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隱!”
耳邊傳來井致的呼喊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我知道海隱已經走了,並且我們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所以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和海隱一起的點點滴滴都在我腦海裡如幻燈片一樣緩慢而清晰的播放着,一直哭着,直到眼淚彷彿流乾了一樣,我才止住哭聲不停的抽泣,擡起頭來,才發現病房裡就只剩我和元太兩個人。
井致大概去追海隱了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元太看着我的臉擔心的問道。
我扭捏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口,況且也不能夠說出來。
我怎麼能說呢?當初跟海隱爸爸談好的時候就說過不要讓除了必要的人外,不要讓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就算是井致或者是爸爸媽媽也不可以。
於是我搖了搖頭,擦乾眼淚,撒謊的說道,“不知道,剛纔那個叫海隱的人很兇的樣子。”
“……什麼意思?”不知情的元太似乎沒聽明白,不解的看着我。
“醫生說我輕微腦震盪短暫性失憶……”
“所以說……你不記得韓海隱了?”
“嗯。”我狠狠地咬着下嘴脣點了點頭,“他說他是我的男朋友,可是我的男朋友不是你嗎?元太。”
“……”
元太聽見我的話,不出所料的震驚,只是看着我一句話也不說。
現在是我覺得自己最噁心的時候,也是最討厭自己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當初的江蕙恩,說着彌天大謊。
我不緊騙了海隱,騙了所有的人,現在還趁着自己假裝失憶的當,說元太是自己的男朋友。
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這也是計劃中的一步。
海隱的爸爸說,能忘記一個人的方法就是找另一個人。而我找了元太,他認爲海隱就會死心,還以爲這樣我也能很快的忘記海隱。
我想說,他錯了,就算海隱真的忘了我,我也不會忘記他的。
“你可以出院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樸醫師看了看元太后對我說道。
“什麼?”元太吃驚的看着樸醫師,“她真的可以出院了嗎?沒什麼大礙?”
“嗯,每天來醫院檢查就可以了,噢,對了,記得每天來換繃帶。”
看見樸醫師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就想冷笑。
還換什麼繃帶,我的腦袋根本就沒什麼傷口。
可是現在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呢……
“真的可以出院了嗎?”元太不放心的再次強調道。
“可以的,不用擔心。”樸醫師一臉輕鬆的看着我,然後拍着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想不起來的就不要去想了。”
我知道她的話外之意是什麼,於是冷着臉點了點頭。
樸醫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元太,一臉開心的走了出去。
把病服換下,穿着那件沾了豬血和灰塵的校服,揹着書包和元太走出醫院。
卻不料轉眼便看見站在醫院門口牆壁的井致和海隱,我不自覺的拉着元太的衣袖,貼近他的身邊。
井致率先看見,伸手指着我們,跟海隱說了一句什麼,海隱冷冷的目光跟着向我們掃射過來。
元太想要擡腳向他們走去,我使勁的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止住他的腳步,他疑惑的回過頭來不解的看着我,而我則是目不轉睛的盯着海隱。
井致拉着海隱走到我們身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現在就可以出院了?。”
“嗯,我現在不是已經走出醫院站在你面前了嗎……”
井致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然後伸手拉着海隱的胳膊袖,海隱厭煩的閃開,井致也不在意,直直的看着我問道,“姐你真的不認識他了?”
“不,不認識。”
說完我心虛的躲在元太的身後,躲避海隱的目光。卻讓他們都誤以爲我是在怕他,不過我的確怕,怕再他的目光下忍不住露出自己真實的情感來。
透過元太胳膊與身體間的間隙偷偷的看向海隱,他聽完這句話後低頭看着地面兩秒,轉身決然而去。
“哎……真是的……”井致看着海隱離去的背影埋怨的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他就恢復平常的模樣,“今天多虧了姐姐你啊,下午連試都不用考了,正好有時間,我們去哪兒去玩兒。”
我寒心的看向自己的弟弟,雖然是假的,但我現在頭還被包得跟木乃伊一樣,他卻就想着去玩兒去了。
“啊,對了,爸爸媽媽十點多的時候就回之前的城市去了,好像資金問題已經解決了。”
我當然知道了……
不過我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一臉欣喜的說道,“啊,是嗎?那太好了。”
說完自己都覺得很假,於是趕緊用手捂住臉。
這一切太突然,就像做夢一樣,雖然剛開始的時候自己認爲這大概也沒什麼,可是到現在,所有計劃中的都完美髮生以後,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沒準備好。
我看着海隱離去的方向,鼻尖酸的難受。
我大聲的笑了笑,想要將自己的眼淚壓回去,擡起頭興奮的對井致說道,“走吧,我們去找個小吃店好好坐下來吃一頓吧。”
“真的……可以嗎?”元太擔心的看着我。
“嗯!完全沒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姐你頭髮是不是剪了?什麼時候剪的?我怎麼不知道……”井致伸手拉了拉我的髮尾。
“今天早上,哈哈……”
“是嗎……你在哪裡剪的?”
