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車中,聾子在指手畫腳着說個不停。他那一副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個要有多麼不幸有多麼被捱打倒黴蛋。
“今天真夠倒黴的了,快要下班的時候,單位臨時召開了一個會、會議,把我給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你們說說,哪有別人請咱們吃飯,還要讓別人等、等咱的道理啊?”聾子一臉忿意地哀嘆着。
“對對對,老大說話就是有道理。”留一口在拍着聾子的馬屁,現在聾子可是個重要的人物,這次酒局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聾子的手裡呀!他的喜怒哀樂決定着事情的成敗與否。他的情緒好了,別人的日子也好過。
“我說你怎麼出來的那麼晚,我還以爲你把我們倆給甩了呢!”不正掃視了大家一眼,語氣裡夾帶着不滿和責怪地努着嘴說道。
“你這個不正呀,說話也不在正地方,那聾子哪是那樣的人啊!老大就是老大,說話是釘是釘、峁是峁,說話不算數的人能做老大嗎?再說咱們三人都是鐵哥們,老大有好處的事情怎麼會忘記咱們呢?”留一口聽不正這樣說聾子,似乎有些不高興地爲聾子挽回面子。其實,他的本意就是想討聾子,這個時候是用着聾子的時候,聾子要是高興了,一切問題似乎都不再是問題。
“你看看不正,還是留一口瞭解我,那麼長時間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怎麼還沒看出來?你這個不正呀,上次那毛毛算是讓你白、白玩了!”聾子在批評着不正。他此時對留一口爲自己的辯解感到很高興、也覺得很有面子。但聾子還是想起了不正的忘恩負義,覺得毛毛的奉獻簡直是毫無意義。
想起了毛毛,不正不由得一怔。權衡利弊後,他趕緊承認了錯誤:“老大,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呀!你那次對我的恩情我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剛纔我是不經意隨口說着玩的,您要是不願意聽,就權當我不小心放了一個屁,行吧!”
聾子一聽這話,似乎是虛榮心大的啦滿足,大度地一揮手,“算啦算啦,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哈哈,像我們這些辦大事的人,僅僅爲了幾句沒水準的話傷心,那世界上的能人不早該死沒了!”
“是是是,那是!我就知道老大很包容!”不正憨厚地眉開眼笑,也學着留一口的樣子拍起了聾子的馬屁!
“好啦,不提這些惹人煩的事,換下一個話題!”聾子大手一揮,哈哈笑道。
“對了老大,今天你帶我們去哪裡吃飯?”留一口見聾子的心情意外地好轉,就趕緊把話題轉移到了主題上來,他笑嘻嘻地側過臉關切地問向聾子問道。
“我看季節不是有些冷了嘛,就告訴王琳去那本市新開的、最大的火鍋城去隨便吃點。”聾子遲疑地想了想,很得意地張狂道。
“去那種地方,是不是又得花很多的錢呀?咱們還是找個既經濟又實惠的地方喝幾杯就可以了,不必去浪費……”不正還是對聾子的大方感到意外,在他的印象裡,大凡是多少有點名氣的酒樓酒店,都TMD往死里宰顧客,正驗了那句“宰你沒商量”。
“哎——不正,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去了就只管吃和喝就行了,別的事情你就別管了。王琳告訴我了,一定得讓你們倆人吃好喝足,她纔會高興的!我纔會更高興啊!”聾子格外又把他自己的話給添加進去了,但是王琳請聾子朋友的本意也確實是這個意思。
正說着,聾子的手機想起了歡快的音樂,聾子凝神看了看來電顯示,彷彿知道對方要說什麼,會意地一笑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我是聾子啊,有話請講!”
