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說什麼纔好,許久之後才呢喃着問:“值得嗎?”
“值得,當然值得。”他戳了戳自己胸口的位置,笑容滿滿:“值不值得自在心中,我覺得值得就夠了。”
“所以,你不用問我到底值不值得。”感情的事情哪裡有那麼多爲什麼,哪裡有什麼值不值得,只要自己覺得對了那就對了。
誰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喜歡一個人。
樑景凡抓着她的手搖了搖:“好好地躺着,我去包紮就好,待會我再回來。”
宋錦枝還未說話門口便進來一個人,宋錦枝靠着門框邊笑:“喲喲喲我好像聞到了戀愛的酸腐味道啊。”
宋雅欣一臉壞笑,眼睛微微的完成月牙狀:“我剛剛還說我是不是來的太遲了啊,看來我是來的早了點,打斷了你們兩個,你們兩個繼續啊,我這就走。回去跟家裡報平安。”
他們出事,估計家裡都急壞了。
宋雅欣剛剛轉身準備走樑景凡就在後面叫住她,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宋雅欣,回來。”
她又轉過頭:“幹嘛?你想讓我在這裡當電燈泡啊?對不起啊,我可沒有這個打算。”
宋雅欣故意這樣說,宋錦枝不好意思,樑景凡則是站起來擡手去將她的小腦袋轉過來,微笑不止:“小丫頭,別胡鬧,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並未多說什麼,倒是和顏悅色的說:“我去包紮傷口,你在這裡看着錦枝,有什麼事情立即給我打電話。宋家那邊我親自去交代。”
他安排了宋錦枝住在醫院,晚上會留下來陪錦枝,有了一次傷害不知道第二次傷害會在哪裡。今天幸好他正好趕到,如果遲了那麼一些,宋錦枝大概已經出事了。樑景凡想到下午的事情依然覺得驚魂未定。
“我知道了,你去吧。”宋雅欣這纔看到他手上的傷口,血液已經凝結住,不過看起來還是很可怕。
很猙獰。
刀子直接插進去,樑景凡還堅持這麼久沒有去包紮,宋雅欣看着都覺得他的傷口很疼,她推着樑景凡出去,關了門,這才走到宋錦枝的牀邊去坐下,一邊看某人離開的方向一邊打趣宋錦枝:“好了,人家都已經走了,你就別看了,還是我去把他給叫回來??”
宋錦枝瞪了一眼宋雅欣:“胡說什麼。”
“我看啊,某人很用心啊。”她拍拍胸口:“下午的時候真的嚇壞我了,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你不在,嚇壞了。幸好他趕過去救了你,不然我一輩子都會內疚的……”
他們一起出來,她出事了。
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還是我連累了你,你不好意思做什麼?”宋錦枝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下午的時候我也嚇壞了,我以爲自己會死在那裡的。”
沈如知形容的時候就讓人覺得很可怕,那時候她其實已經絕望,如果自己要死,幹嘛要拖着別人一起死?那時候她寧願死的是自己不是別人:“這是易連愷犯的錯,跟你無關,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纔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宋錦枝問:“你沒受傷的吧?”
“沒有。”她搖頭,除了脖子有點痛之外,其餘沒有任何事情,宋雅欣撇開易連愷不談論卻是跟她說:“我看樑景凡不錯啊,你沒看見他抱着你的時候那緊張的樣子,樑景凡願意爲了你受傷爲你心疼,而易連愷卻不會。”
說完宋雅欣又說:“姐,樑景凡是個善良的男人,這種男人不適合在商場博弈,商場的爾虞我詐,並不適合他。”
“不過,他最大的有點在於,善良,會包容你。”宋雅欣說的坦然:“我看好他。”
“如果你們離婚後。”宋雅欣打量着宋錦枝,慢吞吞的問:“你會不會給他一個機會?”
宋錦枝仔細想了想,見她似乎很好奇的樣子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宋雅欣,如果你是我你遇見他不會動心嗎?尤其是在對所有一切都已經失望的情況下,他出現了,你會不動心?我只是個女人,也只想要點自己喜歡的。”
她追求的並不多。
就是這樣簡單而已。
宋錦枝和宋雅欣剛剛說完話病房門便被推開,回頭去看見門口的易連愷,身後跟着沈漸離,易連愷臉上佈滿了陰霾的神色。
不知道他們來了多久,剛剛她說的話,易連愷聽見了?