我還以爲他覺得我的頭髮好看,所以得意的拉了拉自己的頭髮,卻不料他繼續說道,“我以後一定不去那裡剪。”
元太強忍住笑意站在一旁看着我們姐弟兩,我狠狠的擡腿踩了井致一腳轉身率先走開。
今天的天氣還真是不好,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更何況我的頭上還包了那麼大一坨東西,熱得我汗直流。
我們在一個離市中心稍遠的地方找了一家一個人也沒有的小吃店,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選中這家店了,大概是因爲一直想着海隱的事,所以心不在焉。
進了小吃店,板凳還沒坐熱,一
波流裡流氣的人就擁了進來,晃眼一看大概有十個左右。
其中一個戴着超長假睫毛的女生問道,“你們是不是第二中學的?”
“不是,我們是第三中學的。”井致不以爲然的回答道。
聽了井致的話,那羣人就像聽到絕世大笑話一樣笑得跟癲癇病患者似的,我反感的白了他們一眼,懷疑他們是從精神病院偷跑出來的。
另外一個男生止住笑聲,一臉輕蔑的說道,“你們就是第二中學的。”
剛纔他們那樣一笑,我就看到井致的臉色不太好,加上男生毫無道理自大的這麼一說,井致就有些不高興了,“我們是哪個中學的,你還能比我們自己清楚?”
聽完井致說的話,那個男生把自己的小眼睛一瞪,抽出一直含在嘴裡的棒棒糖唰的摔在地上。
我低頭一看被摔的粉碎的糖。嗯,是我喜歡的蘋果味的。
擡起頭就看見那個男生快皺成一坨的臉。
“媽的,老子說你們是第二中學的你們就是第二中學的,我們揍的就是第二中學的!”
這下我總算明白過來,他們只是來找茬的。
井致大概也明白過來,於是轉身一臉嚴肅的看着我。
“姐,你先回家。”
“那你們呢?”我緊張兮兮的看着井致。
“當然是流下來收拾這幾個兔崽子啦……”井致扭頭看向那十來個昂着頭一副很了不起模樣的人,繼續說道,“怕是就算想走都走不了了。”
“可是……”
“好了你不用擔心,你只要走開以後給民宇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說不清怎麼的,心裡一激動我心一橫,大義凜然的拉着井致說道,“不,要走一起走,要捱揍一起挨。”
井致卻露出一副很嫌棄我的模樣剜了我一眼,“也不看看你那樣,擋得住幾拳?好了快點回去,你要是再出什麼事,海隱會把我殺了的。”
聽見海隱的名字,我頓時語塞,看了看井致又看了眼元太后,擡腳準備走出去。
一個女的站出來攔住我的去路,挑着眉看着我說,“木乃伊你準備去哪兒。”
雖然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頭像木乃伊,但我纔不情願被這個女人這樣說。
井致拿起自己的筷子,刷的站起身來,猛地把筷子摔在地上,一把將我拉到他身後,站在那個女生面前,低着眼看着她。
“你要是在這麼說一句試試。”
“哎喲,我好怕噢。”不知道這女的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還是神經有問題,說着揚起手來,輕佻的看着井致,“我要是還打了呢?你能拿我怎麼樣。”
說着,她的手對着我的腦袋,像拍皮球一樣作勢就要拍過來。
“我就殺了你。”
“你就死定了。”
連個聲音同時響起,不同的是前一句是從不知明地方傳來的,而後面一句則是從我身後元太那個位置傳來的。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往前一句的聲音地方看去,在我看見那個人的同時,也聽見井致的歡呼聲。
“海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