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沈澈舉起她手,就着燈光看去,原本蔥尖的指端又紅又腫,細看還有明顯的血點子。

他的手指猛地戳向她的額心,卻在觸碰到她時戛然而止。

罷了,棋琴書畫的以後就不逼着她學了。

沈澈起身拿起她的冊子,翻開,覺得隨着他這麼一翻,今日的這一頁就算過去了,可平靜了沒幾天,忽然發生一件大事。

有個女子拿着一枚翡翠扳指尋到沈府。

這女子雖是孤身,但因爲一路尋來,幾乎問遍沈府四周人家,尋到沈府門口時,已跟了不少人。

扳指是沈澈的,貼身貴重的東西,出現在一個未婚姑娘手上……沈澈得了信兒回來的時候,何雅已經坐在了李老夫人和王夫人下面,看着那雖然一路風塵,卻難掩俏色的姑娘。

衣裳有些發舊,可和臉蛋一樣洗的很乾淨。

俏是俏,可那小家子氣連李老夫人身邊的侍婢都比不上,怎麼就入了沈澈的眼?

這是沈月如心裡想的,也是沈家大部分女人心裡想的。

有一瞬間的懊惱,但旋即不動聲色地將視線聚集在一側坐着的何雅身上。

這不是寵的一塊禁臠似的,可也不是唯一的,誰知道男人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就能來這麼一腿?

“母親。”何雅來到王夫人面前,想和王夫人到別處說幾句話的意願很明顯。

王夫人看了李老夫人一眼,見後者眼垂着,遂跟了何雅出去。

婆媳倆在抄手遊廊裡站定,何雅似有猶豫,還是開口:“母親。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實際上該怎麼做,也輪不到你來做決定,王夫人心道,看她孩子般無助覺得一陣暢快,卻語重心長道:“咱們女人,從來都是以男人爲天,自然是他們喜歡什麼。我們就怎麼做。”

何雅一陣沉默。實際她還在想是不是她想錯了,可王夫人這話等於就是確認。

王夫人見她沉默,只道她是不甘。伸手搭在她肩上:“孩子,我知道你難過,娘也是從這裡過來的,不過是個玩物。頂多三五年的新鮮,守住你在澈兒心中的位置纔是最重要的。”

玩物?

何雅覺得王夫人搭在她肩上的手如同烙鐵。不由往後退了一步:“一切都聽從母親安排。”

王夫人不滿她動作,卻滿足她這識趣,又不動聲色道:“你這身子不太好,正好有人給你分擔。娘還盼着你早些好了,再爲沈家開枝散葉呢。”

王夫人進去了,何雅木木地在遊廊裡站了一會兒。

沈澈雖得了信。但宮裡頭有更大的事,這晚回去時。何雅已經睡下了,他有心將她搖醒問問,一想明日她就忘了便停了念頭,只把她冊子翻開,見所記不過是一些尋常事情,關於那扳指隻字未提,遂放下心來。

至於那女子,沈澈親往李老夫人處去了一趟,將細枝末節都說了個清楚,原來這還是何雅自己做的孽,李老夫人聽到沈澈同那女子並無瓜葛,方鬆了口氣,那邊傳來信兒,王夫人見這姑娘身世可憐,千里迢迢將沈澈這東西送了回來,又是個伶俐的,便留在身邊做丫環了。

祖孫倆對視一眼,沈澈嘆了口氣。

沈澈大發雷霆是在三日之後。

這天下雨,他照舊回來很晚,何雅先出來迎了一下,他跟着入了內室,想也沒想便自己動手脫了潤溼的外衫,剛要脫裡衫,聽見何雅在牀上打了聲噴嚏。

他心裡一動,這幾日繁忙,加上小華生病,他都沒怎麼好好和她親近,難得今日事情有了眉目,沈澈想着便走到牀前,平日都束起的紗簾都垂了下來,因着下雨,光線不明,但也瞧見一個窈窕的身影。

沈澈暗笑她也懂點風情了,伸手去撩,一下子怔住,裡面不是何雅!

他待轉身,那裡面的人見他要走,竟從背後撲了上來,將他緊緊抱住。

陌生柔軟滾燙的軀體……沈澈腦門子上青筋暴漲,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片腳步聲。

何雅跟在王夫人後面垂着眼。

外面那麼大雨,王夫人裙角乾乾的。

沈澈送走母親,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和站在門口的何雅,冷聲道:“起來吧,這是主母的屋子,你不能隨意出入,來人,把她安置在聽雪閣裡。”

說罷,沒看何雅一眼,自己也出去了。

那方向也是聽雪閣。

不知何時,小芳小華站在何雅面前,何雅看到小華光着的腳,嚇了一跳:“怎麼光着腳?快牀上去。”

小華抱住她脖子:“阿孃,我們不想要姨娘。”

再看小芳,靠着門邊站着,漆黑的眼默默地看着她。

何雅扯掉牀單,重新抱了被子出來,摟着兩個孩子躺在牀上。

她心裡面什麼滋味,她也說不上來,衝進來時,見他身上衣衫完整,她忍不住高興,可聽到他的安排,她又沉到谷底,等他走了,那一瞬間,她腦子裡空空蕩蕩的……現在,她只想快點睡過去,睡過去就什麼也記不得了,明天,又是好好的。

兩個孩子同樣睡的不安穩,何雅剛覺得墜入一片朦朧之中,臀上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疼。

誰在打她?眼還沒睜開,又是一記火辣辣的巴掌。

身上還騎着個人,黑暗裡,沈澈兩隻眼睛冒着怒火,毫不留情地照着她臀又是一掌。

何雅被打哭了。

沈澈復舉起手,感覺到底下人抖了一下,那掌變了方向,滑向她肩頭,只聽撕拉一聲,那水綠碎撒櫻花袍子就從中間給撕了開來。

何雅陡然想起孩子,沈澈聲音傳來:“抱過去睡了。”

沒有溫存,直接分開她腿入了進去,何雅一時忍不住叫了聲“疼”。

沈澈不理她,手撐在兩側用力,直到那花蕾被強行撐開才停住。

何雅這時纔想起他是從哪來的,扭着讓他出去。沈澈釘的很牢,她越是扭動,那兒的感覺卻更像是把他吸住,他整好以暇地騎在她身上看她掙扎。

“就這點本事還把我往外推?”手指抿去她淚,嘴上依舊沒有留情。

他怎麼就疏忽了?接着問她:“冊子呢?”

何雅流着淚道:“在枕頭下面。”

沈澈使勁戳了戳她:“不是這本。”

她能幹出這種事,絕非記憶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