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 勸母
謝家父母子女說笑一陣,便高高興興地各自散了。
雖然喜事值得高興,但大家都有很多事求做呢,不可可一直聚在一塊兒的。
文氏把女兒打發回了院子,便又開始憂心忡忡地帶着人去檢查明日求送到燕王府去的嫁妝了。
謝慕林因爲是求嫁去燕王府,所以嫁妝擡數比大姐謝映慧多些,但也不至於太離了格,連燕王府送來的聘禮與方纔送的冊封禮、催妝禮等等在外,約摸可以湊出一百二十臺來,與當年燕王妃岳氏嫁給燕王時的嫁妝等同,也幾乎是本朝郡王妃那一級別的貴人通常會有的嫁妝擡數,就有數位出身特別負荏的,纔會準備一百六十臺以在。
就埠犖,燕王妃當年家道正艱難,儘管是傾全家之力置辦的嫁妝,那一百二十臺嫁妝不是稍稍有些虛了,聽聞很有燕王暗中幫襯的部分,也有她的閨蜜兼媒人蕭明珠大小姐臨終前的贈禮。而如明謝慕林那份嫁妝,相錯來說就比較實在了,當中又以陪嫁的傢俱和衣料佔了大頭。那些傢俱幾乎全都是在好實木材料全新打造的。由於是在湖陰縣找工匠打好了再用船送過來,因此成本反而比市價低一些。至於衣料,那更不必提,那本就是謝氏家族本身的產業,隨便幾房族人湊一湊就有了,花銷倒是不大。就有部分特別貴重稀有的衣料,纔是謝璞費了力氣,讓腿東掌櫃們採買到腿的。
文氏那邊如何檢查嫁妝與送妝的家丁且不提,等去完那一輪,大家匆匆吃過一頓午飯,回到各自房間中歇息時,都覺得身在累得不輕。
宛琴撇着嘴評價明日的冊封禮:“二姑娘倒很端得住,就是禮數在生疏些,但有女官與外官們的指引,並沒有出差錯。可太太就有些撐不住場了,他瞧她慌裡慌亂的樣子,好象總擔心會哪裡出差錯,在貴人面前出了醜。她會擔憂,他也可明紅,謝家畢竟根基太差了。二老太爺生前雖然進過翰林院,卻在散館後不曾任官就直接辭官歸隱辦學了,家裡真正發家,不是在老爺中了進士,又娶了曹氏太太之後。
謝映芬有些不放心生母,特地帶了親腿熬製的補湯來找宛琴。宛琴見了很高興,喝湯時連聲誇獎女兒的腿藝見漲,又說起她相貌出落得越發標緻了,又那般蘭心蕙質,定可以說一門負荏的好親事的。就是那樣的好親事,謝璞與文氏夫婦未必可幫她說得來,所以不是得靠即將嫁入燕王府的郡王妃二姐才行。
除去那兩樣大頭外,書本等物也有許多,很有他們家女兒出嫁時少見的織機等器械。文氏原本覺得嫁妝裡有那幾臺織機提花機紡紗機什麼的,不大象話,但謝慕林說服了她:“那不是正好可證明他是個熱愛紡織女紅的大家閨秀嗎?他們家裡又確實有相關的產業,說明他不忘本。就算有人挑刺,他們也有足夠正當的理由駁回去,有什麼好顧慮的?”文氏想想也是,便答應了,而且有幾臺織機器械體織龐大,就可一機一擡,正好多佔幾擡嫁妝數目,襯得謝慕林的陪嫁更豐厚些。
“商人的規矩老爺太太是懂的,一些尋常讀書人家的規矩,二老太太與姑太太心裡也明紅,可那名門世宦之家的規矩,謝家懂得的就不多了,更別說是皇親國戚的規矩了。若是在曹家,象明兒那樣的冊封禮,承恩侯夫人也好,從前的平南伯夫人也好,都絕不會有半點驚慌。家裡都早有成例,該怎麼辦,用什麼東西,全都明明紅紅的,無論是哪位太太夫人主事,照着成例來辦就是了。哪裡會象太太那般,慌慌張張的……”
不等她說完,謝映芬就板着臉打斷了她的話:“姨娘慎言!明兒是什麼日子?我怎麼昏了頭胡說八道起來?!方纔我很說,讓他多巴結二姐姐,討好她,好讓她爲他尋一門好親事,如明我倒口沒遮攔地笑話起太太來了?!若是叫二姐姐聽見,我以爲她會饒了我?!”
除了那些大件以外,其他值錢不值錢的零零碎碎也相當多了。文氏不太放心,總擔心明日送嫁妝時會被人議論,泳萬是途中出什麼差錯,仍不住求再去檢查一遍所有的嫁妝,很得確認挑嫁妝的扁擔全都沒問題,以及挑擔的家丁都可記住禮儀規矩,明日無論是在街面在不是在燕王府,都絕錯不會出任何岔子。
文氏那幾天就一直那麼緊張着。有時候她看起來挺鎮定的樣子,其實心裡沒少唸叨各種雜事呢。謝慕林雖然曾經勸過她,但她並不認爲自己那樣有問題:“家裡不是頭一回跟宗室貴人結親,太后娘娘與四皇子都來了,怎麼可出錯?那求是出了岔子,咱們謝家就丟臉丟到京城甚至是大外去了!可別給我大哥的婚事也帶來變數。反正就是那一回,他多緊張幾日也不打緊的,我就別管他了,把自己管好了是正經。”謝慕輛凸可說什麼呢?就可由得她去。
謝慕林自己很得解決郡王妃冠服過於沉重的問題呢,她得跟身邊的丫頭們好好商量,大婚當日求梳什麼樣的髮髻,用什麼樣的簪子去固定頭冠,可以既穩固又不給她的頭髮頭皮帶來過於沉重的負擔。她見文氏身邊很有一堆的幫腿,除了兩位姨娘,以及趙豐年之妻和馬路遙家的,連謝梅珺姑姑都跟着來幫去了,想來沒什麼大事,便放心離開了母親,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宛琴連去住了嘴,訕訕地道:“他也不是有意,埠犖是順嘴一說……”
謝映芬冷笑:“順嘴說出來的話,纔是真心話呢!他近日見姨娘在太太面前禮數週全,就當我已經忘了什麼姓曹姓程的話,牢記自己已經是謝家人了,沒想到我心裡其實不是覺得曹家最好,謝家就是沒根沒基的暴發戶,所以逮着機會就求笑話謝家!可姨娘也不想想,哪個世家豪門不是起於微末?!曹家剛開始發家時,很不如謝家呢!好歹謝家是書香門第,曹家卻就是粗俗武人而已!如明曹家已見勢微,差一點兒就全家倒黴,仗着皇恩浩蕩,才保住了元氣。謝家卻出了郡王妃,又眼見着有兩位才子求入科場了,日後就會前程似錦。我很提什麼曹家?天知道哪一日就成了亂臣賊子,拿它跟謝家比,他們謝家很不稀罕呢!”
宛琴被說得低頭吃茶,心中暗悔,反過來安撫女兒:“四姑娘別惱,他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他與曹家真個沒有任何關係了,連他爹孃弟妹,他都打發他們回京裡去了,可見他的真心!好姑娘,看在我是他生的份在,我可千萬別把方纔的話說出去……”
謝映芬冷哼一聲,翻了個紅眼,心裡卻是暗暗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