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我和珍珠一衆五個孩,據說是紫園最漂亮的人關在一起。
我的夢中全是打打殺殺,宋明磊血濺玉feng,然後有人捂住我的嘴,我驚醒過來,發現黑暗中,珍珠正死死地捂着我的嘴,對我道:“慎眩”
我這才明白,她是不讓我叫出些不該叫出的東西,可是蒙得也太緊了,簡直就像是想要蒙死我。
她看見我瞪着她,冷冷地放下手,毫無溫度地看着我,我大口大口喘着氣,低聲道:“你爲何要幫我?”
“你既替二引開南詔兵,我自然要幫你,更何況你是白三爺的人,也算是主子了。”珍珠低聲道,黑暗中,我炕見她的臉:“我原以爲你和你是一樣的,現在看來,你果然不一般。”
我奇道:“我是怎樣的人?你何出此眩”珍珠正要啓口,忽然屋門口有一道白影掠過,伴着一陣輕微的怪笑,我不由自主地向珍珠瑟縮着靠去。
守在門口的兩個南詔兵站了起來,在窗外左邊的一個,驚問右邊一個:“你方纔可看見了?”另一個身影站起來,打着哈欠罵道:“作死,老子才夢到抱小醉仙上。再一驚一乍,小心我告訴蒙詔將軍,將你喀嚓了。”
“我沒有胡說,剛纔我看見一個白影飛過去,不會是鬼吧?”“胡說什麼,這裡可是原家的邸,怎會有鬼?”
“你沒聽說嗎?傳說這裡以前有個殺如麻的大妖王,原家第一代老爺就是被東庭的皇帝老兒派過來剿滅這個大妖王的,所以明是賞他封地,實則將他貶到這西安,困在這紫棲山莊裡的鎮守這個妖王的,”那小兵繪聲繪地說着,“傳說這紫棲山莊下面全是地宮,那宮裡埋的不是金銀珠寶,全是他吃剩下的冤魂屍骨。”
兩人一陣沉默,唯有風聲低吼,吹得窗櫺咯吱咯吱響,另一個乾咳了一下:“莫要胡說,果真如此,這幾日你在這莊子裡搶珠寶玩人的時候,怎沒見他出來殺了你,就算有,見了咱們紫眼睛的小王爺,也早嚇跑了。”
“那倒是,小王爺那紫眼睛,則矣,不過我看了心裡就直哆嗦。”
窗外的兩個南詔兵的話音漸漸低了下來,膽大的那個也不再睡了,兩人切切私語的話題變成了段月容的紫眼睛。
黑暗中,珍珠搖搖頭,她擡起頭來,黑暗中的眸子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南詔狗賊馬上就要全完蛋了。”我驚問道:“什麼?”
“他馬上就要回來了。”珍珠神秘地笑道:“他會把南詔兵全部殺光的。”
風悄悄吹入血腥的寒風,窗外敲着三更,此情此景讓我聯想到前世所看的恐怖片,我顫聲問:“誰?原候爺嗎?”“不,”珍珠湊近了我的臉:“暗神。”“什,什麼暗神?”
“自然是原家的暗神。”
我正要對珍珠說,在這樣月黑風高殺人裡,不要這樣湊近人的臉,詭異地說話,會嚇煞人的,這時門外一通動,我正想着這所謂的原家暗神來得這麼快,一大堆南詔兵涌了進來,將我押了出來,段月容臥在他那匹大灰馬上,月光下,他的紫眼睛瞅着我,興奮莫名。
南詔人凶神惡煞地崔我坐上一輛囚車,我回頭,珍珠和衆丫頭也探出頭來,緊張地看着我,段月容疾馳在我的身邊,看着我,像是在看動物園裡的熊貓,
囚車不停地顛簸着,我幾乎被搖散了架,“深更半,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扶着粗壯的欄杆,大聲問着。沒有人回答我,只有兵甲相撞之聲,冰冷地刺擊着我的耳膜。
我的心中隱隱有着不安的預感,冷冽刺骨的寒風漸漸淹沒了我驚慌的質問,凍僵了我的四肢,鵝毛大雪紛飛中,我們進入了西安城,南詔兵的火把照亮了西安城的街道,昔日繁華的城市,如今處處斷瓦搏,奠祭的白幡飄揚,既使在黑中,仍有悲絕
低泣之聲相聞。囚車馳過一片燒焦的城樓,我覺得眼熟,仔細辨認之下,正是我同非珏分別之地,不覺嚥氣吞聲,淚盈滿眶。
不知過了多久,囚車穿越了西安城,到得城外,停在一處山丘,段月容讓士兵做好戰鬥準備,又讓人放我出來,押到陣前,蒙詔駕馬出列,大聲叫道:“原二在此,原家兵士快快出降!”
我正要出聲,段月容已掐住我的脖子,我不得出聲,他噙着一絲嘲笑,紫瞳瞅着我,卻是一派瞭然,我剎那間明白了,他果然知道我不是原非煙,留着我只是爲了引出原家的餘兵。
山丘之後有人影攛動,竅竊思語之聲傳來,黑暗中一個高大的秦中漢子,雙目如炬,手握長槍,如戰神一般,走了出來沉聲問道,“原二在何處?”
