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我被外面鬼哭狼嚎一般的叫聲給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個人的懷抱裡!我順着他髒髒的衣領往上看去,是一張像是塗了顏料一般烏七八黑的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這次換做我來鬼哭狼嚎。
我一下梭下牀,也不管屁股摔得有多痛,一路坐在地上瞪着腳扭動着屁股,爬到牆角去。
“嗯?”那個鬼被我吵醒,艱難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旁邊,然後把目光鎖定我,一臉迷糊的揉着眼睛。
“怎麼了。”那個鬼開口叫我。
我定睛一看是井致沒錯,他的臉被人揍得不像樣子,嘴角的血還幹在那裡,一身髒兮兮的躺在我牀上。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我摸着我可憐的屁股站起來向他走去,雖然心裡有數他可能是去找昨天甩我耳巴子的人報仇反被打了,我還是問了問。
“想給你報仇,反被揍了一頓。”
果然如此。
井致平躺着,頭微微偏向一邊閉着眼睛回答道。
“那你怎麼會躺在我牀上!”
“本來想回家洗把臉然後回學校的,結果在玄關發現你的鞋,推開你的門發現你正睡得香,我突然也覺得好睏就睡着了。”
“你不會去你自己房間睡嗎!”
“你得牀看起來要睡得香一點。”
“是啊,有奧A的大便和尿暖着呢,能不睡得香嗎?”
不出我所料,一臉鬆弛躺在我牀上的深井致在聽到這句話後,噌的從牀上站起來,還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然後擡起頭來皺着眉頭衝我吼。我抱着雙臂看着他,強忍住不大笑出聲。
“誒!你怎麼能不洗被子呢!”
“我什麼時候沒洗被子了!”沒想到他把我的話信以爲真,我扯着脖子回敬他,完全把怎麼把他趕出我房間的事拋到腦袋後面去。這可是關係到我個人衛生問題呢!
“就剛剛!說什麼大便和尿還什麼暖着……咦……”
越說表情越誇張了,深井致身子一頭,癟着嘴一副嫌棄的模樣,一會兒聞聞自己的身上,又使勁的拍打着衣服嘴裡不停的嘀咕着走了出去。
雖然這樣讓我在他心中變成了一個超級邋遢的人,但看到他這般模樣我還是開心的捂着肚子笑起來。
“深井雲,你真的想死嗎!!!!”
從屋外傳來的這聲怒吼震得我立馬停止了笑聲,跑到房間窗戶往外一看,丹玲的嘴幾乎快貼在我們家防盜門上,歇斯底里往裡喊。
“深井雲,我聽見你的聲音了,你還不給我出來!”
我趕緊跑出房間,去給她開門。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叫你那麼多聲你都沒有聽到嗎!”
好友一邊嘟着嘴,氣呼呼的衝我嚷嚷一邊繞過我,換上一次性拖鞋往客廳走去。
“剛纔睡着了,所以沒有聽到……”
“你今天怎麼沒有去上課?打你手機也關機……”
“手機沒電關機了。”
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害得我擔心死了,想要中途裝病請假回家,老師也不準,只好等着放學來你家找你了。”
“你最好了……”
我感動地上前一把抱住我的朋友,爾後抓着她的肩神采奕奕的看着她得眼睛,異常亢奮的壓低了聲音對她說,“丹玲丹玲,我們
去喝一杯吧。”
“我……”
“去吧去吧,就今天一次,陪陪我吧,這兩天發生太多事了,我需要發泄發泄……”
我知道丹玲會拒絕,所以一股腦的說着話,把她往玄關拉。
“我是真的快瘋了,你不喝也可以,你就看着我喝,嗯?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好友一臉那我沒辦法的樣子緩緩點了點頭。
我心裡高興的歡呼一聲,換好鞋打開門,亢奮的衝到馬路邊去攔計程車。
“井雲,我還穿着校服呢。”
“沒關係,我們就隨便找一家小店。”
“可是……穿着校服還是不好吧……”
“好好好,那我們先去你家等你把衣服換好,然後我們再去,嗯?”
我笑着,推着我的好學生朋友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丹玲不太會喝酒也極少喝酒,大多時候勉強的喝一兩杯也是受我的bi迫,因爲住得近,所以我們幾乎是從小玩兒到大的,在我記得事的時候丹玲的父母就離婚,她被判給了父親,父親卻常年在外極少回家,母親也一次也沒有回來看過她,所以她一直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
而我的父母,也在五年前因爲工作的關係被調到兩千多公里的城市,這五年裡,就見過媽媽一次而已。不過沒關係,因爲在五年前他們也是因爲工作極少在家陪我合井致的。
“井雲?”
丹玲把手搭在我肩上搖了搖我,把我從回憶中拉出來。
“怎麼了?”
