現代的就只有那兩部電梯,電梯很忙,總有人出出進進。

大伯住在頂樓,從窗戶看出去,正好能夠看到卡爾弗街,同樣也能夠看到他的公司。

客廳很大,就像大多數西方人的大廳,正中央的位置放着一張三人沙發,沙發正對着電視,後面那一半做成了一個小型的酒吧檯,旁邊的酒櫃裡面琳琅滿目放置着各種各樣的酒,那五花八門的標貼,構成了一種別樣的美感。

“想來點吃的嗎?有火腿三明治、吞拿魚三明治和漢堡。”羅曾偈問道。

“謝謝你大哥,我們在飛機上已經吃過了,我現在唯一感到的就是累。”羅曾銘說道。

他並非是客氣,主要是因爲那些垃圾食品,實在無法引起他的食慾,羅曾銘相信自己的女兒也絕對不會去碰那些東西。

“你可以先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我原本有些事情要和你說,是關於羅莉的事情,不如改到明天早晨再說吧。”這裡的主人連忙說道。

羅曾銘微微愣了一下,突然間他想起自己也有許多事情要說。

“我們……我……”羅曾銘的眼睛,無意間掃到了一旁的女兒,立刻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我想出去隨意逛逛可以嗎?”羅莉是個非常乖巧的小女孩,她自然能夠猜到老爸到底因爲什麼而結結巴巴。

“明天吧,莉莉——你第一次來阿姆斯特丹,對這裡不太熟悉,明天我休息一天陪你們好好逛逛,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那位大伯笑着說道。

“大哥,莉莉可以管好自己,這一點我非常放心。”那位作父親的連忙說道。

他看了一眼手錶,在機場的時候,他已然對過手錶:“現在還早,只有九點鐘,別太晚了,十二點以前回來能夠做到嗎?”

羅莉立刻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一邊說道:“十二點鐘?好吧,我會在變回灰姑娘以前回來。”

看着羅莉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那位大伯搖頭笑了笑說道:“莉莉仍舊是那樣可愛,就和上一次在東京看見她的時候一樣。”

這番話讓羅曾銘感到渾身乏力,此時此刻他只能夠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大哥,說實話,這一次我可能真的是給你添了大麻煩了。”羅曾銘說道。

“你還在意那件事情?這是普遍的社會問題,莉莉或許確實比其他的小女孩早熟了一些,不過這並不代表你的教育是徹底失敗的。”那位大伯連忙安慰道。

“大哥你誤會了,我早已經不在意那件事情了,我甚至希望莉莉仍舊是那個早熟得令我感到擔心的小女孩,就算再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我也不會在意,但是很可惜……”羅曾銘不知道如何才能夠解釋清楚。

“怎麼了?你女兒又有新的麻煩了?逆反心理還是憂鬱症?”那位大伯連忙問道。

他覺得自己絕對可以安慰弟弟兩句,在異國他鄉經營多年的他很有一些自信,甚至認爲自己可以算得上是半個心理學家。

“有些事情很難說清楚。”羅曾銘想要開口,又不知道從哪個方面着手纔好。

“那就舉例,像我們以前總是做的那樣,你只要告訴我,現在莉莉像什麼?《本能》裡面的凱薩琳?還是《毀滅》裡面的安娜?”身爲大哥的羅曾偈追問道。

對於老哥總是用情色影片裡面的女主角來比喻自己的女兒,羅曾銘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部著名的情色電影《洛麗塔》,不過那僅僅只是一瞬間,他連忙揮去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說起來,現在羅莉像……像……別以爲我瘋了,我能夠想到的就只有007和蝙蝠俠。”羅曾銘無可奈何地說道。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他看到了一張大大張開的嘴巴。

羅莉實在拗不過附着在她身上的那個冤魂,她撥通了那兩個跟班的號碼,一刻鐘後,一輛看上去有點熟悉的黃顏色的藍寶基尼停在了她的眼前。

“石佛呢?”羅莉問道。

“他沒有興趣,那個地方對練氣不好,練十三太保好像要禁慾。”美佳說道。

羅莉沒有多問什麼,她非常清楚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不想說出口的秘密。

“你們住在哪裡?”羅莉一邊看着窗外一邊問道。

阿姆斯特丹的街道要比她想像中狹窄,這或許是因爲這些街道存在的歲月已然久遠,或許是因爲兩旁的這些建築物,全都有着太多的回憶,所以和它們比起來,拓寬道路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

