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空包彈，有點意思。”
林楠拿起幾枚拍戲用的子彈說笑道，做得確實挺逼真的。
這是他第一次拍主旋律電影，也是第一次拍戰爭戲。
恍惚之間，還真有點槍林彈雨的意境。
第一場槍戰戲結束。
除了兩個演土匪的特約演員逃走外，其餘的全部“陣亡”，明天再演別的土匪。
晚上回到酒店，留守的主演和工作人員，都在議論紛紛。
因爲《天機·富春山居圖》的首日票房出來了。
“這部電影首日票房5160萬，是真的高。但網上全是罵聲，鋪天蓋地的罵聲，業內也幾乎全是貶斥。”
韓佳女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嘰嘰喳喳地說着。
身爲副導演的她，今天偷懶，沒去劇組。
黃小明、張涵宇、範冰兵等人都沒接話，因爲遠處的韓三坪黑着臉，被親閨女在那兒背刺。
“我的韓師妹，這電影，你爹可是投資了的！”
別人不敢說話，但林楠敢，他笑呵呵地直接調侃道。
“啊？呵呵，那就當我沒說。”
韓佳女也發現了親爹的身影，吐吐舌頭，混過去。
韓三坪嘆了口氣，硬是給自己找了點面子：“但首日票房還行……”
……
林楠掃了一眼韓佳女手裡的平板，果然，全是罵聲。
“我艹，這狗日的導演，已經不是在電影裡插播廣告了，他是在廣告裡插播電影！”
“詞窮了，知識儲備裡，最難聽的詞都不足以形容《天機·富春山居圖》的噁心程度……”
“這電影簡直是一鍋亂燉，科幻、特工、動作、奪寶、農村題材、國產警匪劇、還有點恐怖片的戲份，並有SM、戀…母等元素，輔以魔術、雜技以及藝術體操。
敘事一塌糊塗，人物關係莫名其妙，鏡頭轉換亂七八糟，故事東一句西一句，看得人稀裡糊塗……”
“這是喂觀衆吃屎呢！”
“景恬的《戰國》，其實挺好看的，故事線清晰，只是演技和劇本臺詞差了點而已！”
“仔細想想，《無極》和《夜宴》也不是不能接受……”
……
劇組所有人都在看起了《富春山居圖》的八卦，惡評如潮，堪稱十年來最爛電影。
林楠則是一個人回了房間。
上午的時候，劉藝菲給他打了電話，說今天不想去劇組了，聽那個語氣，明顯是有心事。
剛進到房間，林楠就被一個飛撲，懷裡多了個人。
劉姑娘一雙緊緻有力的大腿鎖着林楠的腰，雙臂環抱着他的脖子，腦袋搭在林楠肩膀上，依偎的很緊。
“你，這是怎麼？”
林楠明顯能感覺到懷裡的人有些不對勁兒，他雙手抱着劉姑娘的腰肢，詢問道。
“我，煩死了。”
良久，劉藝菲頹廢地吐出一句話，聲音軟軟的。
“那你先下來，我昨晚可被伱榨乾了。”
“去你的，沒正行。”
說着話，劉藝菲從林楠身上跳了下來。
只見她蹙着眉，有點愁容的樣子，就這樣看着林楠，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了，快說。否則等我養精蓄銳好了，一定教訓你。”
“哼哼，還怕你不成？”
嘴硬了一句後，劉藝菲還是開口了。
陳今飛找了劉曉麗，想讓劉藝菲說服林楠，投資一部合拍片。
錢都是小事，主要是想要林楠的名聲。
“他想的挺好，你參與投資，順便讓我主演……
媽媽下午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讓我們不要摻雜人情進去，不看好就果斷拒絕。”
看着劉藝菲那個糾結的樣子，林楠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
“哎呀，跟你說正事兒呢。”
劉姑娘沒好氣地說道，但沒阻止林楠的手。氣鼓鼓的腮幫子，真的很可愛。
“什麼合拍片，能輪到他手裡？打電話給他，我問問。”
林楠往沙發上一躺，有些鄙夷地說道。
劉藝菲點點頭，撥通了電話。
不到二十秒，電話就通了。
那邊傳來陳今飛的聲音，還挺和藹：“藝菲，和林楠在一起嗎？他怎麼說？”
“陳總，我在。說說你的合拍片吧，我聽聽。”
林楠和陳今飛打交道不多，也沒拐彎抹角，直接進入正題。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下，緊接着笑語盈盈：
“是這樣，我一個朋友，在雲南那邊開了家影視公司，規模挺大的，接觸到了國外這個項目……”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就是陳今飛“演講”的時間了。
“這樣吧，我們明天給陳總答覆。”
“好，我等你這邊電話。”陳今飛笑呵呵地說道。
他知道，如今的林楠，無論是身家還是地位，又或是人脈，都不是他能比的。
掛斷電話後，林楠看着劉藝菲，很肯定地說道：
“他這是當了掮客！當然，也不排除他有參與這個電影項目。”“那，要不要直接拒絕？可聽着陣容挺強的……”
劉藝菲不確定地詢問道。
“等我一會兒。”
