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野外生存之謀殺親夫

知道她不擅長這些還支使她來弄!話又說過來,他有傷是不能弄,其實她突然間難受的是好像以前都是他極有耐心地來做這些……浮上心頭的感覺令她又難過又慌張又混亂又懷疑,卻理不清楚。

沈澈依言走開去翻魚,一面翻一面說:“烤魚要勤翻纔好吃,時間又不能長,既不能老,又不能烤不透,你從來都只知道吃……若是心裡沒一個人,怎麼會願意爲她做這些?”

何雅狠道:“那是你,我又不喜歡你。”

沈澈神情自若:“你自己想想吃過我多少?你既討厭我,爲何又吃那麼香?”

何雅不耐道:“我討厭你,卻不用和自己的嘴過不去。”

沈澈一派淡然地從劍鞘挑些鹽粒出來灑在魚身上:“再說房裡,你那兩條腿哪次沒勾着我?”

“那是我……”何雅猛地站了起來,咔嚓一聲手上的樹枝斷了。

沈澈眼皮子沒動,專注地翻着魚,彷彿剛纔說的就是“吃過了麼”“吃過了”“您早”“您也早”諸如此類能吆喝三裡地出去的大閒話。

死不要臉!何雅想了想,換了一幅笑臉:“沈大人,你別以爲說這些有用?你這個人別看老裝着一副笑臉,其實正是爲了掩蓋你骯髒卑鄙下流的內心,別看你也是個秀才,可那些聖賢書都從你糞門裡拉出來了,你懂我嗎?懂女人嗎?知道……女人都是怎麼想的麼?”

沈澈感覺到自己嘴角有些不受控制,擡頭望她:“你是怎麼想的?”

她現在對自己的看法當真是厭惡極了。

何雅眉眼彎彎,伸出一根手指:“情由心生,女人因愛而性,情沒了。再跟女人談那事兒,那感覺就和……被狗舔了一樣。”

隔着一堆火,兩人大眼對小眼,良久沈澈一笑:“你還真是能屈能伸,甘願送上門來讓我舔。”

何雅吸了口氣,坐下,冷笑:“當初我瞧上的也是沈墨。”

她道他要激烈反擊。哪知沈澈沉默地看着火堆。不知過了多久,何雅猛地聞到一股糊味,忙大叫糊了。將魚取下一看,兩條都燒焦了,心裡想着這可不怨她,估量了一番。還是拿了那條糊得厲害的遞給沈澈。

沈澈人卻不見了,何雅懶得尋他。如今說破臉也好,省得跟他糾纏不清。

她想得簡單,沈澈回了山洞,臉色一瞬間暗了下來。手握在腰間短劍上半響才放了下來,盤腿打坐半響,索性仰面躺在那厚厚的樹葉上。不知什麼法子對現在的何雅才能管用。

乾枯的樹葉在他指尖變成一片粉塵飄落,洞口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沈澈此刻特別不願瞧見這伶牙俐齒的女人,在何雅進來的一瞬間藏在岩石之後的陰影裡。

何雅進來不見沈澈,奇怪地四處看了看,他居然沒在這兒!

等了一會兒出去找人,沒有,到處都沒有。

又出去找了一圈,何雅站在山洞裡,表情有點奇怪,她開始還擔心沈澈把她一個人扔下了,後來想的卻是他身上有傷,萬一碰到個什麼東西……

出去又找了一圈,居然在斷崖邊兒發現了沈澈一隻鞋。

她當時就坐在了地上,握着那鞋不知道在想什麼,夜裡沈澈看不清她臉上表情,但是感覺到她哭了便走了出來。

爲了看清楚他特意點起了火摺子,何雅臉上表情很奇怪,掛着淚冷笑一聲便往回走。

沈澈沒再有什麼動靜,兩人意外有距離的相處融洽,何雅雖不擅長照顧傷患,卻也盡力按照沈澈要求,魚照舊是扎不住,卻想了個法子挖了一條小水渠把水引到一個小水坑裡,晚間有不長眼的魚進來,水坑水淺,就此擱淺了,算是不再勞煩沈澈,也是讓他快些好了,好回去散夥。

如此過了幾日,她夜夜熬的辛苦,好在沈澈那傷口重新結上疤了,本着好聚好散的宗旨,何雅又多等了兩日才提出趕快回去的要求。

意外沈澈沒有反駁,兩人沒什麼可收拾的,沈澈提了劍,何雅披着牀單,兩人野人一樣往山外走。

“出了這山,咱們就分道揚鑣,我想過了,既然你於我無心,我也不能苦留,況且你以前也爲我吃了不少苦,甚至……”

何雅聽他說話吞吐,便欲問個明白。

沈澈嘆了一聲道:“我本想瞞着你的,你可知小芳小華這麼大了,你卻一直未再有身孕?”

何雅聽得不悅,怎麼又說這個,皺眉道:“你不是一直都小心着的麼?”

