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很戲劇化,真的很讓人難以想象,誰也不會想到有這麼多事發生在我們身上,往日裡只有在小說和電影裡看到的東西現在卻在我們身邊上演了.如此的真實,如此地讓人不知所措。
朱立文從警局回來很無力地倒在牀上。
我們都屏住呼吸等他說話,好久他纔開口:鄧寧的傷勢很重,現在已經花了近二十萬了,他全身的血幾乎都要換了,腸子和胃都受到了傷害,現在他不能正常排泄,是用一個大管子來排泄的。
他說着盡抽泣起來:他真的很可憐,我真的沒有想到一龍會這麼狠,他爲什麼要這樣衝動呢,就算鄧寧再壞,再不是人他也不應該這樣,現在他不僅害了鄧寧,也害了他自己,更害了他父母,你們沒有看到今天在派出所裡他們父母的樣子,一身農民的土布衣,老淚縱橫,他們家本來就不富餘,老兩口都希望他能有出息,將來幹大事,可是現在卻弄成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很可能要判無期的,沒有錢也沒有人這個社會很難有道理再講了。
聽着朱立文的話我的心也碎了,這時電話響了,是茵茵打來的。
你在哪裡?
我在宿舍。
出來坐坐好嗎?
好,在哪?
在街景吧.
我知道茵茵爲什麼選這個地方,她那時候就開過玩笑地跟我說:將來我們分手時也要來這裡,不過就換我請你喝珍珠奶茶了,這樣我們就誰也不欠誰的,呵呵.....
想着想着我的淚就流出來,我敢緊擦掉,推開街景吧的門,我看到她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我坐下來,服務員就把一杯珍珠奶茶端到了我面前。
這是我爲你點的,香蕉味的,你最愛喝的那種。
我沒有說什麼,叫了一聲茵茵.
你什麼也不要說了,喝了這杯珍珠奶茶,我們也就結束了。她說完紅着眼圈低下頭繼續吸着珍珠奶茶,草莓味的,那是我第一回請她的味。
時間就像禁錮了,那麼漫長。
我們彼此誰也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吸奶茶,把每一粒珍珠都吸完纔出來。
茵茵朝我笑笑說:你回去吧,我要去醫院看可琳,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她剛要轉身,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茵茵,難道真的沒有機會再重來了嗎?
她看了我一會兒說:沒有了,張大明,你見過碎了的玻璃還有粘在一起的嗎?即使粘在一起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依舊存在碎痕?我是個完美的人,在我眼裡容不下碎痕.
她說完輕輕地掙開我的手向前走去,我在民生街的中央,任汽車人流衝我鳴笛罵喊。我知道在她轉身的瞬間肯定哭了,一定哭了,她在不停地擦眼睛,這難道不是說明她在哭嗎?
我大醉了一場,吐的昏天暗地,朱立文也醉了,我們兩個在宿舍裡一起喝的悶酒,只有一包花生米。
我說:朱立文,你現在有機會了,茵茵和我分手了。
呵呵,我知道,你們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們會分手。
嗯???你怎麼知道?你他媽的是不是一直在詛咒我?
詛咒你?你有病呀?啊,真是太好了,我終於有機會一顯伸手了。
你高興什麼呀,你以爲茵茵一定就會喜歡你嗎?
至少我有機會了。
也是,你的魅力真的不小,連男人都會喜歡。
操,你他媽的能不能不要提這件噁心事?
操什麼操,這怎麼噁心了,你還罵人了!!
我他媽的就罵你了!!
你他媽的再罵,你再罵老子今天揍死你。
好呀,你來呀,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厲害,媽*的,老子還好久沒有練過呢!
媽*的,真的找揍!我暈暈糊糊地站起來,揪住他的衣服就是一拳.朱立文的嘴角立刻就流出血來。
你特媽的真打?朱立文一下怒了,他不客氣地回我一拳。
我們就這樣在宿舍撕打起來,直到彼此精疲力盡,直到彼此都把氣出夠了才停手。我們的臉都腫了,嘴角和鼻子都浸着血絲,衣服也都撕破了。打累了的我們坐在宿舍地上相互看看,盡然哈哈大笑起來。
朱立文笑着就哭起來,他說:我真的不想傷害於傑,大明,你知道嘛,在我心裡他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很瞭解我,我們可以說無話不談,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把我的這份兄弟情當成那種感情,我真的很不解,你說老天爺爲什麼老是跟我們開玩笑呢?
這個世界玩笑太多了,你要老想會想瘋的。
我們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直到羅大賓他們回來,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他們,不用操那麼多的心。羨慕陳凱旋的愛情,雖然他不知道莉莉是爲了緩解內心的痛苦纔跟他在一起的,但是他可以就那樣傻傻地付出,不用再去考慮太多。
我和朱立文被他們擡上牀的,之後我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那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和茵茵牽着手在北戴河的海灘上奔跑,茵茵說:大明,我是海的女兒,你是什麼呢?
我是什麼?我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也許他們也不知道,就像朱立文不知道他是什麼,于傑不知道他是什麼,可琳不知道她是什麼一樣......
真想這個夢一直不醒,這些人一直不散。
那本相冊子慢慢地合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