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
二人施法循着哭聲向瑤池深處靠近,小心撥開層層蓮葉,纔在不遠的地方看見了一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
“這不是……洛華以前的侍女嗎?她在這兒幹嘛?”
不對,現在可不能說她是侍女了,她現在乃是堂堂天界二殿下的正位天妃。
“你家老二媳婦兒怎麼在這哭?不是被家暴了吧?”
洛桑用手戳了戳沐予的的胸膛,沐予挑眉,家暴?應該不能夠吧,明明白天文曲不是還說二人相處還可以嗎?
“以艮卯的脾性,應該不至於!”
聽到沐予這句話,洛桑趕緊又翻了個大白眼。不至於?那是誰把自己推入輪迴道的?這句話可信度太低了!
“要我看,上手沒留疤都是好的!你看看那可憐樣,真是聞者傷心。”
二人雖然施法隱身,但也不好靠太近。於是就等着瑛竹哭完,擡眼看看周圍,確定沒人之後,她才離開。
洛桑同沐予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得到了一個答案:明天去看看!
到了第二天,洛桑特意起了個大早,和文一一起在庫房跳了件禮物,便匆匆忙忙出了府門。
“娘娘,爲什麼不讓天妃過來拜見呢?還得勞煩您親自跑一趟!”文一不解。
“你傻呀,我用什麼身份讓她過來拜見啊?人可是正兒八經的二殿下正妃,雖然品級上我比她高,但咱也不能太飄是不是?”
洛桑走在文一前頭,用教書先生的口吻侃侃而談。
來到玄翊宮門口,洛桑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向門口小廝遞了令牌。
“見過上神,我家殿下正和娘娘用午膳呢,請上神稍後,容我進去稟報一聲!”門口的仙侍說。
“不必麻煩,今日本座來的倉促,也沒有下拜貼,主要是與天妃昨晚在瑤池相遇,我們相談甚歡,今日我來就是給她一個驚喜的!所以本座自己進去就好。”
仙侍一想,昨日天妃確實去了瑤池,就把洛桑他們放進去了。
入的院內,洛桑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玄翊宮的一草一木,景觀佈置。
“斯是雅室,惟吾德馨。這玄翊宮當真是靜雅非常,沒想到洛華這麼囂張跋扈的主子竟然能培養一個這麼溫婉嫺靜的侍女!”
真是怪哉!
“是呢!文一也常聽各宮仙娥說,這二殿下的天妃當的一個好賢內助。”
“不僅把玄翊宮管理的井井有條,對待下人也寬和有度,就連陛下曾經也在天穹宮誇讚天妃,說她也許是最適合二殿下的人呢!”
洛桑點了點頭,連沐予都這麼誇她了,說明這個瑛竹的確有過人之處。
只是聽到沐予誇讚其他女子這話,自己心裡怎麼就這麼不得勁兒呢?
“文一,快到了吧?我這七拐八拐的,容易迷路啊?”
“娘娘你看,前面就是天妃所居馨萊苑了!”
看到前面的目的地,洛桑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到了。
“滾,給本殿滾出去!”
豈料,洛桑和文一更走到門口,殿內就傳來了艮卯憤怒的咆哮,連帶着碗筷窸窸窣窣落地的聲音。
“娘娘當心!”
文一擔憂的拉過洛桑,生怕她受到任何損傷。
“先別進去,看看再說!”
於是,二人就這樣貼着門邊,仔細盯着裡邊的動靜。
“殿下息怒,瑛竹知錯,這就走!”
良久,殿內終於傳來了瑛竹的道歉聲。在門邊,她們看見,瑛竹一襲粉色衣裙,一張精緻的鵝蛋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淡漠得不要命!
只見她彎曲膝蓋跪下來撿這麼地上的東西,而她跪的地方,也許自己都沒注意到,膝蓋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別以爲做出那副可憐樣子,本殿就會動容!你這樣的貨色,如何能與浣顏相提並論?”