沈澈望了眼前面的青山:“我總有十之一二把握不住的時候……原因不在我這兒,而在你身上,因你受了驚嚇,小芳小華才提前出生,你身子雖好了,卻落個極難受孕的毛病,只怕……”

“只怕什麼?”難道不是血虛什麼的?

“只怕終身再難有孕。”沈澈頗爲費力道。

兩人沉默走了很長一段,沈澈突然拉住她:“那日你受我驚嚇破了水,是我……也罷,小芳小華你都帶走罷。”

啊——何雅有些轉不過來彎。

沈澈低頭一笑:“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雖然我在府內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但聖上昔日憐我,送過幾個給我,底下也有人孝敬,在與你成親之前,我已經有了兩兒一女。如今,你何家已成反賊,小芳小華總歸身世不好……”

他還未說完,臉上已經捱了一巴掌,何雅眼瞪得圓圓的,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感受着胸腔裡要爆炸的怒氣。

她完全沒有去想心裡面那是什麼感覺,只想撕了眼前這個人!

沈澈捂着臉,臉上出現一縷厭煩:“怎麼?只需你放火,不許我點燈,本來看你有幾分姿色,是個尤物,我還有些捨不得,哪知你水性楊花,要把綠油油的帽子給爺戴,爺可不願養別人的雜種!”

別人的雜種?何雅走近了一步,沈澈見她架勢,竟生出懼意,拔出短劍擋在身前:“何氏,你冷靜些,反正你要去尋你那老相好,今後我愛擡誰就擡誰,唔,周揚臉是差點,身段還行,比你高,到了牀上……”

他話說到這兒,何雅已經動上了手,分明比他低一個頭,手上勁兒可不小,沈澈一個沒拿穩,手腕竟被她給轉過去,一聲驚呼,何雅低頭一看,那柄劍閃着冷光插在沈澈的肚子上。

她兩手都是血,不由後退一步,沈澈步履踉蹌,眼中都是不可置信,指着她道:“何、何、何……”

突然骨碌碌地滾下去了,原來兩人剛行到山腰,後面是個陡坡,何雅有些茫然地看着沈澈皮球一樣滾了下去,撞到一塊石頭上彈了回來,又滾下去,到那石頭邊兒停下了。

何雅追到那石頭邊,沈澈面朝下趴着,身下流出一灘血來,死的不能再死了。

烈日當空,何雅渾身有如冰窖,猛然間一陣錐心刺痛,身不由己撲在沈澈身上,兩人點點滴滴一齊涌現在腦中,卻與先前憎惡厭煩之感完全不同,有的只有心碎、後悔還有剛纔他說的那些是個什麼玩意的憤怒。

可任憑她千呼萬喚,沈澈毫無迴應,最後連那點憤怒都沒有了,她坐在沈澈只剩下無盡的眼淚。

不知何處遞來一條帕子,固執地晃在她面前,何雅木然地接了過去,木然地攥在手裡,木然地……猛地睜大眼睛,眨眼、眨眼。

面前有個人,很隨意地拔掉肚子上劍,又拔了一把草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後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她傻不拉幾地還在流淚。

“王八蛋……”她剛說了這三個字,情緒一下發生逆轉,心頭難以置信地涌上來一層對這人極度的反感。

沈澈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面容肅穆起來,何雅此時已經後退,臉上泛出冷光,只不過眼裡很明顯的出現了懷疑。

不消沈澈再說什麼,她自己已經意識到了,或許她一直都有懷疑,不過卻被那種反感厭惡給遮住了,因沈澈這麼一裝死,方纔大段時間的清醒暴露出來,此刻,何雅一會兒抱着頭,一會兒仔細去看沈澈,急得沈澈站在她旁邊,想靠近又不敢,想說話又怕驚了她,卻見這一會兒功夫,烈日炎炎下,她連身上的被單都溼了。

“雅雅,你先停下,不管……”他剛說到這兒,就見何雅一頭向前栽去,慌得他連忙抱住。

這可真是……沈澈斷然不會承認自己出手狠了點兒。

沈澈望着懷裡沉睡的容顏有些無奈,不知道她醒了之後會是什麼樣,萬一還是……他抿了抿脣,將她鬢前散亂的頭髮收拾到耳朵後面,虧得是個醋罈子,要不還使不了這招……想到這兒他視線倒是堅定起來。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沒事多刺激刺激,搞不好就好了。

(沉睡的何雅:……後媽,你放過我吧o(n_n)o~)

何雅醒來着實給了沈澈一個驚喜,雖然那個驚喜是以半個耳光開始。

爲何是半個耳光,乃是雖有扇的動作,卻沒扇的力氣。

不過審問不失本色,一句:“你什麼時候有了兩兒一女?”沈澈知道她是醒過來了。

剛問道“你和我第一次時弄了半天也沒進去最後還是我……”這兒時,出狀況了。

何雅又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