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這番話說出以後,江沉瓷心底怎麼會有別樣的期待,期待什麼?期待大帥哥愛上一個奇形怪狀的小怪獸?怎麼可能啦?江沉瓷想想也覺得好笑。卻還是忍不住有那麼一絲期待,莫非自己?no!no!no!罷可能!
再說了,期待也沒有用啊!
濮陽思明聽江沉瓷這麼說以後,便不再言語,究竟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個以貌取人的庸俗之人,真是可笑。
江沉瓷確實是自己想的,古人的思想方式不是她能夠理解的。殊不知濮陽思明不吱聲,卻是另有想法,他想的是,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反正現在說什麼小怪獸也是充耳不聞。
自己也確實應當好好思量思量,江沉瓷所說的愛,自己對她是否是她所言的愛,目前濮陽思明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對她的感覺是特別的,至於到底是爲什麼被江沉瓷吸引,他確實應當好好思量。
“談完心了,知心哥哥?談完了,能不能放我下去。”江沉瓷半響聽不到濮陽思明再放個屁,只得開始嚷嚷,“這大晚上的,老在樹杈子上坐着也不是辦法啊?咱倆又不是人猿泰山。”
“人猿泰山?”濮陽思明不解,嘟囔着輕聲向江沉瓷解惑。江沉瓷一番白眼,胡說一氣,“啊……恩……是個老學究,他最喜歡爬樹了。”
濮陽思明微微斜眉,江沉瓷不是一直住在丞相府的後院裡嗎?哪裡會認識什麼老學究?
對此,江沉瓷一拍大腿,胡咧咧道:“隔壁有個學堂,那老先生最愛爬樹了,對!就是這樣,哎呀……我要掉下去啦!你快點放我下去,不然我跳了,我跳了,我真的跳了,半夜三更,摔死個世子妃,看你怎麼交代?”
濮陽思明搖搖頭,竟是胡說,丞相府隔壁哪裡來的學堂?卻也不揭穿她,攜着江沉瓷的手臂輕輕縱身,飛身下去,步伐身量之輕盈難以想象。
江沉瓷體會了一次做直升機的感覺,這感覺還挺好的。來的時候,那坐得簡直就是轟炸機,戰鬥機,濮陽思明像是針紮了屁股似的,飛得那叫一個快。
這腳尖剛一落地,江沉瓷就急哄哄的要回府,左手卻被濮陽思明一把拉住,一個轉身,一個仰面,一個環臂攬腰,又是這個動作,濮陽思明他煩不煩啊?
江沉瓷頂着一張生無可戀大大餅臉,眯縫着三角小眼睛,一臉無語的看着濮陽思明,古人是不是都喜歡用這個動作來詮釋自己的帥氣?麻蛋,她受夠了,跳你妹的國標啊?
“你有完沒完,你很無聊哎,你以爲自己很帥嗎?濮陽思明,可以放開我了嗎?我的大脖筋子快要受不了了,我的頸椎,我的老腰啊……”
“噗……”濮陽思明耍帥沒耍成功,不但沒有迷倒眼前的醜少女,倒是捱了一頓揶揄,不知爲什麼不但沒有氣,反倒是想笑。以往遇到別人惹他生氣時,偶爾也是會笑的,但是那是要修理對方的信號,今個倒是真的想笑,這個小怪獸腦袋裡怎麼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詞,說話還這麼不中聽,但是他喜歡聽,怎麼辦?哈哈哈……
“神經病!笑你大爺啊!”還是名人名言說的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江沉瓷抓着濮陽思明的脖領子,自己起身站好。
濮陽思明也就任由這小爪子這麼抓着,沒半點不樂意,哪怕是這上好的錦緞又多了一把褶子,他也不介意,她高興就好。
“哎呦,這還一對小情人在這幽會呢?有沒有哥哥們的份啊?”不知從哪刮來一陣妖風,一個賊聲賊氣的男人聲音從一旁的樹林深處飄了出來,月光如沐,宛若絲絲仙綢,從天幕中緩緩垂下,走出來的男人卻大煞風景,是個獨眼龍。
江沉瓷恰逢這時想打噴嚏,爲了不破壞接下來的劇情發展,江沉瓷以手和衣袖擋着半邊臉,用手堵着鼻子,防止自己將噴嚏打出來。
這也就造成了江沉瓷成了一個蒙面的姑娘,她的鍋蓋頭蓋住了眼角的胎記,手腕和寬大的輕紗衣袖擋住了面部,在月光的映襯下,衆人只看見一個衣着月光流紗的曼妙女子,殊不知這寬大的衣袖之下,藏着一副怎樣驚天地泣鬼神的長相。
江沉瓷盯着那出來的幾人看了一看,一共四個,爲首的是個獨眼龍,剛纔賊聲賊氣的就是他。一般這種時候,這種角色都是壞人,下一句臺詞應該是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
“爾等何人?”