林楠拿起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對劉藝菲說道。
陳今飛只說劇本叫什麼《蒼白勇士》，還點了幾個有意向參演的外國演員的名字，以及影視公司。
就憑這些信息，林楠怎麼可能知道是什麼。
很快，電話通了。
“嗨，親愛的Boss，接到你的電話，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呀，是‘受寵若驚’這個詞沒錯吧？”
湯姆賤賤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還是中英混雜，邊上的劉藝菲都被逗笑了。
“oh，是Crystal？”
“別廢話了，給你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時間，我要知道一部叫《蒼白勇士》的劇本和好萊塢電影項目。”
“收到，我親愛的老闆和老闆娘，等我消息。”
趁着湯姆去打聽消息的功夫，林楠和劉藝菲出去吃晚飯。
韓三坪好像是回房休息了，明天有他的第一場戲呢。
遠遠就聽到黃小明幾人在那裡感慨，“譁哥都被逼到這份兒上了……”
“怎麼了？”
看到林楠和劉藝菲兩人，羅晉嘴快，回答道：
“《富春山居圖》的演員，劉天王首當其衝，被大量網友和粉絲、影迷圍攻和質問，爲什麼演這種垃圾電影。”
“譁哥剛剛在媒體面前道歉，接受所有謾罵和批評……”範冰兵補充了句。
“不少通稿都在刷，這是影史最爛的‘大片’，甚至引起了大量網友好奇，表示要去看看到底爛在哪裡。”
“反向營銷？！”
林楠讚歎了句。這部《天機·富春山居圖》看來是要成爲“典型”了。
“明天楊子榮、白茹的戲份也要開始，兩位早點休息。”
看了眼張涵宇和童麗婭，林楠提醒道。
“沒問題的，林導。”
……
劉藝菲心裡裝着事兒，沒什麼胃口，晚飯只吃了一點東西。
林楠就不一樣了，他得補補。
湯姆這傢伙，說是半個小時，可都等林楠洗完澡了，這貨都沒回電話。
等劉藝菲吹頭髮的時候，電話纔來了。
劉姑娘趕忙放下吹風機，坐到了林楠邊上。
“打聽到了？”
“林，Crystal，我湯姆辦事你們放心。”
這傢伙，還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怎麼說呢，這部劇本原名《阿肯頌歌》，是一部西部冒險片劇本，寫於03年，但一直找不到投資。”
“在05年的時候，被《生化危機》的製片人之一傑瑞米·博爾特改成了古代東方背景，並重新取名《蒼白勇士》。
他好像是那會兒去你們國家拍電影的時候，有了這個想法。”
“但你知道的，在好萊塢，幾乎沒人看好這種不倫不類的電影劇本，所以七八年下來，依舊沒人願意投資。”
聽到這兒，林楠都笑了，劉藝菲也聽出來點不一樣的，她咬着嘴脣皺着眉。
好萊塢寫的東方背景的電影，這不就跟《功夫之王》如出一轍嗎？
湯姆猶豫着問道：“現在你打聽這個事兒，是不是去你們那邊找投資了？”
“呵呵，你猜對了。這哪裡是找投資，這是找冤大頭呢！”
林楠冷笑着罵了一句，劉藝菲捶了林楠一拳，“你這連咱們倆都罵了。”
就在這時候，湯姆又補充道：
“對了，剛剛我聽助理說，這劇本好像又改名字了，現在叫什麼《絕命逃亡》？嗯對，就是這個名字。”
聽到這話，林楠的天靈蓋好像一瞬間開了，坑爹的！
“夠了，沒你的事了。麻煩你了，湯姆。”
林楠突然冷冷的聲音，讓湯姆和劉藝菲都有些猝不及防。
“那，我就掛了。記得年底奧斯卡角逐入圍名單前，過來一趟，要公關的，”
“嗯，知道了。”
湯姆掛斷電話後，林楠看着劉藝菲，認真地說道：
“拒絕他。
當初《功夫之王》那會兒，能和成龍、李聯傑合作，對初入大銀幕的你來說，是有幫助的，即使在國內它是爛片。
但現在，這樣的事情，就不需要了，只會坑了你和我。就像港島的編劇、導演玩不來歷史片；歐美的編劇同樣如此，寫不了東方的故事。”
劉藝菲重重地點着頭，“我明天就代表咱倆，回絕他。現在，我先給媽媽打個招呼。”
說着話，劉藝菲就上了牀，坐在那兒給劉曉麗打起電話。
林楠躺在邊上，聽着劉姑娘和親媽通電話。
不管曾經陳今飛對劉曉麗有多少情分，但在劉母眼裡，永遠是女兒排在第一位。
“拒絕就拒絕，你和林楠要是不好開口，就我來說。”
劉曉麗這句話，說的很決絕，不愧是能說出：“下半輩子爲女兒而活”這種話的人！
“阿姨，還是我們說吧，您就別夾在中間兩頭受累了。”林楠忍不住開口道。
“是啊，媽媽，我們明天會直接說的，就是給您提前說說而已，有個心理準備。”劉藝菲也附和了句。
“那行吧，就聽你們的，別影響你們倆就好……”
劉曉麗又是十幾分鐘的叮囑，讓在劇組注意身體，按時吃飯等等。
林楠和劉藝菲都以爲要結束了，誰知道劉曉麗突然又冒出來一句話，讓兩個人鬧了個大紅臉。
“注意點，還沒結婚呢，雖然我有當姥姥的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