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嗚嗚嗚,不要賣了妞妞……”
小丫頭縮在沈慕雪懷裡哭着,嘴裡不停含着:“妞妞不吃雞蛋了,妞妞不要離開媽媽……”
沈慕雪無助地跪在地上,緊緊地抱着女兒,無聲地落淚。
“哼,你說不賣就不賣?”
王娟直接進屋,叉着腰對沈慕雪的手臂就掐了起來:“賤女人,真以爲你說了算話嗎?要知道你男人早晚把你也賣了……”
沈慕雪被對方一掐,剛剛奮起反抗的勇氣又消失了,只是哭着緊緊抱住女兒,閉上眼睛用身體擋着對方。
“你個賤人………啊,啊,疼…疼……”
正當王娟準備再次伸手去掐沈慕雪時,一雙大手從背後突然伸了出來,死死地抓着她的手指用力一掰,王娟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沈慕雪沒有迎來手臂上的疼痛,傳聲入耳的反而是對方痛苦的求救聲。
她猛然睜眼,只見“陳風”正用抓着對方的手指,眼神裡充滿了憤怒。
“陳風,你個瘋子,趕緊放開我……”
王娟用另一隻手打着“陳風”,可對方卻絲毫不爲所動,猛然加大力度,王娟瞬間半跪倒在地,哭訴着:“啊,疼…疼…,求你了,快放手,我的手要斷了……”
聽到對方求饒,陳景文卸了卸力,可依舊抓着對方的手指不放,扭頭看着沈慕雪:“你怎麼樣了?”
“昂?”
沈慕雪沒意識到對方居然會護着自己,一時反應不過來,憨憨地搖頭:“沒…沒事……”
她驚訝地看着眼前一幕,此刻王娟還在哭訴,半跪在地上不斷慘呼,心道這種情景,不應該是自己更合理嗎?
“滾出去,如果你再敢對她們母女動手,你的手指斷定了……”
陳景文惡狠狠地罵道,隨手拉着王娟一腳踹出門去。
王娟一臉撲倒在牆角,揉着發紅的手指,怒目切齒地指着“陳風”:“你個混蛋,居然敢打我,你完了,我一定不會繞你……”
陳景文毫不畏懼,冷笑着瞪着對方,往前邁了一步,對方嚇得抓起包包,屁滾尿流地跑了。
邊跑嘴裡不停地喊着你給老孃等着之類的威脅。
陳景文看着對方落荒而逃的樣子,聳了聳肩,砰一聲將大門關上了。
轉身之際,發現沈慕雪母女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自己,撓了撓頭對着“女兒”招了招手:“妞妞,過來,面涼了,趕緊吃。”
女兒求助式地瞄了瞄沈慕雪,看到媽媽鼓勵的眼神,她哦了一聲,然後乖巧地坐在餐桌邊繼續吃着面。
“你也吃,涼了對身體不好。”
陳景文不冷不熱地對沈慕雪說了一聲,隨後坐到沙發上,翹起腳,隨手翻翻抽屜有沒有什麼可打發時間的東西。
沈慕雪看到對方似乎並無異常,也緩緩回到餐桌吃了起來。
“砰砰砰……”
沒過半餉,門外又響起了激烈的砸門聲。
沈慕雪就像受驚的小鳥般趕忙抱住了女兒,下意識看向了“陳風”。
陳景文心道那死肥婆這麼快找到幫手。
“別怕,有我。”
陳景文隨口說了一句,從牆角操起一根棍子藏在身後,緩緩走過去開門。
開門之際,站在眼前的是一對中年男女,女的陰險,男的猥瑣,可並非剛剛的王娟。
“你們是誰?有事?”
陳景文決定先禮後兵,同時不忘握緊身後的木棍。
“你個死窮鬼……”
女人剛想大罵,可看到沈慕雪已經在看着自己,冷着臉別過頭怒道:“哼,問你老婆吧。”
陳景文疑惑地看着沈慕雪,只見沈慕雪趕忙起身恭敬地將對方迎了進來:“兩位房東好,趕緊進來坐坐。”
“行了,別折騰了,這點破地方還坐什麼。”
女房東一臉嫌棄,似乎忘了是自家房子:“我就來問問房租什麼時候給?已經拖欠了十多天了。”
男房東自始至終沒吭聲,滿臉笑意,小眼睛不住地在沈慕雪身上打量。
聽到對方的話,沈慕雪揪着手指,低下了頭,陳景文也噎住了,原來是來要債的,可看到沈慕雪的模樣,不用問也知道家裡沒錢。
“怎麼辦呢?”