混蛋!搶我臺詞!濮陽思明一句爾等何人,直接搶走了腦洞分析帝江沉瓷的臺詞,江沉瓷那個氣啊,爲什麼搶她的臺詞,果然印證了那句話,戲是搶出來的。
“什麼人,我們是你小情人的姘頭,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爲首的獨眼龍不但說話粗俗,而且輕佻,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應該把袖子放下來,嚇死他們?那多不好玩啊?她想看賣藝的表演雜耍。
於是,江沉瓷另一隻大手,朝天一揮,她彷彿看見了自己好似神臺上招呼術士,下一刻天雷滾滾,一羣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神獸便應運出世,朝着獨眼龍他們撲咬過去,ko~!
遊戲打多了吧你江沉瓷!
“關門,放狗!上!”江沉瓷一聲令下,濮陽思明就衝了出去。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濮陽思明動作疾如閃電,快如旋風,根本停不下來,等他反應過來,獨眼龍和他的三個手下,已經都在地上趴着了。
“剛剛你說什麼?”濮陽思明帶着一張哭笑不得的臉,揚着嘴角看着江沉瓷,一字一句的吐出了這句話。
“啊?我沒說什麼呀?”江沉瓷憋着笑得鼓鼓的嘴,開始打哈哈,“今個天氣真好,你看看這朗月當空的……啊哈哈哈……”江沉瓷晃晃胳膊,走着正步跑了。
濮陽思明在後面看着江沉瓷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笑着,臭丫頭!關門放狗?!虧她想得出來,他堂堂一個世子爺倒成了狗了。
是狗呀!江沉瓷突然改變主意了,沒有感情可以培養感情嘛!不然她在古代人生地不熟,還長成這副模樣,她靠誰去呀?培養一隻忠犬纔是好辦法。就這麼定了。
誰馴服誰那還不一定呢?
濮陽思明叫獨眼龍等人滾蛋,以後再敢爲非作歹,決不輕饒,便一直跟在江沉瓷的後面不緊不慢的走着,堂堂世子爺還馴服不了一直小怪獸了。
這二人漸漸持平,並肩而立,嘴角都浮着隱隱的笑意,各懷鬼胎,一心馴服對方,到最後可就得看誰的鞭子更給力了。
江沉瓷腳力太慢,沒辦法,只能又讓濮陽思明夾着飛回來,江沉瓷就納悶了,古人這神功都是怎麼練成的,一個個兩隻腳都跟風火輪似的,改明個她也要練練,趕不上小汽車,總得趕上個電瓶車吧!
就江沉瓷那資質,充其量練成個老頭樂,慢慢悠悠,悠悠呦……呦呦呦,切克鬧,王爺王妃來一套。
走到家門口,濮陽思明突然停住了腳步,江沉瓷一頭撞上濮陽思明寬闊的後背,江沉瓷摸摸額頭,搞什麼呀?肌肉彈性還不錯?江沉瓷也不管這個,那個,沒等濮陽思明出手阻止,便推門進去。
哦,老天爺,又在開什麼玩笑?王爺王妃爲什麼在這,還有一心想弄死她的沈欺霜,那眼睛一看到她,還跟刀子一樣利!
江沉瓷緩步進屋,噢!除了王爺王妃,還有那個一臉奸妃相的於側妃也在,這三孃教子的陣勢是怎麼回事?
“這麼晚了,去哪了?明兒,進來說話!”江沉瓷只見王爺這位帥蜀黍,手拿茶碗,不慌不忙的小小一口押了一滴茶,沒錯,是一滴,敢情他不是想喝,就是在擺派頭,江沉瓷也是無語了,哪裡來的這麼多彎彎繞?
切~……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敢情這濮陽思明死要面子,裝腔作勢的模樣都是遺傳他老爹的,不然爲什麼就連吵個架也要把她拎出府去,跑那麼老遠呢!說什麼怕皇上猜疑,那只是原因其一,其二是怕丟他世子爺的面子。
話說,皇上也真夠無聊的,就連人家夫妻吵架都能疑心上,這皇上不但有疑心病還是八婆呀……
沒錯,皇上就是八婆。
濮陽思明只說出去散步,王爺也便沒再多問,王爺從不在第三人在場時教訓世子,哪怕那個第三人是大王妃也不會教訓世子,這老子倒也給兒子立足了面子,畢竟是世子,將來要繼承王位的,若是在衆人面前教訓,世子的面子無處擱不說,也會讓於側妃之流起了別的心思。
不過,縱然是隻有父子二人在場,濮陽思明也很久沒有聽到王爺的教訓了,他早就修煉的滴水不露,做事從來都不會失敗,更不用王爺擔心。
只是江沉瓷倒是像個專門來幫他漏水的,江沉瓷雖說沒有什麼舉世無雙的聰明才智,但也絕對不笨。至少對付王府的這些女人那是綽綽有餘。只是她這風風火火的個性,是容不得自己眼裡有一點沙子,且做事的方式與濮陽思明是大相徑庭,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