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樸素，很年輕，很文靜……
這三個詞組合在一起，湯昊就知道，那就肯定不是虞姬了。
首先是面容樸素這一點，雖然虞姬在歷史上的地位和名聲都不及西施貂蟬這幾位傳統四大美女，但好歹也是傳世的美女，而且還有虞美人這樣專門用來指代她的稱號，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爲過，完全跟面容樸素塔不上邊啊。
其次很年輕……在FGO2.3裡，虞姬就提到她在人類還在敲着石頭的時候就已經看着人類發展了，也就是說，她的誕生至少可以追溯到石器時代，這樣一來，即便是某位雙槍美少女也得叫她一聲芥奶奶的，也只有某隻爲黃帝守過陵的狐狸，可以和虞姬比一比誰更大了，所以說她年輕更是無稽之談。
至於很文靜，都暴躁老姐了，能文靜到哪裡去啊！
當然，若是把這些詞反過來念……
虞姬是真祖，不會老化，至少外表看起來確實很年輕，而且她和人類的關係不好，在人前走動，自然不能太招搖過市，那麼把自己打扮得樸素一點也就很正常了，而在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之前，僞裝成芥雛子的虞奶奶確實就是一個文靜的文學少女。
所以，梅山的這份證詞倒也不能算錯。
而且黑袍紅擺，這樣的裝束和他印象中的虞姬也是非常貼切的，雖然並不能保證其他人就沒有類似的穿着，或許中國的真祖都喜歡這一套呢？
“嗯……”湯昊想了想，倒也沒辦法立刻確定下梅山口中的那名吸血鬼就是虞姬，於是便讓他先帶自己去看看屍體。
很快，梅山就將湯昊帶到一座祠堂。
湯昊首先查看了最初遇害的一家五口，有老有少，最小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每個人都被吸乾了血液，變成乾屍的模樣，可能在被吸血的過程中還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以致於面孔看起來非常猙獰。
“確實像是吸血鬼所爲。”湯昊點了點頭，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發現。他通過視頻向八雲紫等人詢問了一下，不過隔着視頻，也難以看出什麼。
隨後，梅山又將他領到那些被殺死的術士面前。
“誒，這是什麼玩意？”
一等梅山掀開草簾，湯昊就不由得皺起了眉，聊天室裡更有一些妹子甚至直接關閉了視頻。
相比起之前的五具乾屍，眼前這十人就顯得比較悽慘了，雖然還是保持着完整的人形，但身體卻像是被無數的利器所傷，看起來千瘡百孔，更有幾個，臉都被捅爛了，手段相當兇殘。
“等等！你不是說十一位術士嗎，怎麼這裡只有十具屍體？”湯昊問道。
“大人，最後一具在這。”梅山指着草蓆的角落，湯昊順勢看去，看到的是一雙鞋子，以及穿在鞋子裡的兩隻腳掌……這雙鞋子的主人，就像是腳踝以上的身體全部被弄沒了，以致於變成了這副模樣。
“誒，行了行了……”湯昊捏着鼻了往外走去，他也不是什麼法醫，再看下去感覺要吐。
梅山顯然也有些不適，蓋上草簾後匆匆跟了上來，並嘆道：“這些術士的屍體中沒有那位老道士的，如果小人沒猜錯的話，那雙鞋子的主人就是老道士了，唉……可憐這些個高人爲咱們村子追捕吸血鬼，卻落得如此下場，那吸血鬼真是喪心病狂，天理難容，還請郎中令大人一定要爲咱們主持公道啊。”
“誰跟你說這些術士是被吸血鬼殺死的？”
“誒？”
此刻離停屍的祠堂已經有段距離，湯昊終於能夠鬆開捏着鼻子手，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同時看了眼梅山，說道：“先不管你看到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吸血鬼，但術士們的死狀和那一家五口明顯不同，一家五口被吸血鬼吸成人幹，如果術士們追捕的就是吸血鬼，他們怎麼沒變成人幹？”
“這……或許那吸血鬼還有同夥？”
所以說古代平民的智商……
湯昊嘆了口氣，“對於吸血鬼而言，我們人類就是食物，那一家五口就是最好的證據，如果這些術士也是吸血鬼所殺，你還能看到如此新鮮的屍體嗎？換個角度來說，你會把家裡的糧食扔在荒野棄之不顧嗎？”
“當然不會！”梅山立刻搖頭，對於這個時代的平民百姓而言，沒有什麼是比糧食更重要的了。
“這不就結了。”湯昊攤手，“所以術士們的死，和一家五口的死，是不同的兩拔人所爲。”