話音未落,南詔的箭矢如飛煌撲射,那人武藝高強,長槍舞得水泄不通,仍有一支長箭射中他的大腿,他因巨痛而面部扭曲,目光卻堅如磐石,一瘸一捌走向我和段月容,口中高叫:“二,你可受傷?”
我拼命掙扎着下馬,跑向他時,他已滿身箭矢,血流如注,我來到近前,向他身後叫道:“原家軍快跑,原二已安然逃至洛陽,我乃是替身。”
可惜晚了,山丘後面人影晃動之際,已紛紛被流矢射中,擋在我前面的那個原家兵秘轉身將我壓在身下,護住我不被流矢射中。
無數地慘叫之聲在我耳邊響起,血腥味在黑中無情地蔓延着,宋明磊和那一千原家兵士的慘死又歷歷在目,我淚眼模糊中,看着鮮血流過那人的勁子,流到我的面上,滴滴灼熱。
半柱之後,流矢之聲漸淡,我在成堆的屍首之中爬了出來,我將壓着我的那人翻了過來,撫着冰冷的箭矢,顫聲說到:“我不是原二,壯士爲何還要救我?”
那人吐着血沫,溫然笑道:“多謝姑娘替二受難,只求姑娘若是還再見到二,就請對她說,戴冰海能爲二盡忠,死而無憾。”
說罷,那叫戴冰海的漢子雙目迷離,含笑而去。
此人竟然是戴冰海!正是于飛燕最崇拜的東營教頭戴冰海,我在暗莊之時就聽宋明磊說,東營教頭戴冰海帶着四千子弟兵拖住南詔兵,原非煙他們方纔有了時間躲入暗莊。
我輕輕將戴冰海的頭顱放下,忽然想起宋明磊說過,原家子弟兵都會在護腕處暗藏匕首,我摸到他的護腕,果然有一柄匕首。
只聽得身邊一個南詔兵說道:“稟報小王爺,這原原非煙的替身還活着,如何處置?”
我所有的血液沸騰了起來,憤怒地看向正在對我微笑的段月容,我袖中藏着那把匕首,一聲不響地衝上去,揮出匕首,眼看就砍到他了,可惜有人狠狠撞了我一下,我和匕首同時飛了出去,眼冒金星地重重落在早已被鮮血染紅的雪地,我懷疑左手臂很可能摔骨折了,撕心裂肺般地疼痛,然後有人把我架起來,拖到火光通明處,火把粢烤着我,額頭有液體緩緩流下,我了陷入了黑暗。
我渾渾沉沉地醒來,我發現我又在段月容的帳子,耳邊又是那熟悉而奇怪的呻吟之聲,不用睜眼也知道段月容和楊綠水在做何勾當。
我的身上已被換了身新衣,額頭痛痛的,包着杉,過往血腥的總總浮過眼前,我慢慢坐起來,試着動了一下左手,劇痛仍在,不過好在沒有斷骨。
鼻間漂過一陣奇怪的氣,我擡起頭,兀自一驚,眼前是那雙瀲灩的紫瞳,嗜血而得意,既是到了這裡,我突突的心跳漸漸定了下來,說句實話,我開始習慣了他每次在我面前出場,要麼是滿身血腥,要麼就是一絲不掛。
然而當時的我卻笑了,無懼地回視着他的紫瞳,淡淡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木槿,不然,你今天加諸在紫棲山莊和我身上的一切,我必十倍奉還。”
“好大膽的人!”楊綠水披了件玫紅冰綃紗,過來對我揚起手來,我避無可避,結結實實地捱了她這一掌,摔在地上。
楊綠水好像又對我舉起了手,段月容在空中抓住了她的手,不悅道:“綠水,瞧你,這多掃興!”
“只是替小王爺委屈,紫園中衆多,小王爺何以留着這個姿平庸的原非煙的替身?”楊綠水在那裡委屈地流淚道:“聽蒙詔將軍說,方纔她還想行刺小王爺,如此兇殘的賤人,小王爺何不將她犒賞衆軍士也便罷了。”
我擦着我嘴角的血跡,對着楊綠水冷笑不已,暗中發誓,總有一日我要你和你的姘頭楊綠水生不如死。
段月容看着我,皺了皺他風情萬種的眉,正要開口,卻聽見帳外蒙詔嚴肅的聲音:“王爺十萬火急,飛鴿傳書剛到,請小王爺移架榮寶堂。”
段月容提起我的衣襟將我粗暴地摔到他和楊綠水歡愛的羊毛帖上,披上衣服:“在我沒有享用她以前,你若私自將她處置了,我便將你送回南詔。”
說罷頭也不回地掀開帳簾走了,留下流淚的楊綠水,楊綠水走過來:“這是小王爺和我寢帳,你也配睡在上面。”
她鐵青着臉,揚手向我臉上抓來,我一貓腰躲過,懶洋洋道:“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睡在上面,可巧是你家小王爺將我摔過來,可見他有多想讓我睡。”
於是她的臉皮更是氣得抖了起來這時,有人在帳外叫着:“綠姬夫人,小王爺好象在前廳出事了。”楊綠水面一凜,對我狠狠道:“你等着。”
說罷,匆匆穿上衣物,走出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