艮卯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心中一股無名之火頓時燃起。
“殿下說的是!臣妾知道自己的分量,不用殿下再三提醒!”
瑛竹自顧在地上收拾東西,平靜地回答。而這一句話像是對艮卯的挑釁一般,引得那股火燒得旺到了極點。
“以後在宮內,不許穿粉色衣裙,那是浣顏喜歡的顏色,你不配穿!”
不知怎麼的,聽完這句話,正在地上撿碗筷的瑛竹瞬間紅了眼眶,眼睛變得有些模糊。
“謹遵殿下教誨!”
這幾個字,說得極慢,就連在外頭的洛桑都能聽出那心如死灰的感覺,這個艮卯是木頭嗎?
“這就對了,安分地做好天妃;安分地營造好我們夫妻和睦的假象!還有,不要老是動不動地就在本殿的湯裡下藥,企圖迷惑本殿,明白嗎?”
艮卯蹲下身子,用力擡起瑛竹的下巴,冷漠威脅道。
“我說過,是我做的,我會認。但是那藥不是我下的!”
終於在這個時刻,瑛竹氤氳的眼眶終究流下了眼淚,要我說幾遍你纔信,不是我!
“那昨晚脫光了衣服躺在本殿牀上的女人是誰?豬嗎?”
這羞辱的詞彙直接讓殿外的洛桑太陽穴凸凸了幾下,艮卯啊艮卯,原以爲以後還能當家人相處,不過現在看來是不能了!
“我……罷了……隨便你怎麼想!”瑛竹被艮卯捏得生疼,但還是倔強地一聲不吭。
“怎麼?惱羞成怒了?昨天晚上我看你……”
“唔——”
話音未落,只見洛桑將手裡的禮物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打在了艮卯的背上,接着禮物又完好無損地回到了洛桑的手裡。
“本座來得可真是時候!二殿下這算什麼?狠戾王爺裝癡情?還是變態偏執無情男?麻煩你好好睜眼看看,你的妻子,她在流血……”
洛桑走過去,和文一一塊兒扶起地上的瑛竹。
“呀,天妃膝蓋破損嚴重,流好多血!”文一大驚,瑛竹的膝蓋上還有殘留的碎碴子,二殿下太過分了!
“是什麼風把王嫂吹來了?怎麼不提前通報一聲?”
艮卯看了一眼瑛竹的傷勢,袖袍裡的拳頭握了又鬆,然後別過臉對洛桑說。
“大概是羊癲瘋吧!文一,待會出門把禮物扔了。”
“想來這宮裡,除了二殿下的浣顏,任何人和事在你眼裡,都是不配與你共存的!否則,輪迴道里,怎麼會沒有你的身影?”
洛桑舊事重提,讓瑛竹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絲尷尬。這事兒她也知道,畢竟那忘憂酒還是自己從水神那找來給洛華的。
“王嫂慣會說笑,往日確實是卯的不是,改日定當登門賠罪!”
艮卯說完,洛桑就氣笑了。
“你該賠罪的,是她!從來不是我!”洛桑諷刺道。
她算是明白瑛竹爲什麼哭了。
“這是卯的家事,王嫂還是關心你和王兄的婚事要緊!”
眼見表面的平和維持不下去,艮卯便冷冷地甩了那麼一句話。
“說到家事,我即將嫁給你哥,你也稱我一句嫂子,那我便不是外人。”
“再者,瑛竹出身鳳族,雖爲侍女,卻也受我族庇護,你欺辱她,是不將我鳳族放在眼裡嗎?”
洛桑摟着瑛竹,氣場全開。端的一副上位者的威嚴。
“再說了,你不是還帶她去過金翎鳳族祭祖嗎?這麼快就忘了?”
那日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她就不信,艮卯怎麼好意思。
“所以王嫂是什麼意思?想要替她出頭?你知不知道她……”
“拜見天帝!”
洛桑撫摸自己的額頭,好傢伙,終於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