陳景文腦子轉悠着,思考如何拖延。
妞妞看到來人氣勢洶洶,如同驚弓之鳥,趕忙跑到沈慕雪懷裡,直直地看着母親:“媽媽……”
“別怕,妞妞別怕……”
沈慕雪溫柔地揉着小丫頭的腦袋。
“哼,別扮可憐了。”
女房東趾高氣揚怒道:“我已經夠寬宏大量了,都拖了半個月了,要是別人,我早掃地出門了。”
“房東太太,真的抱歉,我工資還沒發,能再寬容幾天嗎?”
沈慕雪低着頭,苦苦哀求着。
“幾天?”
女房東瞄了眼“陳風”,又轉向沈慕雪:“那究竟是幾天啊?無限期拖可不行,話說小沈啊,你這模樣這麼俊,當初怎麼就不帶眼識人?找了這麼個窩囊廢。”
陳景文杵在那,還沒搞清楚緣由就被人啪啪打臉,雖然對方打的是“陳風”,可此刻心裡卻不是滋味,他將木棍拿出來放在手裡掂了掂,笑着問道:“窩囊廢說誰呢?”
“窩囊廢說你……”
女房東扭頭指着“陳風”,話說一半,看到對方手裡的木棍,趕忙往自己老公後面縮了縮身子,支吾說道:“你…你想幹嘛?”
男房東看對方這架勢,也往後縮了縮脖子。
“哦?這個啊。”
陳景文笑眯眯說道:“沒事,剛剛有個肥婆嘴賤,被我揍了一頓,這個也是準備招呼她的,跟你們沒關係。”
“哦,對了,我相信你們都是文明人,不會嘴賤吧?”
陳景文突然直勾勾看着兩人。
“你……”
女房東剛想出口,男房東立馬拉住了她,不住給她打眼色。
女房東哼了一聲,站到一旁不吭聲。
“陳風兄弟,我們當然都是文明人,怎麼會亂說話呢,更不會動手,你說對嗎?”
男房東笑呵呵說道。
“當然。”
陳景文又將木棍別在身後:“大哥這話我愛聽,有事說事,嘴賤遲早遭雷劈的。”
聽到這話,女房東憤憤轉頭瞪着“陳風”,可看到對方背後的木棍,又慫了。
男房東也不敢吭聲,只是連連點頭。
“房東大哥,這房租多少錢啊?”
陳景文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紅梅遞給對方,覺得太皺了,又給捋直了。
男房東眼皮跳了跳,躬身接過了煙:“不多,3個月一交,1500元。”
陳景文瞥了眼沈慕雪,見對方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頭不敢說話,他猜了個八成,轉身拍着男房東肩膀:“這樣吧,大哥,我們剛從醫院回來,身上沒錢,容我們3天,可以嗎?”
“3天,你怎麼不去……”
女房東一聽這話,又炸了,可看到“陳風”將木棍又拿在手裡掂着,又趕緊閉上了嘴。
“如何?”
陳景文笑眯眯問道:“還是大哥大姐覺得3天太短了,想寬限到5天呢?”
“啊?5天?”
男房東滿臉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
“怎麼?5天還太短?那就一週吧,如何?我代表全家感謝兩位寬容大量。”
陳景文徹底將無恥發揮到極致。
房東兩人對視一眼,礙於對方手裡的傢伙,生怕扯下去對方又加碼,最終男房東只能無奈說道:“行吧,陳風兄弟,就一週,可你記得講信用啊,都要生活,別爲難我們。”
“行,沒問題,我陳景…陳風說話算話……”
陳景文大大咧咧地說道。
“沒用的東西。”
女房東瞪着自家男人,憤憤說了一句,扭着肥臀就走了。
男房東點頭哈腰,笑着跟“陳風”告別,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