“聾子,你們現在到哪裡了?我們在二樓的醉仙包間裡等你們呢!”電話裡傳來王琳的聲音,音調很高,還有些焦急,
“我們現在還在出租車上呢,快了,王琳,你千萬彆着急,再有五六分鐘就到了。”聾子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今天下
班晚了,開了個會,等我去到再……再說吧!”聾子急忙解釋着,就怕王琳誤解自己辦事不利而生自己的氣。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沒事,不着急,好了,你們來到時咱再聊吧!”王琳笑着掛斷了電話。
火鍋城終於到了。
它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段,那華麗的外表,在夜晚霓虹彩燈的照耀下,顯得是那樣的撲朔迷離,五彩繽紛很是耀眼。店門口,依次停放着許多豪華的轎車,僅憑這一點,就知道這所店的生意狀況。顧客不滿意不留戀,哪裡會有這麼多捧場的。
都說顧客是上帝。這話一點也不假。顧客無理耍點小脾氣,生意人還得陪着不是哄他高興,只要是不失人格怎麼都行,最終生意人是想盡辦法讓客人最大地消費;可生意人不能向顧客撂臉子,就是再有理也不要和顧客掙個子午卯酉,誰是誰非,沒意義。客人沒了面子,肺中憋着氣,堵得慌,心裡有氣誰以後還會到你的店裡來消費。這年頭消費的地方多得是,誰還在乎得罪一個店家的老闆。所以說,生意上服務態度好之又好就是這個原因。
留一口聽說大家都是在二樓的醉仙包間裡,計程車剛一停下,他就着急跳下車,就開始跑朝店樓內奔跑。
“哎,留一口,你有沒有點檔次?去吃飯哪有跑着去的呀!你以爲是職工不花錢的食堂、去晚了就沒有好菜了呀?穩、穩點!”聾子看到留一口這副模樣,在大庭廣衆面前確實是太不雅觀,太沒檔次了,趕緊在阻止着他的行爲。
留一口腦子一轉悠,也感到是這麼個理,趕緊收住腳步,朝聾子嘿嘿自嘲地嘿嘿笑道。
“你看看,咱們倆人沒見過世面的人就是不行,你剛纔這麼一跑,確實就有不少人在看着你,還以爲你是多少年沒有吃過火鍋呢!”不正也不失時機地在點頭稱道。他不得不承認,聾子在這方面確實是老道得多,難怪連王琳那麼漂亮的女人都被他給溜平了。真是混過世界的人就是不一樣。
在服務員的恭維和引領下,幾個人邁着穩健的步子走進了店門。
“你好!你好!”聾子他們進入了包間,同王琳他們熱情地打着招呼。
“快坐吧,各位!”小光在請讓着聾子他們幾位,這讓聾子他們感到很有面子。
“你們三人是客人,願意,喜歡吃點什麼,還是你們來點菜吧!”王琳笑着把菜譜薄遞給了聾子。
“你倆點吧!沒事,都是自家人,隨便點吧!”聾子現在不愧爲是留一口和不正的老大,處處爲他們倆人着想。
“怎麼沒有服務人員記錄呀?這怎麼點?點過了之後全都記不住了,這不和沒點一個樣嗎?”留一口拿過店部的菜譜,楠楠地說道。
“你們把要點的飯菜填寫在單子上就行了,服務員過來領取,送到後廚照單下料。”小光接過話茬解釋說。
“現在的檔次真是越來越高級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點菜法。”不正在一旁嘿嘿笑着,伸長脖子看着比自己強不了多少的留一口。
留一口和不正嘁嘁喳喳研究了好大一會,總算在單子上填寫完了,王琳接過來一看便笑了起來。
“怎麼了,填錯了什麼嗎?”留一口狐疑地望着王琳問道。
“那到不是。”王琳擡頭看了一眼留一口微笑地搖了搖頭說。
不正見此不解地撓着後腦袋傻傻地望着王琳,等待着對方解釋。
“你們倆可真行呀,研究來研究去,怎麼就點了這麼點菜,是不是還把這當成了小酒館了?”王琳說完,便在單子上面迅速熟練地打着勾,然後按動了電鈕,遞給了前來的服務生。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留一口和不正頓時會意地笑了。“夠吃的就行了,太破費了這怎麼好意思那!”
