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忍笑半天的宋翰見幾個小孩子都顯認真,便索性大聲笑出來,對又要訓斥陸翊軒的陸夫人笑道:“都是孩子,天性不羈,無妨!陸夫人且由他們去吧……”
只有無辜的小念之在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後,對姐姐宋如沐嬌聲問道:“姐姐,什麼是娘娘腔?”
暗翻白眼的宋如沐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小念之,遂將求救目光投向宋翰,希望宋翰能夠給小念之一個合理解釋。
“嘿嘿……娘娘腔就是說你像女人!將來肯定是個沒用的廢物!”陸翊軒見宋如沐吞吐半天也不做聲,便假裝好心的替宋如沐解釋道。
可憐小念之並不知道與女人像有什麼不好,更不知道“廢物”一物爲何物,只是見對面的那傢伙好像很有氣勢的感覺,想起不久前父親宋翰在書房中與他說過的話,便天真無邪的對宋翰問道:“爹爹說念之可做英?那這個哥哥是不是可做雄?”。
剛與陸夫人說完話的宋翰,彎起手指在小念之的腦袋上輕叩一下,帶着讚許的神色笑道:“你倒是活學活用!好了……快與姐姐吃飯吧,吃完咱好趕路。”
那廂誤聽爲“熊”的陸翊軒大怒之下,想起身卻被自己母親一把摁在凳子上,動彈不得,憋的個小臉猶如關公重生。
而淺笑連連的陸夫人,在不動聲色的將兒子摁在凳子上後,纔對小念之笑道:“哦?念之可不可以說給伯母聽聽,何爲英?何爲雄?”
“呃~英以其聰謀始,以其名見智,待雄之膽行之,始爲英才!雄依其力服衆,以其勇排難,待英之智成之,始爲雄才!爹爹說,念之身子弱不足爲雄,但若念之用心向學,即可成英!”小念之嬌滴滴的說出這麼長的話來,讓宋翰倍加欣慰的同時,也讓宋如沐驕傲的將尾巴翹到了天上,很明目張膽的送陸翊軒一個挑釁的眼神,同時亦在桌下握住小念之的手,爲小念之加油。
陸夫人繼續摁住小臉已經從紅色轉變爲紫色的陸翊軒,又含笑問小念之道:“哦?念之可明白這話的意思?”。
小念之望望在場的每個人,見父親宋翰與姐姐宋如沐都對自己點點頭,才用大拇指與食指比劃道:“只懂這麼一點點。”
雖然小念之比劃的距離只有幾毫米,但是足矣讓陸夫人喜出望外,尤其在細細品了小念之先前的那段話後,雙目更是閃出了熱切的光芒,望向宋翰的目光中,便多了許多先前不曾有過的敬重,良久之後陸夫人乾脆直接起身,對宋翰盈盈行禮道:“宋大人果然高才,當年家翁就曾對拙夫婦提過大人之事,說宋大人之才本應爲狀元之才,奈何委屈做探花,委實可惜。今日見識過大人教子之方,才覺當日家翁之話誠不欺我,拙婦敬佩大人之高才,不知宋大人可否在犬子留住富陽的這些日子,收他做半個弟子,教導他將來如何成爲雄才!”
陸夫人說完便拉起心不甘情不願的陸翊軒,對宋翰再度屈身行禮,大有宋翰不答應便不起身的架勢。
而先前一直以爲會由此結下樑子的宋翰,本是抱着“防禦”的心態來此,但事情的轉機卻讓他看到了另外一種解決辦法,故而連忙起身對陸夫人笑道:“陸夫人快快請起,宋某不才能得富陽侯美言,誠惶誠恐之下又怎敢不收貴公子爲徒,只恐不才學識不夠誤了貴公子前程,將來徒惹老侯爺與貴公子責怪而已。”
陸夫人一聽宋翰有答應之意,歡喜之色溢於言表,又行過謝禮後即笑道:“哪裡會責怪,不怕大人見笑,我們來此本就是因爲小兒在京城總惹是非,家翁擔心他再惹出大亂子,故而讓我帶他來富陽暫住一段日子。若大人能讓他在富陽的這段時日,明白些許大道理的話,家翁與我們夫婦只會感激大人的慈悲,哪裡由得他責怪大人半分?”
