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的去回憶以前的事情,可想到以前的事情又覺得難受索性便不再去回憶了。
慕容青雲背脊處一片發寒,“你想怎麼跟我算賬?你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動手?對你動手那太輕了。”她笑了笑說,拉了拉被子說,“讓他們出去吧,我想睡覺了。”
席皚霖點點頭,“我讓他們走。”
剛剛站起來便見到門口處出現一個人影,關欣站在門口處不知道是應該進來還是應該出去的好,看到牀上躺着的人她裂開嘴說,“我來看看她。”
關欣清淡的聲音傳來,沉沉嘆氣。“她爸爸知道了這事情讓我過來看看……”
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也早就放下了。
只是出了這事情多多少少的讓人難過,孔令真瞧着關欣也未說話,她又看了看慕容青雲手指頭不斷地纏繞着,終究是沉沉的吐出口氣,“席夫人。”
席皚霖站在那裡低頭去握着她的手,溫潤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耳邊是關欣沉沉聲音,“當年的事情……其實,姜津和你先生是被冤枉的,他們是曾經在一起過,後來姜津跟他分開隨後嫁給了孔天引,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跟他聯繫過。”
“照片是我故意讓人拍下來給你的,是我當年爲了除掉姜津所以才拉着你先生下水,那些娛樂記者跟拍纔會導致車禍……”
關欣說着,手都在顫抖着。
慕容青雲恨孔令真不過就是因爲姜津,以爲姜津害死了她的孩子和丈夫,破壞了她的家庭而已。。
只是說這些太遲了。
“你說什麼?”慕容青雲整個人又是一陣,直直的站在那處。
“那時候我只想除掉姜津……我沒想要害死誰。”關欣說到這個內心也是一片糾結,她爲了這些揹負了多年的良心折磨,到現在也依然是爲良心折磨着,人爲了一己私慾往往會做出許多可怕的事情來滿足自己內心的空虛。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兜兜轉轉都是因爲她關欣而起?
讓他們跌跌撞撞的纏了這麼多年,席皚霖溫漠的聲音傳出,“因爲這個所謂的罪惡,我被人逼着發誓我不能愛她,面對她我只能夠做一個局外人……看着你們傷害她,我纔是最後知道的那一個。”
“如果你真的有足夠愛我,不管有天大的理由你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所以,別表現的那樣深情,噁心。”
哪怕他不能在她身邊。
他也不能看她任由被人欺負才對。
她朝着他們站立的方向點了點,才說,“讓他們趕緊走,我不想看見他們,我怕我會忍不住……”
忍不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幹出點什麼事情來。
“好,我讓他們走。”席皚霖點點頭,給高峰打電話讓人過來,隨後安排了人在門口守着不許人進來。
她在病房裡整整的呆了好幾天的時間,凌天一直都沒有來過,她換了衣服後在門口打車去了事故現場,凌天沒有跟她說後續的事情,沒有找到屍骨,就連墓碑也建不了。
席皚霖驅車趕到的時候就見到她孤孤單單的站在廢墟前面,他伸手去抱住她的腰,拿着衣服去裹着她,失血過多她渾身都是遍體冰寒。
“怎麼來這裡了?”
“我來看看他們也不可以?”孔令真冷笑兩聲,瞧着這座廢墟。
她的身體太虛弱,他去詢問過醫生也在找最好的醫生根據她的情況進行會診,得到的一些消息都不算好。
手術成功率太低……
“聽我說。”他將孔令真用力的抱在懷中,“你哥沒有那麼容易死。”
他貼在她的耳邊低聲細說着,他仔細的看過這裡的結構圖,當年他也看中過這個地方打算投資,不過後來放棄,姜澤帶着白心甯不會找不到安全出口。
“都已經炸成了廢墟,你跟我說他們沒有任何問題?還是你擔心我會將這些仇恨加在你媽媽身上,所以你怕了?怕我會對她做什麼?”孔令真咬牙問。
“事實就是事實,不信你可以去問凌天,你哥在m國出生入死多少次都沒死,他既然趕進去就已經想好了脫身的準備。”
姜澤不是一個不做無準備就上場的人。
在商界呼風喚雨摸爬滾打的人,若是他真的這麼蠢也不會這麼快就收購了孔家,快速的在香城站穩了跟腳。
也不會在m國坐在那麼高的位置,把握着m國最大的商業帝國。
“是,如果我哥沒有死,那是我哥的能力。”孔令真笑了笑,“可是抓走白心甯這是事實,她想害死他們也是事實,你總不能否認這一點。”
“你非得要跟我一點點的算清楚?不管我做什麼都沒有辦法挽留你是不是?”他凝聲問她,將孔令真瘦小的身子掰過來讓她看自己。
“我爲什麼要留在你身邊?反正我活的時間也不多了,僅僅剩下的時間裡我怎麼也得讓你們體會下我此時的心情不是?”