功夫不大,服務生便把點好的菜餚端上了桌席。
望着滿桌子的菜餚,留一口有點眼花繚亂。
“這盤裡的東西怎麼個吃法呀?”留一口看着,不知如何去下手了。
“還能怎麼吃?”不正善意地譏諷着留一口,“想怎麼吃酒怎麼吃。喂,聽沒聽說過足球界有這樣一句話,當你不知道比賽該怎麼踢的時候,就要你記住一句話,把求往對方的門裡踢。
“算了吧,這和足球有什麼聯繫?這是兩碼事!”留一口鄙視地用眼橫了一眼不正道。
“這是魚丸餡,這裡不是有小勺嘛,用小勺往火鍋裡一勺勺刮就成了魚丸了!”小雨邊說邊比劃着,耐心地教着留一口如何下肚。
“不正,你看到沒有,這纔是真正的吃家!唷!我也形容錯詞了!”留一口不好意思地下意識擡手撓着頭。
“媽呀,簡直是太有意思了!”不正沒有見識過這種吃法,感到有意思極了。笑過之後,心裡暗自嘀咕,這人嘛,就是聰明,什麼吃法都想得出來,同樣的材料不同的吃法,地域不同吃法不同,對一個外地的陌生的食客,初來乍到的不懂得當地的吃文化來說,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吃。
於是,他們開始了吃喝起來,邊說便鬧着。
“這次我來看你,你還有那樣的想法嗎”王琳笑着湊近聾子低聲地問道。
“沒、沒有了!不敢有了!”聾子對這些食物很是興奮,當他聽到王琳這麼一說,趕緊嚥下口中的食物急促地回答着。
“老大這麼說就對了!小光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那麼做呢?我要是小光的話,我的女人連手也不會讓你摸的!”不正插嘴道。
“你懂什麼?人家小光當時不是爲了挽救李微姐姐的愛情嗎?那叫度量!就你那副模樣還能有度量呀?”留一口秉直地說道。他這是借題發揮善意地譏諷不正幾句。
“唉,你們就別再說了,都是我當時太缺德了,乘人之危呀!”聾子悔意地低下了頭。
“沒事呀,聾子,誰讓當時我們不是朋友呢!現在我們再求你辦事的話,你不就是再沒有那個條件了嗎?”小光笑着對聾子打起圓場。免得聾子有些尷尬。
“沒有,絕對沒、沒有!不過,你們也用不着我再爲你們辦、辦什麼事情了!我那兩次都是巧、巧合了。”聾子也算是自知之明瞭,他自己有什麼能力,他自己心裡是最明白不過了,如果沒有王琳他們,他還不知道哪百年能來到這樣檔次的火鍋城呢!這確實是聾子的真心話。
“不正,把服務生給喊過來,這火也太旺了呀!”留一口感到鍋裡的熱度太過了。儘管把臉扭向一邊,可還是覺得臉被烤的火辣辣的難受。
“你把你桌下的開關調向抵擋就可以了。”王琳暗自憋不住笑,可一想,他們這些沒有進過大飯店的人,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可以見笑的,誰天生就知道世上的事。
“唷!這是個開關呀?怎麼是這樣的?太腐敗了,怪不得菜是那麼的貴!”留一口在發表着感慨。他覺得高級飯店的消費之所以這麼貴,原來是被這些古里古怪的東西把成本提高了。
“行了,這回我們倆也算是見過了世面,別看我們整天在喝着小窮酒,但是廣州這有名的酒店和火鍋城我們都去過了,我們也算沒白成酒鬼,大小酒桌也吃過喝過了,這都是沾了老大的光呀!”不正幽默地說起了笑話。
“我說不正,在王琳她們面前就別再叫我老大了,這不得讓大家笑話死我呀?”聾子不好意思地苦笑着。他覺得自己在這羣人當中,似乎就是一個什麼也不懂得傻子,叫自己老大,此時好像是被人打了臉一般的難受。
“你看老大,我們怎麼能去笑話你呢?我眼珠子要是能當老大就好了,可惜呀,我們來的這四個人,我是最沒有權威了,不公平!”眼珠子一直沒有張口說話,原來是他感到了自卑此時正好發幾句牢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