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管家見天色這麼晚了,確實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帶着侍衛衆人趕忙出了後院,把空間留給了許久未見的夫婦二人。
管家離開之後,囑咐了衆人一聲,千萬不要把王爺回來的消息泄漏出去。這大軍還未還朝,若是現在傳出薛湛就在王府的事,少不得要被那些言官們參上一本,無非是一些任意妄爲,不守規矩的廢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這事還是保密的好。
“相公,我好想你。”蘇子衿見人都走光了,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趴在男人懷裡撒嬌,這個人是她的相公,她在相公面前不需要堅強。
“相公,你快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子衿繃着小臉開始解相公身上的衣服。
抓住媳婦的小手,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柔聲說:“你相公那麼厲害,怎麼會受傷呢?倒是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抱着都沒有多少肉了。”
薛湛蹭着媳婦的紅脣,皺着眉繼續說道:“子衿是吃不慣府裡的飯食嗎?還是底下的奴才不懂事,惹我的子衿生氣了?”
蘇子衿見男人嚴肅的臉頰,撲哧一樂,滿臉幸福的笑罵道:“怎麼可能!府裡的人待我都很好,我可是蕭王明媒正娶的妻子,誰敢不給咱們王爺面子啊!”蘇子衿聰明的沒有說起在慧敏宮裡發生的事情,包括喬羽柔的出言不遜。她性子本就淡泊,做不來那等爭風吃醋的事情。她要的不多,不過是相公一人一心而已。
“受了委屈不許瞞着我,真的瘦了啊!”薛湛知道蘇子衿和尋常女子不同,她獨立,自信,從來不是那等只知道攀附男人的菟絲花,也就仗着自己寵她,真是越來越調皮了!
蘇子衿伏在男人胸前,聽着耳邊傳來的心跳聲,只覺得歲月靜好,這就是她最嚮往的生活。不知是不是父子天性,蘇子衿的肚子一動,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子衿哎呦了一聲。
薛湛趕忙緊張的詢問道:“子衿,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蘇子衿笑着搖了搖頭,看着男人滿臉的緊張之色,眼眶又紅了起來。這可是被刀砍在身上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蕭王,卻因爲她的一聲驚呼而變了臉色,她蘇子衿何德何能擁有這樣好的相公,老天待他不薄啊!
蘇子衿拉着薛湛的手,緩緩地放在了高聳的肚皮上。“相公不要擔心,是小傢伙在和爹爹打招呼呢!”薛湛這才注意到大得驚人的肚子,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也見過不少人家的媳婦有孕的樣子,但是他的子衿不過懷孕六個月,怎的比尋常婦人快要生的肚子還大啊!
砰,砰。小傢伙可能是不滿爹爹的忽視,連着踹了好幾腳。薛湛感受着手下傳來的震動,憋紅的眼眶,他薛湛有孩子了,留着他和子衿血的孩子。他希望是個小丫頭,會軟綿綿的叫他爹,會騎在他脖子上逛廟會,會嫁給一個.不行,他薛湛嬌養大得女兒怎麼能便宜那些臭小子!
不得不說,蕭王爺想的太長遠了,如今包子還沒生下來就擔心她嫁人的事情了。
蘇子衿見相公不說話,疑惑的問:“相公,你怎麼了。不知道相公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男孩!”
“相公也希望是個男孩,能夠傳宗接代嗎?”蘇子衿有些失望,原以爲相公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她倒是忘了,古人的想法大抵是一樣的。
“怎麼可能?小子皮實,禁揍!丫頭嬌養着最後卻要嫁給那些臭男人,我,我捨不得。”薛湛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蘇子衿聽完哈哈一笑,沒想到相公個大男人竟然有這麼可愛的想法,若真是個女孩,怕是要被相公寵上天吧!夫妻二人只覺得有說不完的話,薛湛抱着柔軟的嬌軀,卻是生不出任何的慾望感覺,不是他不想,只是看着這樣辛苦的小媳婦他哪來還有別的心思,他的丫頭還這樣小,當真是老天派來挖他的心啊!
夫婦二人就這樣膩歪了許久,蘇子衿好奇的問着邊塞的事情,但是許久都沒有聽到男人的迴應聲。原來薛湛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蘇子衿擡頭看着身旁雖在熟睡,但仍小心避開她肚子的男人,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乖乖的把頭靠近了相公的懷抱裡,只覺得這一晚上睡得分外安穩。
蘇子衿一覺醒來外面的太陽已經升了老高,身邊似乎還殘留着男人的溫度,她一見相公不在身邊,趕忙喚來翠兒詢問,不免得被打趣了一番。她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突然變得粘人起來,只一會不見就覺得想的緊。
蘇子衿在小月和翠兒的幫助下套了寬鬆的衣裙。這裙子是她親手畫的圖紙,然後找京都最好的繡娘做的。料子是時下最受歡迎的漣雲錦,柔軟舒適,穿在身上像沒有重量似的。
子衿站在窗前張望着,但是越發現那棵桃樹不見了,原來的地方換上了幾株櫻桃幼苗,在微風中羞澀的舒展着腰肢。雖然不如桃樹挺拔,但是卻有着一股溫婉的氣息,想那江南的女子一般。
“王妃,當心着涼。”翠兒體貼的給主子披上了一件青色的外袍。如今已經入了秋,天氣也泛起了涼意,可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了病,不然可就麻煩了。
“陪我出去走走吧。”蘇子衿腆着肚子走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可真是熱鬧,有提水桶的侍衛,爲樹苗施肥的丫鬟婆子,連老管家都拿着一把鏟子忙活着。可是蘇子衿還是一眼就在人羣中發現了相公的身影,滿眼滿心都是那道結實的背影。
薛湛的手裡也拿着一把鐵鍬,他正熟練的挖着坑,然後親手把那些櫻桃幼苗種下去,毫不假借他人之手。至於那棵桃樹,早就被下人們大卸八塊,砍成了柴火,整整齊齊的碼在了院子的角落裡,只等着陰乾之後用來生火,也算是盡到了它們最後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