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能夠根據範東的暗示做出相應的迴應,那說明她已經進入了催眠狀態。
見葉明呼吸勻速,睡態安詳,範東摁下了錄音鍵,輕聲問道:“蘇以莫是你女兒嗎?”
“是。”
“你們母女關係好不好?”
“好,很親密。”
範東微微詫異。
“你女兒平常喜歡做什麼?”
“看書,彈鋼琴,畫畫,有時還找我下棋呢。她可厲害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完全是一個以女兒爲榮的母親。
“她喜歡看哪方面的書?”
“很多。歷史、語言類以及文學著作,她都喜歡,尤其是詩歌。”
“她喜不喜歡偵探小說?比如《福爾摩斯探案集》。”
“這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很少看這類書,好像她的藏書裡沒有這種小說。”
有沒有偵探類的小說,範東心裡很清楚。幾天前,他細看了蘇以莫書架上的書目。
葉明說的話符合事實。
其實一個人在被催眠的狀態下是不會說謊的。催眠,是心理醫生進入被催眠者靈魂深處的工具和渠道,這也正是範東反對李志豪時心裡作下的決定。
範東繼續問:“她和她爸爸的關係好嗎?”
“小時候還好,經常騎在她爸爸的肩頭。”
“那現在呢?”
“不好,她幾乎不跟她爸爸說話,有什麼事都是跟我說。”
“她爲什麼不跟她爸爸說話?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因爲……因爲……她爸外遇的事。”葉明呼吸微微急促。
“就只是外遇的事的嗎?還有沒有別的?”範東好想說‘是不是她知道你吸食的毒品是她爸研製的?’,但最終還是將這句太過直白的話吞入腹中。
“我不知道。”
範東斟酌了一會,問:“你和你丈夫是不是經常在廚房裡行夫妻之事?”
“沒有。”
“從來沒有過嗎?”
“沒有。”
“你仔細想想,12月12號那天,你和你丈夫是不是在廚房裡行夫妻之事了?”
“有嗎?我不記得了。”
“你再仔細想想,你一定記得的。”
“沒有,好像沒有。”
範東納悶了,如果不是葉明,那12月12號和蘇哲在廚房裡發生性.關係的是誰?
還有一點,假如葉明說的沒有錯,那就是蘇以莫撒謊了。
可是蘇以莫爲什麼要撒謊?她到底在掩藏什麼?
範東想不明白,繼續問葉明:“你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吸毒的?”
“我……我……”
這時候葉明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同時發出痛苦的呻.吟。範東大吃一驚,急忙斂住心神柔聲對她說道:“沒事,你只是做了一個噩夢。沒事,只是一個噩夢……”
隨着範東的引導,葉明的情緒才慢慢平穩了下來。範東看着她,心裡喃喃地道:怎麼如此嚴重?蘇哲究竟給她餵了多少毒品?僅僅只是聽到‘吸毒’二字,身體就發出激烈的反抗,似乎毒癮即將發作。
他不敢繼續下去了,怕她立馬醒來,毒癮發作。
暗暗嘆息了一聲,起身離開監獄。
李志豪一直貼在門縫裡聽,但範東的聲音太過輕柔,他聽得不真切。此時,見範東出來了,便滿懷期望地問:“情況怎麼樣?”
範東還需要去證實,含糊着說道:“瞭解了她女兒的愛好,其它的,慢慢來吧。”
李志豪詫異,“你怎麼不問作案經過?”
“一步步地來。”
李志豪十分掃興,帶着失望離開了。範東卻陷入了疑惑和迷茫之中——爲什麼又是這樣?葉明和蘇以莫,她們兩個人到底誰說的纔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