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黑等到天亮,又從天亮等到天黑,上官逸和他帶出去的隊伍,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我有些坐立不安。
我出了家屬院,去找上官逸的警衛員。
“小陳。”
“嫂子!”
“上官逸有消息回來嗎?”這是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打探上官逸出任務的事。
“沒有,嫂子,你別擔心,首長他們是去支援的。”小陳笑着安慰道。
我點點頭,“你給我找把槍來。”
“哦,啊?”小陳驚訝的看着我。
我笑了下,“我想去靶場練練。”
這心裡煩躁不安的,待在家屬院裡只會讓我胡思亂想更多,我必須得找點事情做,但是軍營裡,也沒什麼能做的,忽然就想到去練槍。
“哦。”小陳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嫂子你嚇我一跳。”
小陳把我送到靶場,給我弄了把小手槍和練習用的子彈,當然不是真的子彈。
“你去忙你的吧。”我拿着手槍在手裡掂了掂。
小陳有些猶豫,有些爲難。
我知道他的心思,“連我都不放心?我總不至於拿你的軍裝和你們首長的前途開玩笑。”
“嫂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你,萬一,這打靶不比別的,首長走的時候都交代了,讓照看好你,說你最近身體不舒服……”
“行了,我知道了。”小陳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我要是有個閃失,他不好跟上官逸交代。
“小陳,你看你嫂子我像是生病的人嗎,去忙你的吧,有事我再找你。”雖然說警衛員的工作相對比較輕鬆,首長又不在,但是特種部隊的警衛員可不一般,尤其是上官逸的,這上官逸可是經常安排一些事情給小陳做。
“那,好吧!”
我把手機拿出來,點了音樂播放器,戴上藍牙耳機,裡面傳出我熟悉的歌聲:送給你的禮物……
然後纔給手槍上了膛,瞄了瞄正前方的靶子,“砰!”的一聲,心中的煩悶好像隨着這一聲槍響紓解了一點。
手槍這東西,還是桑坤給我的,那時候跟着他,他給了我一把手槍防身,教了我用法。不過要說真正會用手槍,還是上官逸教的。
思緒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就在這個靶場,我看到戰士們在練槍法,讚歎道:“好帥!”
上官逸撇了撇嘴,“有我帥嗎?”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沒有可比性,你可是天上地下唯一的。”
他滿意的點點頭,我趁着他高興,央求道:“你教教我唄,槍神。”
本來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只是,他教起來特別嚴格,簡直拿我當他的兵了,到後來變成我不學都不行了。我記得那天晚上回到家屬院的時候,胳膊都痠痛的擡不起來了,他弄了熱毛巾給我敷着,我氣鼓鼓的不搭理他。
一連兩天,我的右臂都跟不是自己的一樣,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他很無奈的告訴我,“丫頭,不是我狠心,只是突然覺得,應該讓你學會用槍。”
“爲什麼?”我問他。
我本來就是覺得帥,抱着玩玩的心態試試的,那會年紀小不懂事,槍哪是說玩就玩的。
他把我抱在懷裡,對我說:“你跟着我,總會遇到危險,我不能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你學會了,起碼有一個自保的能力。”
可惜我天生不是那塊料,後來上官逸又教過我幾次,十次能中兩三次十環就不錯了,不過打中目標沒問題。
想着上官逸當時站在這裡教我時候的樣子,就站在我身後,一手摟着我的腰,一手指揮着要領,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上,我一連開了數槍。
最後自己去查看成績,還好,中了四個十環。
晚些時候,還是沒有上官逸他們的消息傳回來,我看着外面的天空,拿出手機,撥打了阿城的電話。
“悅姐!”
“阿城,南疆城裡的那夥暴徒是怎麼回事?”
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現在媒體已經封鎖了消息,我直覺,上官逸到現在沒有帶隊回來,跟那夥暴徒有關。
“X組織的暴動,十月一國慶在即,某領導要來南疆視察,這裡面怎麼回事,悅姐你應該能想到。”
我頓時明白了!
