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沙門笑反應過來,“你那麼恨他,爲什麼還要和他住在一起啊?”
“啊?這……不是啊,我早就搬出來了呀!”
“誒……那既然你都搬出來了,他爲什麼還要讓我行動啊?”沙門笑很不解。
億柔一怔,立刻敏感地問道:“他?他是誰?”
“呃……”沙門笑見自己差點就出賣了僱主,趕緊閉口不言。
億柔冷哼一聲,胸有成竹地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卓輕澤吧!”
沙門笑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
“還真是他呀!”億柔自語道,“臭小子!敢陰我!”
“這可是你自己猜到的啊,不是我說的!”
億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厲聲道:“放我出去!”
“不行!”
“爲什麼啊?卓輕澤他想幹嘛啊?難不成還想要我的命啊!”
“開玩笑,當然不是了!你都不知道卓先生有多在乎你,幾次三番地囑咐我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行動,免得嚇着你,要真的行動了,也千萬別傷着你……反正比那個陳英拓強多了!真不知道你這丫頭怎麼想的。”
“在乎我?僱人綁我就是在乎我啊!真有意思啊你們一個個的局外人,憑什麼都跑來干涉我的感情啊!”然後億柔孩子氣的說了句,“壞人!不跟你玩了”,轉身就跑。沙門笑趕緊追上去。
正跑着,億柔一個回馬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兩人交手,七八個回合下來,億柔見自己不佔上風,理智地選擇繼續逃離,緊接着——陳英拓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
“拓?”億柔停下腳步驚喜地說道。看到他,她就什麼都不怕了。但下一刻,她收斂笑容,嘴硬道:“你怎麼來了?”
看到沙門笑惡狠狠衝他過來,陳英拓來不及回答,說了句“小心!”,一把推開億柔,迎戰沙門笑。
等億柔緩過神兒來的時候,他倆早已打到一塊兒了,億柔趕緊仔細觀戰,還好!拓一直是處於上風的。
陳英拓原本出手溫和,可奈何沙門笑的拳腳殺氣太重了,這樣耗下去根本不是辦法,於是,只能速戰速決了——
沙門笑一個沒留神,胸口被陳英拓狠踢了一腳,他捂着胸口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從鬥蓬裡掏出了一把手槍!徑直地指向陳英拓!
億柔一驚,下意識地就走向前去護住了陳英拓,對沙門笑厲聲道:“我看你敢動他!”
“億柔!”陳英拓責備道。
“喲,你這小丫頭還挺有勇氣啊!”沙門笑讚歎道,“只不過——我們兩個之間的恩怨,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
“哼!”億柔絲毫不懼額前頂着槍支,說道,“別人的事,你讓我管我也懶得管,可是陳英拓的事——我必須要管!”
“萬億柔!你趕緊給我讓開!”陳英拓急了,“我和他的事情,用不着你一個小丫頭跟着瞎摻和!沙門笑!你要有半點良知,就不要傷害無辜!”
億柔不理會他,繼續視死如歸地說道:“沙門笑,你知道嗎?你剛纔說我們家陳英拓無情無義、狼心狗肺、道貌岸然的時候——我真想一耳刮子抽死你!”
沙門笑冷冷地笑了笑:“實話說,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你繼續說吧。”
“我對他陳英拓,不管再生氣……哪怕再恨他,都從來沒捨得這麼罵過他!”億柔咬着牙,恨恨地說道。
陳英拓在一旁愣愣地聽着。
“嗯……你繼續!”沙門笑饒有興趣地點點頭。
“你說他無情無義,就只是因爲一個女孩追了他整整三年,他都無動於衷是嗎?”億柔直勾勾地看着他,認真地說道,“很好!那麼我告訴你,我追了他多久——十三年!”
沙門笑一愣,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億柔看出了他的疑慮,接着說道:“是,我所說的那個追,並不是你心裡想的那個,我和他這十幾年來的糾葛,和你一兩句話也說不清。反正我有那個自信,今天站在你的槍口下,我可以很驕傲、明確地告訴你——我對他陳英拓的愛,決不比若雪姐姐少!可他就是一輩子不肯接受我,我也不會絕對說他無情無義!”
沙門笑聽到若雪的名字,遲疑了一下。
億柔接着說道:“你還說他狼心狗肺是嗎?其實我想說,門笑哥哥,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因爲我也有深愛的人……我知道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的感覺!但是……他不愛我,我也並不恨他!因爲我知道,愛不能強求!我想,你對於若雪姐姐的死悲痛欲絕,那是因爲你愛她吧!陳英拓的反應沒你那麼強烈,那是因爲……他不愛她啊!可是你也實在不能說他無動於衷啊,我瞭解他的爲人,如果他心裡沒有徹骨的愧疚,他又怎麼會娶覓琴姐呢!”
陳英拓徹底呆住,他沒想到,她竟然那麼懂他!
億柔見沙門笑已經有些動搖,趕緊趁熱打鐵,接着說:“你還說他道貌岸然,這個我也有意見!一個男人,爲了彌補內心的不安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對她體貼入微、百般照料,甚至在她的面前,他扮演的角色,與其說是丈夫,不如說是一個僕人、一個奴隸更爲恰當!要我看,他做的已經夠好了……沙門笑,若雪姐姐都走了那麼多年了,你爲什麼還一直單着?因爲你壓根都做不到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娶一個除了姚若雪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
億柔的話,句句戳他心。
沙門笑徹底崩潰,**跌落,無力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