一座看上去相當熟悉的建築引起了羅莉的興趣,那是一座有飛檐的八角小亭,建造在一座假山上,假山的四周被一叢柱子所圍擁。

“唐人街?”羅莉問道。

“是的,想要去看看嗎?這裡的唐人街就在紅燈區的邊上。”美佳說道。

“馬鬼他們在這裡有勢力嗎?”羅莉好奇地問道。

“有,不過並不是很大,好多年前馬爺讓一幫兄弟到這裡來發展勢力,不過這裡並不是發展的好地方。

“阿姆斯特丹看上去很自由,其實員警看得很嚴,在這裡惹出事情很難收拾乾淨,更何況黑道最容易撈錢的賭博和色情這兩行,在這裡受到保護的同時也被密切看管着,沒有人可以插手其間,這裡的人甚至可以合法吸食毒品。

“在這個幾乎什麼都能夠做的地方,唯一不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妨礙別人。”美佳解釋道。

“那些人呢?”羅莉問道。

“有的犯了事被抓進牢裡,另外一些留了下來轉做正行,幾年下來,他們對馬爺也就沒有那麼在意了,這件事情馬爺也知道,所以他乾脆讓這些人去拉起一批人來幹正行。

“我們在這裡、在歐洲、在美洲、在澳洲,全都有這樣的落腳點,只要是入幫幹上二十幾年,到了三十五歲、四十歲,不想再幹下去了,就可以到這些地方來,馬爺可以幫他們做最完美的記錄。”美佳說道。

“我明白了,這就是你們發展得比別人快的原因。”

羅莉點了點頭,她又學到了一招,想要讓別人爲她賣力幹活,就得替別人想好後路。

“這些人在這裡做些什麼行當?”羅莉問道。

“幫裡在這投資辦了兩間漁業公司,大部分的人退休之後,在那兩間漁業公司裡面做搬運工和發貨什麼的,也有一些自己開餐廳,據我所知,最好的一個開了一家物流公司,他僱的人大多也是幫裡的人。”美佳說道。

“偶爾也幫馬哥洗洗錢吧。”羅莉平靜地問道,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得到答案,但美佳的沉默,顯然已經告訴了她正確的回答。

沿着那一排排聞名遐邇的櫥窗走去,景色確實能夠稱得上非常不錯,櫥窗前白色的、黑色的、棕色的,各種顏色的胴體在那裡扭動着,用極盡挑逗的方式展示着身體的優美和妖嬈。

時而還可以看到在一座低拉着的櫥窗前面,排着一條隊伍,羅莉猜測櫥窗後面的正在繁忙工作中的那位,容貌想必相當出色。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起,羅莉轉頭看去,一個女騎警正騎着高頭大馬,緩緩地行進着巡視四周。

“像你我這樣的,可以進到裡面去嗎?”羅莉問道。

她是在代言末問,那個色情狂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羅莉也希望能夠讓那個傢伙得到滿足,要不然……這個星期的分期付款還沒有完成。

“我不知道,或許可以和櫥窗裡面的人商量商量,或許她不會在意到底和一個男人還是女人在裡面待上四十五分鐘,不過我絕對沒有這樣的興趣。”美佳連忙回答道,但她既沒有驚詫也沒有顯得慌亂,完全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算了,給別人看笑話也沒有什麼意思。”言末突然間無可奈何地說道。

“這難道不是你渴望已久的聖地嗎?”羅莉問道。

“是這樣沒錯,但是在聖地的門前,我卻發現自己失去了開門的鑰匙,而我又不想用一根釘子或者鐵絲,來代替鑰匙的功能。”言末垂頭喪氣地說道。

羅莉自然明白釘子和鐵絲的含意。

“還是去看真人表演吧。”剛纔還一副無精打采模樣,轉眼間已然徹底恢復了過來,那個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鬼魂說道。

“我徹底敗給你了,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真正讓你感受到打擊。”羅莉嘟囔着說道。

“活着不容易,還活得那麼累幹嘛?不高興的事情當然是趕快扔到腦後去,整天想着它,那不是更加可悲、更加悽慘?到最後恐怕甚至感到人生都是灰暗的了。”言末說道。

毫無疑問他說的,正是他所信奉的人生哲理,他活着的時候就是這樣,死了之後也沒有絲毫改變。

正在這個時候,原本還隔着很遠的馬蹄聲,突然間變得越來越近。

等到羅莉注意到的時候,那個騎警已然到了身後。

羅莉警惕地轉過身體,此時此刻她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防身。

“這裡不是小孩可以亂逛的地方。”那位女騎警看了看羅莉,又轉臉看了看旁邊的美佳。

“未成年人?”言末在意識深處發出了悽慘的哀嚎。

這絕對是他所沒有想到的事情,他總算是又找到一條不方便的地方,很顯然做小孩子在很多方面非常有利,但是也有很多糟糕的地方。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我馬上離開。”羅莉不等那個鬼魂回答,連聲答應道。

就在她轉過頭來的一剎那,突然間,羅莉感到又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朝着她筆直射來,那種感覺就和出發之前在候機大廳裡,和那個擁有特異能力的人對視的時候,非常相似。