“你叫上阿大,兩個小時以後,我去公司找你們。”阿大的消息是最靈通的,我就知道,這次的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不然只是阻止有人劫豹子的刑場,上官逸不會到現在都不回來,第三天了已經。
我不能坐在這等消息,再待下去我就得瘋。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開着車出了軍營,直奔公司。
“我知道你是爲了上官逸的消息找我。”阿大說。
總裁辦公室裡,只有我們三個人,說話也用不着避諱。
“X組織暴徒在逃,特警和武警特戰聯合追捕呢,現在還沒有眉目,X領導今晚抵達南疆,所以,這安保責任就落在了特種部隊的身上。”
“我知道了。”根據這麼多年的經驗分析,這個暴動,可能只是一個前奏,或者說分散注意力來的,真正的目標是X領導,但是暴動造成百姓傷亡,必須將暴徒全部抓捕給百姓一個交代
那也就是說,真正的危險,還潛藏在南疆城裡。
X組織一直都是邊疆地區的一塊重大隱患,以暴動的手段,製造各種不利國家和百姓的事情,造成很多不良影響和恐慌。說白了,就是與國家爲敵,流竄活動,這裡面涉及到太多的問題,導致到現在也沒有辦法全部剷除。
“阿大,阿城。”我想了下,“告訴咱們的人,都戒備起來,保護南疆百姓,我們也盡一份力,能幫忙最好,不能幫忙也防患於未然。”
“已經吩咐下去了。”阿城說:“一直到十月一國慶過後,這段期間,咱們的人都會警戒的。”
“謝謝!”
“悅姐,這麼多年了,原本我們是被軍警喊打喊殺的黑道組織,現在呢,真是徹底成了一家親了,放心吧,只要是我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
阿城的話,讓我不禁笑了,的確,這支黑道隊伍,算是在我手裡,徹底從良了。
我也沒心思回駐地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其實我知道,我的人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實質的忙,最多也就是再有暴徒出現,保護下老百姓。真正的較量和戰爭,還是要靠上官逸他們。
又過了一天,距離十一軍演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南疆城裡格外的平靜,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是我知道,這安靜的背後,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阿城和阿大告訴我,有暴徒份子想要製造混亂,有暴徒份子想要潛入,都被悄無聲息的剷除。
我知道,是上官逸帶領的隊伍,在默默的做着這些事,在暗中保衛着南疆的安寧。
“今天,X領導深入G縣城的棚戶區視察,慰問當地百姓……”
我煩躁的撥動遙控器,突然聽到電視裡播報早間新聞,猛地從沙發上彈跳起來,G縣城,那不是距離邊界線很近的那個,上官逸一定在那。
蝕骨的思念讓我想都沒想就拿了車鑰匙往G縣去,我就想着,遠遠的能看見一眼他的身影就好。
“悅姐,你要去哪兒?”停車場裡,正好撞見剛從外面辦事回來的阿城。
“去G縣。”我說着打開車門跳上去。
“等一下,我叫人跟你一起去。”
我沒拒絕,想着萬一有事還能有個照應。
阿城帶了四個人,陪着我一起去了G縣。
G縣離南疆城不是很遠,我一路開快車也就是一個多小時。
大面積的改造,G縣現在滿城看到的都是建築工地。
到了以後我有些不知所措了,看到新聞想都沒想就跑來了,可是我去哪找上官逸他們啊,這麼大的縣城,這麼多的棚戶區,誰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個。
我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站在街道上左看右看,完全沒了主意。
“悅姐!”
阿城緊隨其後的停好車,遞給我一瓶水。
“我是不是挺傻的。”我接過來笑了笑,發現自己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就憑一條新聞我就跑來這裡,都沒過腦子。
阿城搖搖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傻,愛情面前,誰又是理智聰明的。”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感性了,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阿城這個人,有時候突然間說出的一句話,還蠻有道理,深入人心的,不過他一般不會這麼感性。
“沒有。”阿城看着我說:“我這輩子,就沒打算找女人結婚。”
“胡說呢,哪有不結婚的,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自己的事情上上心,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回公司幫你分擔一些,讓你有時間物色一下合適的人選,約個會什麼的。”
“悅姐,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我不說假的,沒跟你開玩笑,真的。”想起來阿城估計有三十多了吧,要不是今天說起話來,我都忘了他也該成家了。
也沒有什麼方向,我們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既然來了,就隨意逛逛吧,想着和上官逸同呼吸G縣的空氣也挺好,給自己心裡找點安慰吧,就當是見到他了。
“那人是不是很奇怪?”我指着馬路對面的一個長頭髮的女人問阿城。
阿城順着我的手指看過去,“那個波浪卷的女人?”
“對,你不覺得她走路的姿勢很怪嗎?”我說:“你看她挺個大肚子,走路卻那麼快。”而且,那步子是不是邁的有點垮。
我怎麼看怎麼彆扭,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