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龜集團“清禪公司”,自上個月喬遷回國以來便門庭若市,公司門口整日熙來攘往,紛至沓來,十分熱鬧。
炎日下,一秀麗女子門口徘徊,來回踱步,顯然十分焦慮。
終於,她等到她望眼欲穿盼來的那個身影。
“拓!你爲什麼不讓保安放我進去!你爲什麼要躲着不見我!”
男子西裝革履、氣宇不凡,大步流星,他走出公司大門徑直而去,絲毫不理會身後小跑着追着他、殷切地期待着他回答的人兒。
“拓!拓!”億柔喊道,“陳英拓!”
他終於停下腳步。
她也猛地隨之停下腳步。
他轉過身,漠然地望着她,開口道:“萬總,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請不要叫我‘陳英拓’!我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出類拔萃的警官同志了,現在的我,只是清禪集團的董事長――魏清禪。”
“拓!我……”
凝望他,她那眼角含淚、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禁令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憐惜、去呵護。
其實,那日和他攤牌,她當時就後悔了。
縷煙和小蝶得知後,都“恨鐵不成鋼”地質問她爲什麼這麼衝動,誰料,半晌以後,她只是凝噎道:“他叫我丫頭,我……我就一時沒忍住!”
“你不必再說了!”他一擺手,避開她的目光,堅持道,“離婚協議書,我會很快送到你的公司。你――回去吧。”
“不!拓!”她死死地攥住他的胳膊,“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是因爲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所以纔會這樣做的!你心裡一定也特別難過!我都知道,拓!你不要急着擺脫我,千萬不要衝動!也不要覺得我是什麼負擔!我給你時間,我不打擾你!你好好想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想起我們以前的事情的!”
他狠心地甩開她的手:“不用了!眼前的什麼所謂的回憶,既然老天爺選擇讓我失去,那就讓它繼續長眠下去吧!沒有回憶的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我不準備再苦苦地尋找什麼回憶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可是,可是……”她急切地哽咽道,“我怎麼辦啊,拓?你真的不能不要我!一句順其自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把我們的過往全拋了?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啊?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你不能!陳英拓你想過沒有,如果萬一,你哪天突然就想起來了,我敢肯定,你一定會爲你今天對我的這些所作所爲,而後悔莫及的!”
“是!我是沒有想過這些!”他怒道,“庸人自擾,我何苦去爲這些目前來看,還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而煩惱?尋找回憶?是,我以前也想過!可是我也努力了,我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直到我回國之後遇到你……陳英拓陳英拓,爲什麼你張口閉口都是陳英拓?既然他就是我,我人都回來了,爲什麼你還一心地執着於這一個名字?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今就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卻偏偏固執地非要去尋找什麼回憶?你說你很愛我?呵,其實你愛的,不過也只是這個名字不是嗎?好,既然如此,那我告訴你,現在的我是清禪集團魏清禪,不是那個刑警陳英拓!此後世間只有魏清禪!再無陳英拓!我這裡,也沒有你們的半分回憶!如果你所需要的是你和他那些寶貴的回憶,而不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活生生的魏清禪的話――我收回之前對你說過的所有表明心跡的話!給你帶來的困擾真的很抱歉!離婚協議,我會盡快派人送到億天,也請萬總……儘快給我回復!”
他就眼看她的眼眸,一點一點的黯淡了下來,原本蠟黃的臉色也愈發地變得蒼白。
聽他把話說完以後,她竟再不焦慮,只是木然地望着他,淡淡問了句:“你真的一定要和我離婚?”
他一愣,咬牙答道:“是!”
她居然笑了。
笑得悽然,也笑得敷衍,半晌,才說道:“好。”
她選擇了頭也不回地毅然離去。
那一刻,他竟覺腦中有些前所未有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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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之前的警帽、警服,這是你的警察證,這是你曾經用過的手機,裡面有我,還有你之前幾個好友的聯繫方式,你要是想詢問些什麼往事,這裡面所有的人,都可以隨叫隨到……”林昊把他的舊物一件一件地攤開在桌上,並逐一爲其介紹,“還有這個――是清煙居的鑰匙。”
林昊今天的“奉命前來”,其實也正好是他目前急切地所需要的。
望着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青年,他只覺十分地恍惚,心感熟悉萬分,而腦中,卻又不識分毫。
億柔說得對,他該得努力想辦法去想起些什麼了。
“清煙居?”
他有些頭疼,覺得自己的潛意識,似乎對這個名字十分地有興趣。
“對!清煙居!”林昊眼睛一亮,“就在我們的警局旁邊,一個十分雅緻的小區!很安靜,你一向喜歡的!之前,是我一直在和你合租,後來你在咖啡館裡,遇到了一個胡攪蠻纏的小姑娘,她硬是把我從清煙居里給擠了出去,然後自己想方設法地住了進去……你都想起些什麼來沒有,頭兒?”
“我……”他努力地去思考,卻在自己的腦中,絲毫尋不到一點自己急切想要尋到的思緒。
“好了好了,想不起來就不要硬去想了!”見他頭痛不止,林昊忙阻止道,“不着急,我們慢慢來!頭兒,這些東西你好好收着,經常拿出來看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想起來的!還有這清煙居的鑰匙,你的單元和樓層都在上面寫着呢,有空,你就過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