宋錦枝下意識的偏頭去跟宋雅欣說:“讓他走,我想休息了。”
易連愷只看見她躺下去,小臉上貼着白色的紗布,長髮將小臉遮住,他進來連多餘的目光都不願意給自己,便轉過頭去。
“易大少,請吧。”宋雅欣站起來,她對易連愷並無好感,尤其是這次的事情過了一會,宋雅欣對她臉一點好感也無,“站在這裡幹嘛?還想要讓我把你們趕出去嗎?易大少,你應該知道今天這事情爲誰而起,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宋雅欣一遍遍刁難。
沈漸離剛想說什麼,易連愷瞥了一眼沈漸離,讓他出去,一邊緩緩跟宋雅欣說:“我是你姐夫。”
“姐夫?”宋雅欣搖頭:“我高攀不起,因爲你,我們差點死了。”
易連愷想到剛剛他聽到的那句話,勾着脣淺淺的笑了笑,讓沈漸離攔着宋雅欣:“讓她安靜點。”
“易連愷,你想做什麼?”宋錦枝頓時提高警惕,他走過來坐在牀邊看着宋錦枝的臉,擡手還未碰到宋錦枝便立即轉頭:“她傷了你的臉?”
宋錦枝說話聲音嘶啞,也很難受每說一句話都會疼痛難忍,宋錦枝扭頭去不想看他,易連愷笑容陰森森的:“怎麼,不願意跟我說話是嗎?”
“易連愷……你覺得我應該跟你有什麼話可以說嗎?”她不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以講。
她目光冰冷,看着易連愷的時候宛如一個陌生人。
“爲什麼不可以講?她傷了你哪裡,跟我說?”
宋錦枝似乎都能夠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深色襯衫有一塊血跡,暗紅。宋錦枝聞到那個味道突然間覺得噁心想吐,她推開易連愷,“不要靠近我……易連愷,你身上罪惡深重要我說嗎?如果不是你,沈如知今天會找到我們?”
如果不遇見易連愷,或許他們都會過的很安寧。
“抱歉,我沒有看住她,我會將她處理好的,以後不會有誰再來傷害你了。”易連愷沒動,雙臂撐在她身側,低頭去碰了碰她的鼻頭,宋錦枝覺得難忍往後退離。“疼不疼?”
他碰過去想要吻吻宋錦枝。
“你別碰她。”宋雅欣在一邊忍無可忍:“她舌頭受傷了,不想說話,易連愷,你這樣裝情深算是什麼?姐姐已經不喜歡你了,早點放過她不是很好?再說,你不是很不喜歡她嗎?既然如此,早點放開她不是很好?”
宋雅欣沒有忍住。
沈漸離也收回視線不去看那邊,眼神裡有些痛楚神色。
“你知道什麼?”沈漸離問,“他們夫妻的事情你插嘴做什麼?”
“我說話,你打斷我做什麼?”宋雅欣倒是也不怕,她就不信這人能夠對自己做出什麼。
“舌頭受傷了?”易連愷眸色更加危險,“舌頭怎麼會受傷?”
“你的仇人想要毀了她的臉,還讓人羞辱她,還想分屍,你說呢?”說到這些宋雅欣都覺得可怕,心裡尚有餘悸:“易連愷,遇見你,應該是姐姐的最大不幸纔對。既然你給不了姐姐幸福,大發慈悲放過她不行嗎?易家,我們高攀不起。”
宋雅欣護着宋錦枝,她無法說的宋雅欣全部托盤而出。
易連愷凝視着宋錦枝的臉,察覺到她脣緊緊抿着,剛剛說話神色十分難忍的樣子,易連愷眸子裡的陰鬱之色越發濃郁,渾身都散發着冰涼之氣,“殺了你,分屍?呵,沈如知活膩了?還是給她的教訓還不夠。”
“你對她家人做了什麼?易連愷,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喪心病狂?”她覺得易連愷喪心病狂,就跟一個瘋子,沒有什麼差別。
“這些不需要你來過問……他們傷了你,我當然會好好地處理他們。”易連愷慢慢地說,擡手摸着宋錦枝的頭髮:“好好地休息下。”
樑景凡進來的時候便見到了病房裡的人,他目光涼涼的看着不遠處的男人,結實的手臂上剛剛包紮過,宋錦枝見到他回來,囁嚅着脣瓣叫他:“樑景凡,你的傷沒事吧?”