“嗯?嗯!沒事沒事,我們出發咯。”
我回過神來誇張的笑,拉着丹玲快速走出去。
這些事還是不要再說出來得好,悲傷是會傳染的。
“去市中心。”坐上車後,我雙手拉住駕駛座,從後面伸出腦袋來,熱情的對司機說。
可是司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聲知道了,連個笑臉也沒有。算了,我纔不在乎這些呢,一想到一會兒就可以發泄了,我一路亢奮的唧唧咋咋個不停。
到了市中心我和丹玲隨便找了個店走進去開始點東西吃,服務員來收菜單的時候,我衝她伸出兩根指頭來。
“兩瓶啤酒。”
“兩瓶嗎?”服務員很熱情的回答道。
我想了想又擺了擺手,伸出巴掌來,興奮的說,“五瓶吧,來五瓶。”
丹玲一把抓住我舉在半空中的手掌,笑聲的對我說,“五瓶太多了吧,我喝不了多少,你知道的。”
“沒關係沒關係,我來喝。”
“你喝得了嗎?算了還是來兩瓶吧,嗯?就兩瓶。”
“五瓶吧,丹玲,我可是壓抑了很久,今天是帶着決心來的……”
“好吧……”
丹玲拗不過我,勉強答應了。
“您好,那請問是需要兩瓶還是五瓶呢?”一直站在旁邊的服務員依舊帶着笑臉問我。
“五瓶!”
我高興的衝她搖擺着我無根短短的指頭,她記在菜單上後微微頷首行了個禮離開了。遇見這麼有禮貌的服務員就是不一般,飯都得多吃幾碗,遇上那些拽的跟二五八萬的服務員,就碗都想多砸幾個。
趁着等上菜的時間,我給丹玲講訴了我這幾天的遭遇,引來她的唏噓不已。
“你說的那個韓海隱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
我看着服務員一樣一樣把點得菜放在桌子上,拿着筷子迅速夾了一個炒青椒放進嘴巴里不以爲然的回答着。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了,他還替你擦鼻涕呢。”
“別說了,丟臉死了。”
一想起這件事,我的心情就低到谷底放下筷子把啤酒瓶嘴靠着桌沿,用手掌對着啤酒蓋狠狠一開,啤酒就被我打開了。丹玲在一旁拿着筷子,把嘴張得大大地看着我。
“怎麼樣,厲害吧。”我無不得意的對她笑着,拿過她的酒杯往裡倒了半杯酒,又把自己的酒杯裝得滿滿的。
“我是跟井致學的。”
我舉起酒杯,大喝一口,不顧形象的長吁一口氣,滿足的砸吧砸吧嘴。說實話,啤酒真難喝,不僅難喝還漲肚,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它能讓人短暫的忘記煩惱,醉了還能不管不顧的說出想說的話,甚至還可以發泄的大哭一場。
想到這裡我又將自己的酒杯盛滿,一飲而盡。
“別喝那麼急,你胃本來就不好,先吃點兒東西墊墊胃再喝吧。”
我舔舔嘴巴嘻嘻的衝丹玲笑着,吃着她往我碗裡夾的菜。
我的好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就算父母離婚依舊每天笑得很開心的丹玲,卻因爲我而被我的父母所討厭。說什麼我整天往外亂跑都是因爲她,即使我三番五次解釋說都是我去找丹玲的,都是我讓丹玲一起去哪兒去哪兒的,可是父母還是一個勁說事丹玲帶壞我的。是啊,有哪個父母會認爲自己的孩子壞的呢,只好怪罪在別人家的孩子身上。
可憐的丹玲,都是因爲我,都是我不好。
一瓶酒下肚的我,想到這些,在看看跟我講着好笑事情,笑得一臉開心的丹玲,再也忍不住,低聲哭起來。
“怎麼了,井雲?怎麼哭了……”
“沒,沒什麼……”
我擦乾眼淚,擡起頭來對她笑。扯開話題,講着井致小時候好笑的事情。
我一直認爲我的酒量很好,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是由什麼依據得出這個結論的,可我卻在兩個酒瓶見空時,整個人變得迷糊起來,這是我死活也不肯相信的。
我的酒量有這麼差嗎?怎麼見井致喝酒的時候五瓶他都跟沒事一樣。
“我們去唱歌吧,丹玲!”
我突然突發奇想的對她說。
“去吧去吧!”
“是去唱歌嗎?”
我努力點頭。
“你要唱嗎?”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依舊燦爛的笑着拼命的點頭。
“好吧。”
我抱着她差點跳起來,我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讓我興奮的,大概是酒精在作祟吧。結完帳後,我合丹玲肩並肩走在去KTV的路上。
“你知道我今天還遇見了誰嗎?丹玲。”
“除了韓海隱?”
“嗯。”
“誰啊。”丹玲轉過頭來好奇的看着我。
“是哲熙,林哲熙。”
“……”丹玲的一臉好奇換成了一臉擔憂。
因爲她知道這件事,知道在和李成泰交往後就離開樂隊的我,知道樂隊裡的大夥都是因爲夢想而放棄學業的傢伙們,他們一心想着做樂隊,而我,作爲主唱的我,卻在他們滿腔熱血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潑了他們的冷水,義無反顧的離開。
我揉揉眼睛回過頭去笑着看丹玲,“我是不是很窩囊。”
“怎麼會呢。”丹玲緊緊地抓住我的手,“不會的。”
我也握緊了丹玲的手,深吸一口氣,看着遠處的霓虹閃耀。
一定要重新唱起來。
我對自己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