先前不可一世的陸翊軒,在再三抗議無效之後,被硬拉到宋翰跟前,在陸夫人命令之下,終對宋翰行了拜師之禮。
陸夫人歡喜之際,與宋翰約定三日後便將陸翊軒送往富陽,直至陸翊軒返回京城之前,皆會住在宋府,交由宋翰調教。
宋翰在收下陸翊軒這個野蠻學生時,也明白此子往日在家時定是倍受寵愛,擔心日後陸夫人因心疼而反悔,故而宋翰又與陸夫人約定,陸翊軒在宋府若是受罰,請陸夫人莫要見怪。
陸夫人在心頭一顫後,想起小念之以三歲稚齡,便可娓娓道出那等大道理來,可見宋翰的才華與育子的手段。故而陸夫人無視陸翊軒的橫眉豎目,狠下心腸,答應一切但憑宋翰做主。
於是“瑤琳仙境”一行,讓宋翰多了一個野蠻學生,讓三日後的富陽縣衙後宅,多了一位京中來的小貴客,由此這座不大的小宅子,一時變得熱鬧異常起來。
其實說是熱鬧異常那是給陸翊軒面子,真實的情況還不如說是雞飛狗跳,可惜縣衙後宅沒養雞也沒有養狗,雞飛狗跳一說無法成立而已,但人人躲着書房走卻是不爭的事實。
中間心理遭遇前所未有打擊的,恐怕就是小念之了,因爲在一個月後的某個午後,小念之發現自己的那窩小螞蟻,竟然在浩浩蕩蕩的搬家,三不五時就被小惡霸陸翊軒欺負的小念之,下一刻就想,肯定是陸翊軒欺負他的小螞蟻了,才讓小螞蟻與他一樣,有了想要搬家的念頭。
宋如沐很想以這個發現,說些陸翊軒的壞話,但良心告訴她不能過分忽悠小念之,以免讓一個小天才變成小白癡,所以宋如沐在訕笑半晌後,蹲下身去瞧在那裡癡看“螞蟻搬家”的小念之,見小念之的雙目中滿含悲泣之色,宋如沐只好笑道:“好念之不要難過,其實螞蟻搬家,這個是有典故的哦。”
“呃~什麼典故呀?”小念之不愧爲好奇寶寶,聽宋如沐說完便收起目中悲泣,雙目放光的追問起來。
“嗯,俗話說‘螞蟻搬家,不是風就是雨’,也就是說,螞蟻如果搬家的話,很有可能預示着天就要下雨了。”宋如沐先前爲了那個“讓小螞蟻聽話”的誓言,時常想一些關於螞蟻的事情,沒想到今日竟然排上了用場。
“爲什麼下雨就要搬家?咱們下雨的時候也沒搬家呀?”好奇寶寶繼續追問着。
“……”
賣關子的宋如沐暗道“小樣,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且聽姐姐我爲你解答吧”。
可還沒等宋如沐暗樂個夠,身後一道已經熟到不能再熟的聲音響起,道:“娘娘腔,哥哥我告訴你,螞蟻那麼小,不搬家還不等着被雨水淹死啊。”
宋如沐與小念之同時回頭,見果然是着玄色鑲銀邊長衫的陸翊軒,得意洋洋的站在那裡,人還沒幾尺高,就很騷包的雙手抱臂冒充大人,眼裡的不屑任小念之這個三歲孩子亦能看得出來。
“切~~~~~”宋如沐兩姐弟同時轉身,無視渣渣陸翊軒的搞怪,繼續研究小念之的寶貝小螞蟻。
被姐弟兩人同時無視的陸翊軒,只聽宋如沐說道:“這個~大狗熊說的也沒錯,小螞蟻搬家確實是爲了防止被淹死,不過呢,念之你要想想,如果我們發現螞蟻正在搬家的話,我們應該怎麼辦啊?”。
打從發現陸翊軒欺負小念之後,宋如沐就老實不客氣的送陸翊軒一個雅號“大狗熊”。這雅號的由來,自然是小念之的那句“那這個哥哥是不是可做雄?”,取自“雄”與“熊”的同音,不可謂不?啊。
而吃過陸翊軒苦頭的小念之,別的事情都是無條件跟着姐姐走,更別提向欺負自己的陸翊軒發起反擊了,那勁頭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滴。
於是在現任“富陽縣衙後宅小惡霸”陸翊軒的面前,姐姐宋如沐一口一個“大狗熊”,弟弟小念之則點頭道:“哦,原來大狗熊也知道這麼多啊,那姐姐,我們應該怎麼辦啊?”
感覺臉部肌肉抽到快抽筋的陸翊軒,心思飛轉十萬圈之後,也好奇發現螞蟻搬家後應該怎麼辦,故而一反平常的保持着沉默,側耳偷聽宋如沐如何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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