自動忽略掉面前的男人,樑景凡微微的笑了笑:“沒事,小傷,好好地恢復就好了。”
傷在右手手臂,傷到了神經,後期恢復好之後還是會影響到手指的靈活程度。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
“多謝樑先生救了我的妻子。”易連愷突然間站起來,走到樑景凡面前站立着,他眯着眼看樑景凡,“謝謝。”
“不需要,救錦枝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任何人都無關。”樑景凡依然微笑說,而此時外面又進來一人,沈懿微知道樑景凡出事而已趕過來,門口處就看見兩個男人針鋒相對,而病牀上躺着宋錦枝。
樑景凡回來之後就去了沈家退婚,這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
“樑景凡,你自己看到了嗎?”沈懿微抓着樑景凡的手臂吼着:“她有丈夫,你跟着去湊什麼熱鬧?她有什麼好,你非得要喜歡她?”
沈懿微看到樑景凡手上的傷,想到他爲了宋錦枝可以不要命,心裡的那種不甘心將角角落落都充斥着。
不甘心,不甘心。
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就連眼角的餘光都不願意給自己。
卻喜歡着另外一個女人,她不甘心,不甘心。
易連愷站在那裡,深邃的目光幽暗,穿着合體的西裝身上有種暗暗的禁煞氣息,很吸引人的目光,易家大少易連愷,很出色的一個男人,易連愷喜歡她,樑景凡喜歡她,憑什麼?
沈懿微不甘心。
她哪裡比不過宋錦枝?爲什麼樑景凡眼裡只有宋錦枝卻沒有她。
“好了,樑景凡,你的未婚妻已經來了,還不走?”他沒有要留人的打算,沒有揍他已經算他脾氣不錯。
當他是死了,來勾搭他的老婆?
“易連愷,應該走的是你纔對。”宋雅欣說,而沈懿微卻冷笑:“易連愷是你姐姐的男人,你不讓他留下還想要留下別人的未婚夫不成?”
“沈懿微我已經跟你退婚,我們之間沒有關係。”樑景凡再次回答,甩開沈懿微的手。
“樑景凡,人家丈夫就站在這裡,難道你還不打算走嗎?”沈懿微急了,吼着樑景凡詢問,“你到底要執着到什麼時候?”
病房裡一時之間擁擠了不少人,宋錦枝有些頭疼。
她忍不住出聲:“易連愷,帶着你的人走。”
沈懿微冷聲問:“宋錦枝你要不要臉,你讓你男人走,是打算讓樑景凡留下來是嗎?”
宋錦枝沒想跟她繼續吵下去,樑景凡一手抓住沈懿微:“別吵,這裡是病房,要鬧回沈家去鬧,沈懿微,你已經是成年人,說話過過腦子,我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也說過我不喜歡你。一個男人不喜歡你,就算你把心挖出來放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心疼。”
樑景凡平靜說,“所以,別在我這裡浪費心思,不值得,明白嗎?”
他不自詡自己是什麼好男人,被好男人這個標籤捆綁着,會活得很不自在,甚至是負罪感。
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得自在點。
“樑景凡……你就這樣對我?”沈懿微指着宋錦枝問他:“爲了一個宋錦枝,所以你可以這樣糟蹋我的感情是嗎?”
沈懿微也似乎要癲狂了一般,樑景凡依然冷靜的說。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別愛我。”
沈懿微吸了吸鼻頭,而易連愷站在一邊提醒樑景凡:“女人是很可愛的,越是愛你的女人,狠起來連自己都會覺得可怕,樑景凡,既然你有這樣愛你的女人何必來盯着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