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算賬”

等江千山回來, 陳董旁邊的王董也站起來:“江董,我這幾天上火,累得很, 我也先回……”

“王董啊!”盡湮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 盡湮笑眯眯:“李董年事已高, 可王董正是壯年呢, 年輕氣盛,當及時行樂。來,我敬你, 謝謝你今天來我家做客。”

還好,不是大杯子!王董在心裡慶幸。

“陳董啊, 您還行不行?這酒可是我爸珍藏了十年的……”

陳董推開扶他的人, 自己給自己的大杯子倒滿酒:“幹!好酒。”

扶他的人臉色比苦瓜還苦:“陳董, 您真的不能……嫂子會……”

“小兄弟!”盡湮圈住那個男生的脖子把他攬過去:“你家陳董不行了,要不然, 你替他喝了這杯?”

是一小杯。

那個男生做了一番思想掙扎,仰頭一口氣把酒喝了,然後嗆到不行,眼淚都咳出來。

盡湮也覺得自己是不是不太人道了,畢竟得罪她的是那些董事, 這個男生是無辜的。她遞一張紙巾過去, 然後吩咐傭人:“煮一碗醒酒湯給這位小兄弟。”

江千山小聲問她:“要不要給每位董事都來一碗醒酒湯?我看他們都快不行了?”

“不行!”

盡湮又滿上一杯, 笑眯眯繞過桌子, 走到另一邊:“剛纔一直在和其他董事談話, 無視了王董您,真是對不住。我敬您一杯, 算是賠罪了。”

還好,也是小杯酒。

之後盡湮又找了各種理由,順着把在座的八分醉的董事灌到十分,十分醉的灌到即將上天。

終於,董事們扶的扶,背的背,擡的擡,都離開了,盡湮頭重腳輕地回房間。

其實她也醉了,只是她的醉意不上臉,再加上本身自己比較能喝,所以沒人發現。

“白……白楚河呢?”

“在你們房間呢,他說他有工作要處理。”

“我……我去睡了……”

江千山扶着她上樓,把門開了江千山就離開了:“我也回房了,寶貝女兒晚安。”

“晚……安。”

推開門……準確來說是撞開門,白楚河果然還在沙發的茶几上辦着公。她走過去,本想坐在白楚河旁邊看他辦公,可是腳一滑,直接落在白楚河懷裡。白楚河把她扶正了,她眼睛盯着屏幕,腦子裡是一團糊漿。

“你在幹嘛?”

“處理一些事情。”

盡湮挪了挪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着,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坐在人家大腿上。

“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你先去休息吧,我快弄好了。”

白楚河把她扶起來,扶到旁邊的沙發讓她躺下。躺下沒幾秒,又不甘心地坐起來,走過來:“你!”

她晃了晃身子:“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喝倒了桌子上一堆董事,我可不……”

“好吧。”白楚河合上筆記本電腦,手一伸一攬,盡湮順勢跌入他懷裡:“那我們來,算算賬?”

“算……什麼賬?我數學不……不好。”

“不是數學。”他望着她的眼睛:“小湮,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練的酒量?”

她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頭髮,挑挑眉:“天生的。”

“也許真的有人天生千杯不醉,但你不是。”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我就是天生的千杯不醉!”

這個可真不是她吹牛,她小學就能不眨眼一口氣喝下一瓶老白乾,後面酒量只漲不降。不然那段時間怎麼在酒吧混得如魚得水?

當然,多年前,她在跟林清第一次見面,她說她不會喝酒。原因有兩個,一來,酒後亂性很可怕,二來,男生似乎都不喜歡自己女朋友喝酒,所以,只好瞞着林清了。

“還騙我?”下巴被白楚河捏在手裡,擡起:“你老實跟我說,你以前都幹過些什麼好事練出的酒量?”

“好……好事啊?就……就在酒吧裡陪客人喝酒啊……”

“什麼?你還去過酒吧?”

白楚河的怒意很明顯了,盡湮咧着嘴“咯咯”地笑:“那段時間太窮了嘛,創業初期,你也是過來人,懂?”

白楚河懷着最後一絲希望:“你是在酒吧裡調酒嗎?還是做歌手?”

“不是!我都說了陪客人喝酒啊!”

而且,她喝一個翻一個,說什麼酒點什麼酒,老闆可喜歡她了!

當然,她可不敢在白楚河面前說老闆喜歡她,任何一個丈夫都不會喜歡別的男人喜歡自己的女人,並且從自己女人的口中得知。她雖然醉了,但是道理她還是懂的。

白楚河手握成拳,鬆開,又握緊,直到骨頭都開始疼,他才鬆開。

“你以前都乾的什麼混賬事,以後都不準了,聽到沒有?”

“聽到了。”她皺着眉揉着腦袋:“要是我們那個時候就認識,要是你那個時候就娶了我,就好了。那之後,我肯定不會去酒吧。”她目光溫柔似水,白楚河幾乎被她感動,卻聽見她換了一個語調說:“我睡到自然醒天天吃外賣當一條會翻身的鹹魚,我要你養我!”說完後,她又自己咯吱咯吱笑起來:“哈哈哈你怕了吧?放心吧,我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要你養我?我自己有手有腳的……唔……”

她與白楚河的第三次接吻。

只停留了三秒白楚河就推開她別開臉。

“對不起。”

她只覺得十分不舒服,抱着白楚河的臉扭過來,自己把脣湊了上去。回憶着以前看小說的技巧,開始實踐。

“清醒一點!小湮。”白楚河按住她的雙手,眉頭比任何一次都皺得緊。

她脣色紅潤,目光含情,聲音甜軟:“我不要清醒,給我,你給我……”

“過了今晚,你以後若想後悔,我也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白楚河做最後的警告。

“我不會後悔。活這麼大,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包括跟你結婚……楚河。”

伴隨着最後那兩個字,白楚河的脣完全壓下來。

抱枕落地,外衣落地,襪子落地,褲子落地,內衣落地……

乾柴烈火,一室春光。

這一晚,該發生的,都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