“大人您的意思……那女人不是吸血鬼？”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你們好像認定了那個女人是吸血鬼，有什麼證據嗎？”
“這……”梅山想了下，然後回答，“雖然沒人親眼見到是她殺死的一家五口，但那女子突然來到梅家村借宿，當天晚上就發生了這種事情，而且第二天一早她就急急忙忙的想要離開。是老道士將她攔下，說她身上有着不詳的氣息，而且我們也確實看到，她嘴裡長着兩對尖牙，剛好和那一家五口的傷口吻合，大人您看，這……”
“這不就是什麼證據都沒有嗎。”湯昊聳了聳肩，“柯南早就告訴我們了，兇案發生之後，看起來最像兇手的那個人，就絕對不是兇手。”
“柯南又是哪位大人？”
“這個你不用知道，總之眼下有兩個問題，第一就是吸血鬼，這兩天，村子裡還有沒有被吸成乾屍的案例？”
“倒是沒有了。”
“那要麼是吸血鬼已經離開，要麼是它吃飽了，潛伏了起來，不管哪一種，我們都暫時拿它沒辦法，這樣吧……”
隨後，湯昊從收藏夾裡拿出紙筆，凝聚起神力，畫了幾張符。
“你畫的星星，比早苗畫的難看多了。”八雲紫在語音頻道里吐槽。
管它難看還是好看呢，只要實用就行。
湯昊心中腹誹，然後將這些符遞給梅山，“你把這些符紙貼在村口村尾，如果吸血鬼從外面進來，它們會作出示警，如果吸血鬼還在村子裡，也能起到鎮壓的作用，你自己身上也可以備兩張，然後這幾天多派人巡邏，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是，多謝大人。”
梅山恭敬的道謝，接過符紙的時候，雙手微微一抖，迅速的收了起來。
“那大人現在是打算在村裡休息，還是回宮中覆命？”
“吸血鬼的事情都還沒解決呢，我怎麼能回去，不過現在我對於那個女人的興趣更大一點，她就算不是吸血鬼，應該也知道吸血鬼的事情，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找到她？”
“小人倒是沒辦法，不過那些術士是追捕那女子而去，之後他們的屍體被村中獵戶趙大膽發現在森林裡，若是大人趕得及，那女子應該還在森林裡，大人可以讓趙大膽爲您帶路。”梅山說道。
“哦，那行。”
湯昊點了點頭。
趙大膽不愧叫趙大膽，他長得人高馬大，虎背熊腰，而且膽子也特大，當梅山提議讓他給湯昊帶路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大人，是否需要帶些壯士？”得知湯昊打算獨自前往，梅山有些擔心。
“不必了，術業有專攻，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就夠……走吧。”湯昊擺了擺手，讓趙大膽在前方帶路。
“小人祝大人一路順風。”梅山躬身行禮，直到湯昊走出好一段路，他才緩緩擡起腦袋，額頭上密佈着一些冷汗。
……
“大人，小人便是前天在這裡發現了那些術士們的屍體。”
湯昊從梅家村出發的時間是在下午，如今已是第二天的早上，順着趙大膽的手指看去，他發現這一片草地完全被染成了姨媽紅的顏色，有些血塊都已經凝結，看起來頗爲可怖。
“按照梅山的說法，術士們是爲了追捕那個女人才深入此地，所以他們很有可能是被那個女人所殺……以你的經驗來看，那女人在殺了人之後，會從哪個方向跑？”
湯昊向趙大膽問道，之前一路走來，他就發現這獵戶對於森林裡的事情很有經驗，向他詢問，也不算是問道於盲。
趙大膽四處搜尋了一陣，很快便在某個方向發現了幾個血腳印，便道：“大人，若小人沒猜錯的話，那女人應該是進入森林深處了。”
“你確定是女人？”
趙大膽笑了笑，“大人，小人雖未娶妻，但也分得清男人和女人的腳印，這血腳印小了點，至少不像是男人的。”
“哦，也有道理。”湯昊點頭，隨即說道，“那就這樣吧，接下來的路可能有些危險，你就不用陪着我了。”
不管那個女人是不是虞姬，湯昊獨自行動都比較方便。
趙大膽一愣，但也沒多說什麼，大概也是不想和那種兇殘的女人扯上關係吧，很快就離開了。
湯昊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數秒後收回目光，一路沿着血腳印，向着森林深處前進。
雖然血腳印很快就看不到了，但湯昊也不會因此迷失方向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周遭的氣氛漸漸變得奇怪起來。
“人類，還不放棄嗎，你們就這麼想要殺死我嗎？”
一道壓抑着憤怒的聲音，傳入湯昊的耳中。