他捏着孔令真的胳膊。
一手去拖着她的頭,摸到了一處疤痕,“是這裡嗎?”
他知道了?
孔令真笑容清淺,“你知道了啊?知道了那又怎麼樣?想留的你也留不住,你說你愛我是不是?我要是真的死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不會。”他咬牙,英俊的臉面無表情看着她笑顏如花的臉,低低的聲音從脣邊漸漸溢出,“我不會讓你有任何問題,哪怕有百分之十的機會我都會試一試。”
褚星辰說過的機會渺茫,可是不代表沒有機會再去博一次。
現在醫療這樣發達,他不信要留下一個人就有這麼難?
“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我都會請人治好你的,以後咱們都不分開。”
她癟癟嘴覺得好笑,那麼多醫生都否認的事情他那還能夠有什麼辦法?她都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希望不常有。
不過她總該拿回點什麼東西纔好,之前的時候她是想着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後來是想着讓他陪着自己,不過,事情不如人願。
早知深情如此痛,不如不動心的好。
“好了,回醫院去吧。”他低頭去碰了碰她的額頭,她額頭都是冰冰涼涼的,孔令真站久了渾身也沒有什麼力氣,邁着步子艱難的往車上走。
上車後他往醫院的方向開,孔令真坐在車上眯着眼睛看車外的景色,說,“我不想在醫院,我討厭醫院。”
“好,不回醫院我帶你回家。”
褚星辰說她在醫院接受治療很久時間,後來心理上出現過問題,治療了很久才治療好,對醫院有一種很厭惡的感覺。
她面容平靜的躺在那裡,席皚霖只覺得自己心頭一個地方悶悶的疼。
“我要回席家老宅。”她淡淡的又說。
“那地方我們不用再回去了,以後也不用再回去了。”那個地方他也不會再踏進一步。
“你以爲我說的話是跟你說着玩的?放心,慕容青雲現在就算是下毒也沒有什麼,下毒不是更好,我死了你會更恨她。”她眼神淡漠,沒有一絲絲的表情。
“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你是怕我折磨自己還是怕我折磨他們?”她表現的依舊十分淡然,淡淡的說着,“回席家老宅。”
席皚霖掉頭將車子開進去,孔令真披着素白的披肩,蓬鬆墨黑的頭髮披散在腦後,那張小臉越發顯得蒼白,她邁着步伐慢慢的走下去,席皚霖準備過來扶着她,孔令真擡手拒絕他的靠近。
“我沒那麼弱柳扶風,不用來摻着我。”她擺擺手,一副嫌惡的樣子。
席皚霖瞧着她對自己一臉拒之千里之外的樣子愣在原地,竟然伸不出手去碰觸她,好像觸碰一下都是罪惡。
進去後慕容青雲便坐在沙發上,路關關端着水杯給她,慕容青雲面色冰寒渾身顫抖,孔令真輕飄飄的身影從門口飄進來的時候,慕容青雲手中的杯子嚇的陡然間掉下去。
一臉驚恐的指着孔令真。“鬼……”
“阿姨,不是鬼,不是鬼……”路關關忙去撿杯子,從昨天晚上回來後慕容青雲就是這樣,半夜三更做噩夢嚇醒自己。
整個席家都被那個驚恐的叫喊聲嚇醒。
路關關想到昨天晚上那個淒厲的叫喊聲,渾身都在發涼。慕容青雲昨夜一直都沒有睡好,渾身都在冒冷汗,總說夢裡面有人在叫她償命。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是夢到他們回來找你了?”孔令真慢慢的走近。
她的身影消瘦,穿着寬大的裙子更顯得裙襬飄逸,空蕩蕩的裙子下像是什麼都沒有。披着一頭墨發這樣看着慕容青雲。
“你來這裡做什麼?”路關關瞧着她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問,覺得她回來根本就不懷好意。
她瞧着路關關壓根就沒有要去理會的意思,挑着眉尖笑,“回來陪你們啊。”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隨後跟跟着進來的席皚霖說,“我要在這裡住很久,你讓人把房間收拾下。”
她瞧着席家老宅的擺置,內室還有一處小荷塘,流水潺潺,幾條觀賞魚在水池裡游來游去吐着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