“又是一個擁有超能力的傢伙?”言末忍不住鑽了出來說道。

“或許我們被誰盯上了吧,我不認爲會那樣巧合,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面,在相隔一萬公里的兩個地方,會接連碰到兩個擁有超能力的人。”羅莉說道。

說着,她朝着那目光射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和之前看到的不同,這一次是個大叔,毫無疑問那是個白種人,由於對人種學沒有多少研究,所以無論是羅莉還是言末,都看不出來進一步應該如何分類。

那個人長得不高,身體瘦削,穿着打扮可以用古怪來形容,那一臉絡腮鬍子讓人看不清他的尊容。

另一個不同之處是,那個大叔並沒有像之前的人一樣,一直和她對視下去,而是立刻轉過身,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裡可以拍照嗎?”羅莉問道。

“拍照?”女騎警微微一愣。

“不是嗎?那個衣服非常古怪、一臉絡腮鬍子的大叔,剛纔拿出了一臺照相機在拍照,不過現在他又藏起來了。”羅莉說道。

那個女騎警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果然讓她看到一個非常可疑的人物,其他人的眼睛總是盯着櫥窗,但是那個人卻仰頭好像在看着星星。

“好吧,我走了,這裡並沒有什麼非常特別的地方,和我的故鄉,東京的銀座比起來差遠了。”羅莉裝出一副自己是日本人的模樣說道,說完這一切,她便轉身朝着來的方向走去。

快步走着,羅莉飛快地回頭張望了一眼,正如她猜想的那樣,那個女騎警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形跡可疑的人的身上。

羅丹很鬱悶,他還沒有來得及確認獵物的身份以及能力,他的獵物就已經跑掉了,更令他感到鬱悶的是,剛纔和他的獵物說話的那個女騎警,現在正盯着自己。

羅丹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那個小女孩使壞,但是現在他卻只能夠一點脾氣都沒有地在那裡隨意溜達。

對於兩邊的櫥窗他並不感興趣,櫥窗裡面那些女人的印象,早已經留在了他的腦子裡面,這是他所擁有的能力,只要讓他看上一眼,所有的東西就會像拍照一般清清楚楚地被記錄下來,甚至那還是立體照片。

此時此刻羅丹正猶豫着回去怎麼交代,瞳發現的目標,拜倫通過電腦網路搜索到那架航班每一個乘客的身份,最終確定了目標人物,並且計算出那個小女孩此行的目的地。

爲了這件事情把他從巴黎拉到這裡,然後盯梢的人居然告訴他,目標人物上了一輛藍寶基尼,爲了追這輛車把他累得夠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還沒有等到他看個仔細就露了馬腳。

羅丹非常清楚,他所面對的是一個異常機警的角色,失去了這一次的機會,下一次恐怕就更加難辦。

偏偏他的能力只能夠對目標本人有效,對攝影機的鏡頭一點用處都沒有,“羅丹”思考着用望遠鏡在遠處觀察是否會有效。如果那個小女孩所擁有的是和瞳一樣的能力,那麼再高倍的望遠鏡、躲到再遠的地方,也絲毫沒有用處。

不過對此他並不十分確信,畢竟超視覺的種類五花八門,透視眼、紅外視力、精微視覺、以及像他這樣的複製眼,在得到詳細證實之前,誰都沒有辦法說得清楚用哪種辦法,就一定可以躲過對方的警覺。

一口氣跑出了紅燈區,羅丹才甩掉了那個始終盯着他的女騎警,他信手掏出電話,站在街頭的拐角打了起來,把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全都說了一遍,羅丹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五分鐘過去了,絲毫沒有動靜,不過羅丹並沒有感到焦急,因爲他非常清楚,電話背後的那個人肯定在等待拜倫的分析。

拜倫的超能力在於大腦,不過再超級的運算能力,也需要花費時間進行思考。

又過了片刻,電話裡面傳來了那個人低沉而又和緩的聲音:“你設法讓目標知道那隻誰都抓不住的老鼠的事情,看看她對此有沒有興趣。”

“那隻老鼠?你打算讓目標接近那隻老鼠?趁着她觀察那隻老鼠的時候,我觀察她?”羅丹問道。

“很聰明,不過我真正在意的是,目標有可能會對那隻老鼠感興趣,她或許會嘗試捕獲那隻老鼠,所以我希望你這一次要小心謹慎,別太早露出了馬腳,我還期望着你能夠帶給我更多的消息呢。

“除此之外,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剛剛得到的消息,拜倫比對了那輛跑車的擁有者,以及駕駛那輛跑車的女人的身份。

“那輛跑車的擁有者,是華人之中一個非常有名的億萬富翁,而開車的,則是國際刑警組織檔案中榜上有名的黑社會人物,那個小女孩的身份背景顯然非常複雜。”

唏噓了一聲,羅丹說道:“你現在才告訴我這件事情,也就是說我正在面對的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是的,沒錯,我只能夠祝你好運。”

電話那頭已然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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